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张紫怡从《艺伎回忆录》的片场刚刚下戏回来,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前几天,哈维和斯皮尔伯格联袂而至。
要求她澄清此前面对国内的互联网媒体心浪娱乐时,关于对刘伊妃的负面评价,并给出合理解释。
那个犹太片商贪婪的目光好像长了钩子一样,在她全身上下刺挠着,张紫怡感到极度不适。
她不是没打听过好莱坞的隐性**,知道这是一位奥斯卡奖项的意见领袖,她不敢得罪。
没办法,张紫怡只有唾面自干,在几份纸媒和博客网上声明此前关于对刘伊妃的评论完全是心浪的曲解和误报。
她本人十分欣赏和肯定这位国内女演员在《异域》中的表现,堪称为国争光,扬名海外。
带着一脸郁闷,张紫怡走进酒店房间。
“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做!”
“喂?喂?”
亲哥兼经纪人张子南茫然无措地挂掉电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方到底做错了什么。
“怎么了?”
“迪奥,迪奥打电话来,说之前那件束腰真丝礼服不能借给我们了。”
张紫怡目眦尽裂:“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我是品牌挚友啊?”
这是她准备在后天穿着去参加《艺伎回忆录》推介会的高定,这一时半会叫她去哪里找替代品?
“电话给我,我亲自找爱莎,她是加利亚诺的助理,难道她说的话还不够有份量吗?”
张子南这次却没有顺妹妹的意:“是加利亚诺的决定,是他下的指令。”
“加利亚诺?为什么?”
张紫怡无力地瘫倒在酒店沙发,头疼欲裂。
作为迪奥的现任创意总监,正研究着迪奥下一季春夏“竹韵”系列高定的加利亚诺没时间告诉你为什么。
直线距离两万公里以外的北电校园,也有另一个在内心愤懑地狂喊为什么的女演员。
姜依雁无力地挂掉电话。
努力了三天,哭也好、求也罢,她还是没能挽回导演换女主的决心。
面对她的为什么,谢东燊也只是无奈地提点了一句,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她!
是她!
姜依雁忙不迭地掏出手机,茜茜这么好心,她一定会原谅我的,她一定会帮我说情的!
电话,打不通。
她登上企鹅,刘伊妃的头像是黑的。
姜依雁也顾不得丢人了,直接在表本02级的班级群里喊话。
“茜茜,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让我这么说的,我好后悔茜茜!”
也就是不能发语音,不然她肯定得痛哭流涕地卖一番惨。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道德绑架刘伊妃。
只可惜刚刚还热热闹闹的班级群好像被全体禁言了一般,只剩她一个人的疯狂自白。
没有人再说话。
不知道多久,差着十几个小时时差的巴黎,刘伊妃刚刚起床,翻开手机看到了这一段小作文。
想起路宽的圣母论,她狠狠心回了一句。
“你不是后悔了,你只是害怕了。”
朱亚闻:茜茜,你带几件汉服回来啊?这学期期末大戏我们班里要用。
罗进:就是,还有巴黎的土特产,带点儿回来尝尝!
群里的禁言好像又被瞬间解除了,刷屏寒暄,姜依雁的小作文消失在聊天框中间。
国内的舆论形势急转直下。
北平,华艺副总怒气冲冲地直接电联宋诅德:“你他**怎么办事儿的?让你发的料呢?”
“宋诅德,我警告你,电影投资份额已经给你了,你知道收钱不办事儿的后果吧?”
大嘴怪直喊冤:“我发了!我真的发了!但是心浪不显示啊,这几条都被屏蔽了啊!”
宋诅德昨天晚上痛定思痛,奔着该死弔朝上的心态,稍微修改了一下措辞,狠狠心点了发送。
他是拼了命,要在不黑死刘伊妃不罢休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华艺的人听得一愣,又一个电话戳到心浪博客的副总处。
只不过之前还配合默契的心浪博客副总这回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你们华艺也该消停消停了吧?”
“你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情况,你们没下场,在后头遥控指挥倒是说得轻巧,这是想坑死谁啊?”
“是,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过也没有这么合作的吧?”
“你们要还是发什么她演技差、长得丑、脾气大的也就算了。”
“这么多高级别单位都给她点赞发声,你现在要我们心浪发她什么堕胎、**的黑料。”
“你这是嫌我们命长是吧?!还有没有脑子?”
