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生两个了,隔壁村猪肉佬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吴淑芬嘀咕道。
“妈!隔壁村的猪肉佬跟我同辈,比南南整整大二十几岁!”吴振邦不可置信。
“年纪大怎么了?人家又不需要司南给他生孩子!”
“那他图啥?”吴振邦阴阳怪气讥讽道。
吴淑芬想说你管他图啥,就图司南生了两个也看不出来,依旧年轻貌美不行吗?
反正猪肉佬能给三万礼金,正好小儿子盖新房处处要花钱,能有三万块帮补一下多好啊。
但这话她不好直说。
司振邦冷笑道:“谁不知道隔壁村猪肉佬是个恶霸,一言不合就打老婆,之前娶了三个老婆,一个上吊死了,一个被打成残疾送去精神病院,最后一个结婚当晚就跑了。你这是要送南南去送死!”
“你就只想着你女儿,就不用管咱们一大家子死活了?振华家还有两个女儿要嫁人呢!”吴淑芬一下子跳脚了。
见大儿子脸色越发难看,才稍微收敛些,小声嘀咕道:“谁叫你女儿自己不检点,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生了两个野种!自己当了破鞋,就该死远点。还敢跑回村里丢人现眼,整一个累人精。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把司南嫁出去,我就找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口!”
吴淑芬神情怨毒,却不敢说话大声,毕竟卖孙女也不是什么光彩事,生怕被邻居听见,自己也没脸。
厨房里,正在做中午饭的司南全听得一清二楚。
老奶从来不待见大儿子一家,突然操心她的婚事,哪有什么好心?
无非是为了那点礼金。
只是司南没想到,亲奶偏心小儿子就罢了,为了补贴小儿子,竟能送她。
她默不作声地将煮好的饭菜放进蒸锅里保温,又往灶里添了一根手臂粗的粗柴温着热水,才端着两碗饭菜走出去。
看到司南直愣愣站在自己跟前,跟煞星似的,吴淑芬有几分心虚。连连找了个借口尿遁。
一边走,还一边哼哼,“我说错了吗?自己下就算了,还连累咱们一大家子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早就成烂白菜了,不嫁猪肉佬,还想嫁玉皇大帝不成?有人肯给她介绍,都偷笑了……”
客厅里,司振邦一个人闷声抽着烟。
半响,司南才打破沉默。
“爸,忘了跟你说,我在外面租了房子,这两天就搬出去。”她的声音麻木听不出任何情绪。
司振邦猛的一抬眸,狠狠的瞪着司南,“搬什么搬?租房子不用钱吗?你身上有几个钱,就敢这么造!搬出去是能养活你自己,还是能养活你两个孩子?”
司南扎心了。
她老爹那张刀子嘴,总能精准的戳中她的痛处。
自从狼狈的带着双胞胎回到娘家,司南受到羞辱、嘲笑声就不断。
当然她并不惧怕嘲笑声,只恨自己的无能。
她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犟种。
当年怀孕生子是一场意外,但她从不后悔。
尤其是在生出一对漂亮又聪明可爱的龙凤胎后,她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男人有什么好的?
如果再让她选,她还是会选择“去父留子”。
可世人并不这么想。
在世人眼里,未婚生子的女人就是下的玩意儿。
能嫁给四十多岁的克妻老鳏夫都是她的福气,要不然下半辈子都不会有好过。
司南不服,她有积蓄,有手有脚,有技术,有学历,肯拼肯干,凭什么养两个孩子就没好日子过了?
可现实是,当年因为怀双胞胎时肚子过大,严重影响了孕妇的正常行动,加上医生说怀相有些异常,六个多月就不得不住院。有一次,差点就发病危通知书,让她联系家属签字保大还是保小。
最后生完孩子,司南积攒的底气也给一盘清空了。
产后想工作挣钱,可她一个人带着两个早产瘦弱的龙凤胎,压根没法正经工作。
没办法,她不得不带着三位数的余额和双胞胎回到娘家求援。
这几年在父母搭把手下,司南一边带孩子,一边在夜市摆摊卖柠檬茶和凉拌,也算有收入。
可靠那点收入养活双胞胎,根本入不敷出。
更别说存款了。
哪怕司南心高气傲,想活得有骨气些。可没钱,就寸步难行。
刚才说搬出去也不过是一时意气。
实际上作为月光族,就她兜里那刚四位数出头的余额,交完一按一租,晚上摆摊估计连买柠檬都不够钱……
心里实在憋的酸苦,却无力反驳。
“行了,你老子还没死呢,不用听你奶胡说。”
司振邦瞪了司南一眼,“还愣着干什么?饭都凉了,是想饿死孩子熏臭屋吗!”
司南鼻头一酸,慌忙转过身那一瞬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
可生活已经这样了,流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迅速抹了眼泪,走到房门时,已经调整好情绪面带笑意的推开门进去。
一开门,宝哥就飞奔过来献宝似的:“妈妈,大金链子送给你!”
司南一脸诧异,竟是真的金链子?
“这金链子哪里来的?”
宝哥就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我把鸡爪爪卖给玉佩里的神仙,神仙给的。”
“玉佩里的神仙?”
宝哥宝妞一脸认真的点头。
小孩的天马行空让司南好笑,怀疑大金链子是爸妈给的,想着回头再去问问,就没多想。
盯着孩子吃完午饭,又陪孩子们玩了会游戏消食。带孩子是个体力活,还得绞尽脑汁回答孩子们的十万个为什么。
一通游戏下来,司南心力交瘁。
晚上还要摆摊,天天熬夜到凌晨两点多,实在太累了。将双胞胎哄睡抱到儿童床上盖好被子,司南沾就睡着。
本来调好闹钟睡一个小时,就去地里摘柠檬。
没想到睡到一半,被窝里突然多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冰冷的触感让她猛然惊醒,掀开被子一看,被窝里竟然躺了一把枪!
司南不懂这些,她尝试着摸了摸,敲了敲,金属的,那坚实的触感告诉她,这玩意儿是真家伙!
可这怎么可能?
她睡着睡着觉,被窝里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把枪来!
正当她思绪震裂间,忽然,房间里的东西突然消失了,连同她睡觉的床……
司南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下一秒,一张大床又突然冒出,压在她的身上……
幸亏床底够高!
顾不上的疼痛,司南一骨碌麻溜滚出床底,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呼噜声。
当然重点不是呼噜声。
而是随着她儿子的呼噜声,房间里的东西突然消失、又出现。
周而复始。
就跟变戏法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随着每次消失和出现,时而会少点东西,时而又多点什么东西。
例如枪、一个大大的行军背囊、超大号的军靴……
很显然,这些都是并不属于她的东西!sxbiquge/read/76/76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