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宋琼气得指尖颤抖,直指姜宁芷:“你……你竟敢说我为腹中孩儿造杀孽?”
她唇角一撇,泫然欲泣地望向沈鹤书:“相公……”
话音未落,姜宁芷已先一步靠近沈鹤书,如受惊的兔子般,眼尾泛红,怯生生地揪住他的衣角。
“表……表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宋琼一噎,只觉得胸口一股气险些提不上来:“你……”
“表嫂。”姜宁芷楚楚可怜地望着宋琼,语气怯懦:“我出身乡野,说话冒犯了,可我也是为表嫂腹中孩儿着想,表嫂千万别生芷儿的气。”
她嘴上这般说着,桌下,绣鞋尖儿却故意勾住男人的小腿,细细摩挲。
沈鹤书虚搭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宋琼气得扶着腰轻喘,刚欲开口,却被沈鹤书打断。
“好了,莫要与一个孩子置气。”沈鹤书慢条斯理道,抬眸看向宋琼:“你如今身子重,少沾这些晦气话。”
宋琼脸色发白,孩子?沈鹤书竟管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叫孩子?
却见姜宁芷朝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宛若挑衅。
宋琼气得几乎捏碎手中茶盏,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孕期情绪不稳,她方才那发火的模样,与平日在沈鹤书心中的温婉形象相去甚远。
不行,绝不能上了这狐媚子的当!
于是她柔柔一笑,道:“相爷说的是,是妾身多虑了。为母则刚,光顾着腹中孩儿,倒忘了表妹也是个孩子了。”
她将“孩子”二字咬得极重。
姜宁芷轻笑一声,又往沈鹤书怀里凑了凑,故意露出颈侧那抹暧昧红痕:“表兄,昨儿夜里,野猫挠得人家好疼。也怪我,对相府还不熟悉,累得表兄也被挠了。不若表兄带我去逛逛相府,日后也好不走错路。”
那红痕落入宋琼眼中,刺眼至极。
她强压下几乎喷涌而出的妒意,柔声道:“表妹,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夫君公务繁忙,哪得闲陪你逛园子?这样吧,我陪你……”
话未说完,沈鹤书已起身,顺势将姜宁芷拉起:“你身子要紧,好生歇着吧。”
眼看两人并肩离去,宋琼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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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园子不小,但说是逛园子的两人,却都无心赏景。
姜宁芷走在前头,故作天真烂漫。
“表兄,这是什么?石头雕的吗?”
她伸手去触,长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手臂。
沈鹤书跟在后头,眸色渐黯。
“呀,表兄瞧这花儿。”
她又越过男人肩膀去摘花,指尖掠过他的喉结。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颜色——是宋琼身边的赵嬷嬷。
这宋琼,竟派人跟来监视。
姜宁芷眼波一转,干脆顺势摔进沈鹤书怀里。
“当心。”
预料中的怀抱如期而至,沈鹤书一把搂住那肖想许久的腰肢,狠狠掐了一把。
姜宁芷被掐得浑身酸软,几乎站不住,眼含春水:“表兄,你弄疼人家了。”
与昨夜一模一样的话。
沈鹤书只觉一股火气直窜小腹,刚欲开口,又见怀中少女朝某个方向得意勾唇。
他瞥过去,正好瞧见匆忙离去的赵嬷嬷。
原是打的这个主意。
沈鹤书轻笑一声,将姜宁芷搂得更紧,目光灼灼似要看进她眼底:“当真疼?”
边说着,手已开始游移。
姜宁芷呼吸一窒,随即笑得花枝乱颤,仰头咬住他垂落的发丝:“表兄弄得再疼,妹妹也受着。”
沈鹤书抽开手,往上,将一片枯叶拨下。
枯叶打着旋儿坠落,他指尖停在姜宁芷唇畔,眸色渐深。
温热指腹擦过唇角,激得她脊背发麻。正要开口,远处忽然传来凄厉猫叫。
“夫君!”
宋琼扶着腰疾步而来,身后丫鬟提着藤编笼子,四五只野猫正在抓挠篾条。
她抚着孕肚,将深深妒意掩藏,一眨不眨地望着两人:“这院里的野猫,我都让丫鬟找着了。夫君可记得,是哪只野猫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