华艺副总被怼了一通,怒气勃发地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又有些劫后余生般地长叹一口气。
他**,幸好心浪怂了,这事儿也就怪不到自己身上了,不然自己这回肯定得陷进去。
给这俩兄弟打工不容易啊,艹!
在自己北平工作室里的宋诅德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潜意识告诉他,这一次的事儿没这么简单就能收场。
他悔恨自己猪油蒙了心,为了华艺那部叫什么《夜宴》的电影投资份额鲁莽地下场。
之前锤的都是他**杨钰莹、金巧巧之类的过气和二三线的女星,这回可真是碰着硬茬了。
怎么办。。。怎么办。。。
秘书的电话进来了:“宋总,赶紧看博客网,卓韦发文艾特你了!”
宋诅德心里一突突。
卓韦?这又**什么事了?
他慌手慌脚地打开博客网,风行工作室的加V账号中,一篇名为《宋诅德三罪》的博文置顶高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作为交换,博客网给卓韦承诺了一份推广协议,给他的发文尺度也加大权限。
而对于从刘晓庆出狱一事中发迹的卓韦来说,宋诅德可以作为他跻身国内第一狗仔的踏脚石。
特别是现在因为无脑黑刘伊妃已经有些臭大街的宋诅德,那就是一个经验宝宝啊!
宋诅德打开这篇讨伐自己的网络檄文。
《宋诅德三罪》:
一罪搬弄是非,污人清白。
卓韦细数了他针对杨钰莹、金巧巧等人的抹黑炒作,并实锤了他化名为刘信达的堂弟宋某的身份。
金巧巧在于东的支持下也为自己发声,声泪俱下地哭诉这些年的委屈。
金、于二人后世成了夫妻。
当然还有这一次的刘伊妃事件,卓韦摆事实、讲道理,以第三方视角加以驳斥。
这第一罪就让舆论一片哗然,那辆红色保时捷的故事还历历在目,原来你老宋当初发家的第一锤是这么来的啊。
二罪学历造假。
这是宋诅德锤别人的常用手段,现在被以眼还眼了。
宋诅德自称是美国科技大学博士,时常以娱乐圈里的高学历人士自居。
但是根据卓韦靠着路宽在霉国的关系网的调查结果显示,这个所谓的博士就是一个为期3个月的远程教育,贻笑大方。
三罪偷税漏税,专利造假,商业欺诈!
宋诅德有过几段创业经历,其中旗下一家名为“万里健鞋业”的公司曾经涉嫌专利造假。
这家公司是卖增高鞋垫的,卓韦搞到了浙省专利管理局在1997年对他的处罚决定书。
所谓增高鞋垫其实只有保健效果,宣称的专利效果与事实不符。
然后是另一家注册在魔都的“高尔宝按摩膝套”,宣称有活血化瘀、通经活络的中医器材疗效。
卓韦在博文里引经据典地锤了一番,并表明已经按照法律法规向魔都专利部门、工商部门提供线索。
博文很长,下面还附上了各种调查资料和涉事当事人的音频、视频记录。
宋诅德看得面如金纸,点鼠标的手指头都颤抖得厉害。
博文反响强烈,这样的乐子甚至比所谓的明星瓜还要脍炙人口,留言区很快就热闹起来。
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热评第一条是路老板的留言。
他连博客都很少发的,现在主动来给人家留言了?
【路宽VIP】:卓韦卓韦,你是娱乐圈记委。
五分钟不到,点赞数高达3000!
吃瓜群众回复:你是不是怕娱乐圈记委以后扒你啊洗衣机?现在先拍起马屁来了?
卓韦的初出茅庐之战就是给路老板诌了一个“洗衣机”的艺名。
成名之战则是扒到了前国内顶咖刘晓庆的出狱美图。
看来这一场踩着宋诅德登顶娱乐圈第一喉舌之战,又要喜提娱乐圈记委美名了。
路老板亲自认证!
也是在当天下午,宋诅德收到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送来的传票。
当事人刘伊妃以侮辱诽谤罪向法庭提起诉讼,要求追究宋诅德的刑事责任。
侮辱诽谤罪在刑法中属于自诉罪,就是当事人如果不追究,宋诅德在网络上怎么喷都没事儿,只要不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
第二天上午,有关专利部门和工商部门的函告传真也到了。
要求他就旗下“高尔宝护膝”产品的专利情况到有关部门进行解释。
这两件事被树倒猢狲散的内部人员曝出,这一世的宋诅德提前终结了自己喷粪的嘴炮生涯。
侮辱诽谤罪视情节严重情况,最高可处三年以下有期。
即使宋诅德靠那谁逃掉实刑,他的大嘴在网络上也不会有什么公信力了。
这才是对其人最大的打击!
