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哥跟紫苏取消了婚约,他们俩也终究没能走到一起。
“哼!谅你也不敢。”
紫苏稍稍放下心来,率先迈步朝着村西头的顾宅走去。
二贵果然守信,跟在她身旁两三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走着。
“紫苏......我和大哥商议过了,明天就把我娘葬进祖坟。”
“你......你若是有空,明天可以早些过来,最后再看我娘一眼。”
紫苏刚从二贵之前的那番话里缓过劲来,猛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明天?”
“怎么会这么急?”
她倒是知道,村子里许多乡亲们家里办白事,并不会停棂太长时间。
尤其是这阵子,从山里回来的乡亲们,更是九死一生。
几个吊着一口气回到村子里,也没拖过去,还是咽了气。
更有几户村民,家里人当天断了气,便拖上山去埋了。
可那样的人家,只是因为他们实在太穷,根本没有银子操办家里的丧事。
大贵和二贵管事并不是这样的情况呀!
琴嬷嬷好歹也是顾家的总管事嬷嬷,听说大小姐更是拿出一笔银子来,希望把琴嬷嬷的后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紫苏虽说年纪不大,到底是从小在长北镇徐员外府上当差的。
所知道的规矩讲究,自然比其他同龄的女子多得多。
“是你们请先生看过日子,定下的明天吗?”
“大小姐那边呢?你们请示过了没有?”
从琴嬷嬷的骤然离世,到确定她下葬的日子,一切都是这么突然又迅速,快得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们兄弟安葬自己的娘亲,请示大小姐做什么?”
二贵微微地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再说了,大小姐管天管地,管顾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事情。”
“难不成,连我老娘几时下葬也要管?”
想到他大哥给的十两银子,已经被大小姐收回去,还有大哥留下的五两银子私房钱,也一并没了。
二贵心底的不满,便不断地往上窜。
虽说这些银子,都是大小姐赏下来,给他娘亲办丧事用的。
可银子给了他们,便是他们家的。
要怎么花用,怎么分配,自然由他们自己做主,大小姐凭什么把银子又要回去?
二贵怎么也无法理解,大小姐的意思。
她还为此生了大哥的气,把他们兄弟狠狠地批了一通。
明明她的手里有那么多的银子,若是嫌他们用在丧事上的太少,大可以再赏下些许,让他娘亲的后事办得更体面一些。
“二贵管事?!你怎么能这么说?”
“先不提你和大贵哥都是大小姐的奴才,就连琴嬷嬷也同样是入了奴籍,是大小姐的下人。”
紫苏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兄弟二人的规矩,怕是全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她并不是个普通的扫洒嬷嬷,她可是顾家的总管事。”
“她的后事,大小姐肯定不会不闻不问,任由着你们兄弟二人这么胡来。”
紫苏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怎么也想不明白,大贵哥和二贵为什么会对琴嬷嬷的后事,办得如此草率又随意。
难道说,真的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人死如灯灭?
琴嬷嬷的尸骨未寒,她的两个儿子就露出了他们本性中,最最自私的一面。
“紫苏姑娘说得是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二贵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就不跟她提起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