陆川和老李头也不敢跟得太近,远远地吊着,保持安全距离。
这要是被发现了,今晚的抓捕行动就泡汤了。
“诶,他们好像往村东头去了。”老李头突然说道。
陆川心里咯噔一下:村东头?那地方不是……
他猛地想起,村东头有条小路,平时没人走,杂草丛生,都快被荒废了,但它能抄近路直通邻村。
看来王革委是打算把赃物转移到邻村藏起来,真是狡猾!
“得赶紧通知村东头的人!”
陆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高粱杆做的哨子,轻轻吹了一声。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号,简单有效,不容易被发现。
很快,远处传来一声回应的哨响,那是埋伏在村东头的王麻子他们收到了信号。
陆川知道,这下王革委他们插翅难飞,瓮中捉鳖了!
村东头,赵翠花带着两个同伙,在夜色中弯着腰,急匆匆地赶路。
他们身后,一辆吱吱呀呀的牛车缓缓前进,车轮碾过泥泞的土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牛车上堆满了东西,用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盖着,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宝贝。
“嫂子,咱走这条路真靠谱吗?”
赶车的小李子压低声音,凑近赵翠花问道。
他是王革委从隔壁村找来的远房亲戚,平日里就跟着王革委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此时心里也有些发怵。
“放心,这条路平日里荒无人烟,没人会走。咱们把东西运到你家先藏着,等风头过了再说。”
赵翠花回头看了看身后漆黑的路,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又恶狠狠地说:“你可得把嘴巴管严实了,要是露出半点风声,有你好果子吃!”
小李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
今晚这一车东西要是让人发现了,那可就捅了天大的篓子,吃不了兜着走。
与此同时,陆川和老李头远远地跟在后面。
看着赵翠花一行人往村东的方向去了,两人心里更加笃定。
“李叔,咱得加快脚步了。”
陆川轻声说道,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这是奔着小李子家去的。要是让他们出了村,再想抓赃证就难如登天了。”
老李头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看他们走得慢,咱们抄近路去村口跟王麻子他们汇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两人猫着腰,沿着田埂快步往前赶。
夜里的田地里湿漉漉的,一脚踩下去,泥水灌进鞋子里。
脚下的泥土又湿又滑,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可他们顾不上这些。
村东头,王麻子已经带人埋伏好了。
大家躲在暗处,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这会儿听见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大伙儿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赵翠花走在前头,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这荒郊野外的,伸手不见五指,要是没点光根本走不了。
突然,前面的草丛里窜出一只野兔,“嗖”的一下从赵翠花脚边掠过。
赵翠花吓得尖叫一声,手一抖,油灯掉在了地上。
“糟了!”赵翠花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恐。
油灯砸在地上,火星四溅,正好溅到路边的干草上。
那干草本就干燥易燃,一下子就着了,火苗子呼呼地往上蹿,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
小李子一看不好,赶紧跳下车去踩火。
他手忙脚乱地用脚使劲踩,可这火越踩越旺,根本不听使唤。
眼看就要烧到马车上了。
“快!快把马车推开!”
赵翠花急得直跳脚,声音都变了调。
她冲过去,想帮忙推马车,可马车太重,她一个人根本推不动。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都别动!”这声音像一道炸雷,在夜空中回荡。
紧接着,四面八方冒出十几个人影,手里都举着火把。
熊熊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赵翠花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在原地。
火光照亮了夜空,赵翠花这才看清楚,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川!
站在他身边的人快速地扑灭了火。
“赵翠花,这么晚了往哪运东西啊?”陆川冷笑着问道,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弧度。
赵翠花脸色煞白,像一张白纸,强撑着说:“关你屁事!滚开!”
她心里虽然害怕,但嘴上还不肯服软。
“哟,还挺横!”王麻子举着火把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咱们看看车上装的是啥好东西!”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掀马车上的麻布。
小李子一看不好,想趁乱开溜。
他猫着腰,悄悄地往旁边挪动。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被早就埋伏在后面的老李头一把抓住。
“想跑?”老李头一巴掌呼在小李子脸上,这一巴掌带着多年的怨恨,“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帮着王革委害死了我娘,这笔账今天可得好好算算!”
老李头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赵翠花见势不妙,拔腿就要跑。
可她刚跑了两步,就被眼疾手快的陆川一把拽住。
“嫂子,这么着急干啥?”
陆川笑着说,这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让大伙儿瞧瞧,这些年你们家贪了多少东西!”
王麻子已经掀开了马车上的麻布。
火光下,一个个箱子、麻袋露了出来。
有人打开箱子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都是钱!”
就见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票子,全是这些年从村里刮来的油水。
“这是啥?”有人又从马车上翻出一个破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本,账本的纸张已经泛黄,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陆川赶紧接过来翻看,越看脸色越冷:“好啊,这可都是铁证!粮食账、工分账,一本都不少!”
他的声音里透着愤怒。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王革委和张大力闻讯赶来了。
他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
“都干啥呢!”
王革委硬着头皮喊道,声音里却透着心虚,“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让不让人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