稍微了解点儿内情的都知道是咋回事,这不就是给卓韦取名娱乐圈记委的那位,策划的报复行动嘛?
上一个叫张天硕的还在里头踩缝纫机呢!
华艺果断断臂求生,切断了和宋诅德的联系。
只不过路宽的报复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风行工作室继8号对大嘴怪的《三罪》之后,9号继续发文,目标指向了双冰之一的李彬彬。
据卓韦提供的爆料显示,2004年8月,因为《天使之城》有过合作的李彬彬和湾省男星朱孝添在某酒店**狂欢。
二人榨汁长达30多小时后各自离开,有酒店视频佐证。
好家伙,这一段从电梯到房间的过程中,两人互啃互摸的劲爆场面简直亮瞎了吃瓜群众的狗眼!
这就是你们华艺力捧的清纯玉女李彬彬?
**吧?
这事儿其实之前是被酒店内部人员曝出的,只不过宣传力量不够是个小瓜。
现在有卓韦拿着放大镜带着大家一起看,破坏力自然非同一般!
王小磊气急败坏地找人联系卓韦,威逼利诱一起上要求撤稿道歉,又赶紧安排危机公关。
宋诅德和李彬彬事件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后者对华艺造成了一定影响,但总算还没动摇大局,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炒股的人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当你觉得自己已经亏了很多的时候,可能亏损才刚刚开始。
同理,当王小磊焦头烂额地处理完这两桩烂事儿,心道这一次到此为止的时候,小钢炮又出事了。
2004年10月,北平昆仑饭店。
中影集团、华艺、北平慈善协会联手在此举行《天下无贼》慈善首映礼。
这是小钢炮的一个小炒作。
今天在首映礼上出现的华仔、奶茶等明星的道具和戏服等,将在网络上进行拍卖,收款全部用于对贫困学生的资助。
活动开始,小钢炮喜笑颜开地拿着话筒。
“朋友们,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我们现场热心慈善的观众们,都是买了5000块钱的票进场的,我本人谨代表华艺和片方感谢大家!”
场下呱唧呱唧。
冯小钢开起玩笑:“但是大家放心哈,这钱我们会尽数捐赠给北平慈善协会,而且大家待会结束可以和我们的华仔、若英、彬彬等大腕们一起用餐,好不好!?”
“好!”
“就奔着这个来的!”
现场气氛非常活跃,只是还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李彬彬,你跟朱孝添在谈恋爱吗?能回应一下吗?”
好家伙,狗仔也花了5000块钱进场了,这成本可不低。
台上的李彬彬脸色一黯,当做没听到,小钢炮也想着迅速转移话题,拿起话筒正要轻轻解过。
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目标。
“冯导,您说的请我们吃饭,是在饭店呢,还是在您朝阳区的大House啊?”
冯小钢脸色一黑。
“你就是那个《明星周刊》的记者吧?”
“我说就是你们把好多演艺人的家庭住址登在一个地图上吧?是不是闲的?”
“有个**天天去我们家门口堵我!一问才知道,在天津买了你们报纸就直奔我这儿来了!”
这事儿困扰小钢炮很久了,他这会儿还染着白癜风,本来里里外外就不太舒坦。
那个眼镜儿记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感情儿好啊!说明我们杂志发行量大啊!”
冯小钢震怒:“你们他**简直是无耻**!谁准许你们把我们家地址暴出来了,我真想**!”
记者狂喜:“来啊,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今天不抽我你就跟我姓!”
小钢炮嘴里艹了一声就奔台下去,一旁早有准备的王小磊一把拉住了他。
那名记者却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冲上台,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保安!保安!”
一场气氛融洽的慈善首映礼成为一出闹剧,第二天的头条报道多跟《天下无贼》无关。
更多的是小钢炮和记者的骂战、推搡,以及黄垒、张国利等明星大腕的声援。
“小钢是有点儿冲动,不过这记者的确也不对,把人家家庭住址爆出来不是给人添堵嘛!”
国利老师如是说。
《天下无贼》首映礼遭遇开门黑,小钢炮现场爆粗!
两天后,被当场辱骂推搡劝退的记者声称自己受到了冯小钢及背后势力的骚扰,精神健康收到严重影响。
他要求冯小钢登报给自己道歉,不然就一纸诉状送到法院,要求赔偿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王小磊:糟心啊!
娱记们声援造反,娱乐圈吃看戏瓜,华艺不堪其扰。
幕后黑手路老板在窃笑。
这事儿本就是后世一桩新闻,只不过他小小地推波助澜了一下。
而这个《明星周刊》记者的背后是谁呢?
光纤的王长天。
他从第一次受邀参加问界发布会就萌生了进入电影市场的心思,这一次也算恰逢其会了。
也许等2005年情人节档中,范兵兵主演的《单身男女》上映时,有心人会发现出品方里会有光纤传媒的名字。
路老板给了光纤一定的投资份额,换取了后续在娱乐媒体公关方面的密切合作。
一个人的社会等级越高,他所联系的人就越多,他控制别人的势力就越大。
列夫托尔斯泰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提高。
三板斧砍完,路宽暂时给了华艺喘口气的时间。
在诸多的刑讯手段中有一种被戏称为飞行模式的方法,不打不骂给吃给喝,就是不给睡觉。
安排几个人值班看着你,你一打盹,就笑眯眯地把你戳醒。
别小看这样的手法,相比于飞行模式,大多数犯人反倒愿意被毒打一顿来得痛快。
现在路老板也是用这样的办法调戏华艺,等他们消化完这三板斧的苦果,还有一场压轴的好戏。
刘伊妃还要在巴黎同老爹呆几天,路老板一个人先回国。
从头等舱的VIP通道出来天已经快黑了,阿飞自己开车先回四合院。
路老板被一个穿着风衣、戴着黑超的长发女人接走了,正是悉心准备了一年新片的俞飞红。
她在《诛仙》中客串了个角色,学习了DIT工作台和相关特效技术的使用,补足了最后一环。
中国版人鬼情未了的准备工作进入最后的拉投资阶段,比前世的进度可快多了。
毕竟也算是师从金狮奖导演。
今天这是找路老板拿身体化缘来了?
俞飞红在东三环华威桥的御景园有个房子,在这会儿也算是比较贵的盘。
2001年开盘就7000多,抽奖送奥迪,在当年抵上四环外的一套小三居价格了。
营销做起来以后,这地儿直接从7000涨到13000,在2001年算是很夸张了。
路宽饶有兴致地转了几圈,他没有在北平买太多商品房,四合院这两年倒是屯了小十套得有。
住肯定是住不过来了,算是个个人爱好吧。
“嚯,你这早有预谋啊,菜都准备好了啊?”
路宽看着俞飞红贤惠地在厨房已经开始操作起来,切墩儿的工作都不需要他干,显然是早先就万事俱备的。
“你这个大忙人,一年也逮不到你几回,总得给我个机会表现表现吧?”
“对了,你最近动作太大,可能有些人不满意了,小心被人针对哈。”
俞飞红跟京圈关系密切,后世她这部电影大多就是京圈的人攒的局,现在也是好心提醒一下路宽。
她最知道那帮人什么德性,那是抓住了你的把柄就能发作到极致的尿性。
路老板从背后抱住她,下巴垫在肩头:“你这是要背叛阶级,给我通风报信啊?”
“我有什么阶级,他们有时候做事挺不讲道理,你别觉得我跟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俞飞红今年33岁,正是身心成熟到能一把攥出水的年纪,和现在路老板的心理年龄算是比较接近。
偶尔交流一下美食心得,共享鱼水之欢,也算是个生活的小调剂。
关键是足够知性理智,不用担心粘手或者长舌。
“俞姐姐,你这是想补死我啊?”
路老板看着桌子上的海参蒸蛋、山药枸杞炖羊肉、韭菜炒河虾有些目瞪口呆。
“你色名在外,我哪知道你还行不行啊?不行我岂不是很失望?”
涉及到男人的尊严问题,路老板前所未有的正色:“大可不必!”
“不过嘛,看起来都挺好吃的,我来尝尝!”
路老板口嫌体正直,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还是知心大姐姐疼人那。
他向来是吃不惯西餐的,一顿风卷残云,俞飞红就笑呵呵地看着他,偶尔动几下筷子。
“其实还有乌鸡汤的,我觉得我们俩也吃不了,就没做。”
“你还吃吗,吃我就炖上,待会等你吃完我,再喝汤。”
俞姐姐拿一双黑丝**在桌子底下蹭着青年导演,看起来倒是比他还色急。
“算了算了,就这明天估计都要流鼻血,再补我怕都要下奶了!”
“那赶紧!洗澡去,残局就扔这儿明天有阿姨来收!”
成年男女的关系,就像一场妙趣横生的探戈,进进退退之间,都是生活的舞步。
俞姐姐香汗淋漓地跳着着探戈,二人进行着灵魂深处的对话。
餐桌上的残局放着没动,知心大姐姐温柔地帮他清理了现在的残局,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俞飞红从他衣服里掏出烟盒火机递过来:“抽烟吗?”
“不抽了,嘴麻了,你今天太疯狂了。”
大姐姐一点羞赧的表情也无:“好久了,饿了。”
“这段时间把所有的琐事儿都办完了,现在就等着几笔投资到位了。”
路宽在飞机上腰坐得僵直,躺倒在一片白腻上:“怎么不找我?”
“我怕你看不起我,以为我馋你的钱。”
俞飞红摸着腿上这个小男人的脸:“其实我是馋你的身子,哈哈!”
刚刚那一瞬间,她觉得让自己立马**都行,太享受了。
“下次把你以前在北电做老师的套裙穿上好不好?”
“呸!不许你玷污我的职业!”
俞飞红娇笑:“那你下次也穿道袍做,就像你在《射雕》里面那个一样?”
路老板:“呸!不许你玷污我的信仰!”
两人闹了一阵又禁不住情动,俞飞红也半推半就地从衣柜里找了件包臀套裙,戴上黑框眼镜。
就差手握个教鞭,BUFF就叠满了属于。
下次再COS一下惊鸿仙子。
云收雨歇,俞姐姐这才跟他聊起正事。
“《爱有来生》里面银杏树要拍不同季节的场景,你说我用《异域》和《诛仙》里那种特效拍摄方法行吗?”
“行啊,不然你还得跑不同地方或者等四季,要么做道具,太浪费时间精力了。”
路宽捻着俞飞红的耳垂:“直接用数字技术,在秋冬拍,其中秋天的调出春夏的效果不难。”
“特效费用大概是多少啊?我仔细算过了,估计只能拿出200万不到放在特效上。”
“用不了,你就做个简单的换景,特效远比胶片便宜多了。”
路老板给知心大姐姐上课:“我来给你算算账啊。”
“胶片你利用率再高,片比顶天也就1比3,120分钟的电影就要起码360分钟的素材。”
“360分钟的素材就是90本胶片,连同运输、洗印加转换数字格式,我就按15000算吧,这就135万了。”
黑心商人开始推销自己的特效产品:“但是你用数字摄影机,再把这部分拿到补天映画去做,70万搞定!”
俞飞红狠狠地抓住小小路捏了一把!
“你畜生啊!我都这么伺候你了还想着赚我的钱!”
“嘶~~~轻点儿轻点儿!”
俞飞红笑道:“以后谁嫁给你真遭罪啊,天天睡一块还要被你算计,还要忍受你出去胡搞,哎!”
路老板心道你这才哪儿到哪儿,人家小刘被我白嫖一个多亿还没抱屈呢!
“那。。。这样吧,《诛仙》这一季反正也杀青了,器材都有几个月的空档,你拿两台索尼F900走吧。”
这两台是专门的数字摄影机,对比同级别的胶片摄影机阿莱535的租赁费,大概在5000块钱一天。
简单算下来,就算只拍一个月,摄影机的租赁费也要15万。
这等于白送她15万。
不过俞姐姐这种质量的,15万,不贵。
还白吃了人家这么多好菜呢!
俞飞红不肯放过他:“摄像机我要了,那特效费用呢!”
“8折!不不,5折!”
“我估摸着最多30万,行吧?等于给跑机器的耗材和电费了。”
“这还差不多!”
路老板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底:“那。。。下次能不能穿成惊鸿仙子?”
“我考虑考虑,啊!”
惊鸿仙子被怼穿,路老板帽子戏法。
身心大圆满,路宽在北平没日没夜地开始了《返老还童》的剪辑等后期工作。
2004年10月15号,川省九寨沟盆景滩。
刘伊妃进组已经一周了。
“妈妈,你跟张导说了没有?”
“什么啊?”
“就是。。。就是小龙女失身那场戏啊!”
刘晓丽和女儿在房车里面对坐着,闻言捂嘴笑道:“放心吧,我比你着急,签合同的时候就沟通过了。”
“不会有什么**啊之类的,会朝着唯美、梦幻的风格去拍。”
刘伊妃皱眉:“她是被玷污的耶,往唯美拍是什么意思啊?”
刘晓丽苦笑:“妈妈哪里知道,总之对你没影响就是了。”
“哎,也就不是路宽的戏,不然他肯定要骂我的。”
“啊?”
刘伊妃又重新拿起剧本开始翻起来:“他最讨厌演员不敬业了啊,如果因为这个就要求改戏什么的,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刘晓丽笑笑没有说话,心道你还不懂什么叫男人的占有欲。
特别是这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更不例外。
“好了,别想了,那场戏还有段时间呢,待会雨停了我再去找张导聊聊具体什么情况。”
外面雨大,所以剧组才暂停拍摄半小时。
刘伊妃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秋雨绵绵下得她有些犯困。
喝了口浓茶,这才强打起精神来看剧本。
突然车外传来几声群演的动静。
“哇!路导!”
“真的吗,卧槽真的是啊!”
“路导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刘伊妃母女对视一眼,小姑娘直觉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路宽不是在北平忙《返老还童》的后期吗,怎么有空到九寨沟来了。
难道专程来看我的?
小姑娘想起这一周华艺的风风雨雨,已经理所当然地当成那是他给自己出气呢!
这洗衣机,嘴上说用我赚钱,心里肯定是有我的!
“妈妈,我去看看去,路宽来怎么也不给我们提前打电话啊?”
刘伊妃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真是路宽!
雨势渐大,路宽刚到剧组驻地,就上了张继中的房车躲雨了。
刘伊妃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上赶着了一些,又悻悻地放下。
她突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惊喜地拿起来!
哎,黄小名打的,白高兴。
“喂?小名哥?”
“茜茜啊,路导来你怎么不提前说啊,我刚从张导车里下来。”
“啊。。。我也不知道他要来呢,他干嘛来的?探班?”
黄小名笑道:“金狮奖导演进组了好不好,跟咱们要做一周的同事来着。”
“啊?”
刘伊妃追问:“什么意思啊?”
“我刚刚临走才听说,张导请他客串个角色,跟你还有对手戏呢。”
“什么角色?”
黄小名差点忍不住笑:“甄志丙,就欺负你那个小道士!”
欺负你。。。小道士。。。
刘晓丽看着女儿肉眼可见鲜活起来的面色,心里有一丝苦涩。
电话里的内容她都听到了。
闺女的表情她也看到了。
这辈子估计是没救了。
刘晓丽真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
她早就有过发自内心的感慨,小路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女儿明年都十八岁了,自己又能管她到几时呢。
刘伊妃收敛了一些心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向刘晓丽:“妈妈。”
“嗯?”
“其实吧,我觉得演员还是要敬业一点儿的,不能因为这个剧本尺度大一些或者是自己不喜欢拍就。。。”
小姑娘话说到一半,见刘晓丽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羞愤难当地扑到她怀里闹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张继中和路老板对坐饮茶,老张将窗户稍稍开个缝,混杂着雨后的泥土芳香扑面。
“老张,雨也停了,下去走走吧?”
刚下车,剧组众人就围上来打起招呼。
路老板一点架子没有,逐个握手问好,满足影迷们的签名合照需求。
**,怎么还有让自己签西门子的!
好歹也签个国货品牌啊!
他觉得自己可以找小天鹅聊一聊代言。
“路宽!”
刘伊妃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你来怎么不提前说啊?”
路老板嗤笑:“怎么,你在这剧组里是老大啊?我跟张导说就行了,有你什么事儿?”
“你能管吃还是管住啊?”
张继中哈哈大笑,带着他们往风景秀丽的小水潭边散步。
他有些感慨地道:“路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这个时候。”
路老板别扭了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儿吧?
你个大胡子怎么说起话来现在跟刘伊妃似的,走少女文青风啊?
“哦!还真是,2001年10月,我刚刚从山上下来。”
“哎呀!简直不敢置信啊路导,你当初还穿着道袍呢,现在都。。。呵呵,太了不起了。”
大胡子这倒不是拍马屁。
他和周讯、江琴琴等人是路老板重生这个时空第一批接触的娱乐圈人士。
这几个人或近或远地,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他用了三年的时间走到今天。
而且仍在继续,一丝停滞的迹象也无。
刘伊妃兴奋道:“我还没见过你真人穿道袍呢?我听黄小名说你要来客串啊?”
“没错,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来请得动路导啊,伊妃啊,路导跟你演对手戏来着。”
“我知道,甄志丙嘛。”
刘伊妃揶揄道:“这个角色给路老板这样的金狮奖大导演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关键**贼这种形象,人家是本色出演嘛,属于舒适区!”
张继中瞥了眼微笑不语的路宽,心道也就你刘伊妃有胆子跟他开这玩笑了。
大胡子又聊了几句就识趣地离开了,没有戏份的刘伊妃陪着路宽在剧组附近的林间漫步。
她心情愉悦极了,一会儿摘个花一会儿揪个草,又拿出手机傻笑着自拍。
咧嘴开怀,发型凌乱,像个美丽的脑瘫。
两人漫步在九寨沟的林间,脚下的小径蜿蜒着伸向远方,像一条灵动的丝带穿插在盘根错节的密林。
刘伊妃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动了,侧头看过去,男子眉头紧锁,目光逡巡在密林溪水间。
她还是第一次从路宽的眼神里看到这种情绪。
好像是怀恋,好像是悲伤。
他怎么了?
女孩子的心思最敏感,特别是刘伊妃这样十七岁的年纪,一颗心又都系在路宽身上。
“我怎么看你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啊?”
路宽拧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并没有被她的乐天感染。
“还行吧。”
“这里。。。像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前世,他的老家在金陵牛首山的世凹村。
刚刚这片林地的地貌,让他想起了初中就去世的母亲的坟茔。
一样的的溪水潺潺,一样的葱葱郁郁。
10月10号是他两世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
重生三年,因为那似有若无的近乡情怯,他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地泡在剪辑室里,路宽沉浸在《返老还童》的戏里有些出不来了。
粗剪已经完成,看着自己扮演的李明在160分钟里的生老病死,品尝的世间百态。
他莫名地有些前世今生的幻灭感。
前世的我,现世的我,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刘伊妃脸上的雀跃也微微地敛去:“哪里?你的老家吗,我都没听你说过几次呢?”
路宽微笑看着她:“太久了,都忘了什么样了。”
他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小刘,你做过梦吗,梦里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是说你写的那个剧本,《盗梦空间》?”
“嗯,差不多吧。”
路宽脚底踢着石子:“我买了很多篇《科幻世界》的版权,其中《异域》的作者何夕还写过一篇科幻叫作《六道众生》。”
“讲的是六个平行世界的故事,你知道什么叫平行世界吗?”
刘伊妃懵懂地摇摇头。
“从物理学角度来说,一些理论如量子力学的多世界诠释等,暗示了平行世界存在的可能性。”
“在这种理论下,每当一个量子事件发生时,宇宙就会分裂成多个不同的分支,每个分支代表一种可能的结果。”
“比如。。。”
路老板定了定心神,有些跃跃欲试地借着这个机会说出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
“比如不同的宇宙还有另一个我,他可能是个科学家,是个老师,是个警察。”
“或者是个**,哈哈。”
刘伊妃笑道:“最后一个可信一些,又能喝又能吹。”
路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许是想念前世的母亲,或许是身上背负的秘密太沉重,或许是眼前的刘伊妃过于人畜无害。
他给她莫大的安全感,她也给了他莫名的安全感。
青年导演及时收拾起心情,谨慎地不再多提:“回去吧,我翻翻剧本,明天不还要跟你搭戏呢嘛。”
“刘老师到时候带带我啊?”
刘伊妃被他的马屁拍得舒坦:“好说好说,晚上敬我两杯酒就行。”
六点半剧组收工,张继中叫上几位主创给路老板接风洗尘。
九寨沟位置特殊,2004年这会儿想找上档次的酒店还要驱车几十公里,就餐地点干脆就放在了剧组下榻的星宇国际。
主创们坐了一桌,除了几个老熟人,还有饰演黄蓉的孔琳、饰演李莫愁的孟广美、饰演郭芙的陈紫函。
老张给路宽一个个做了介绍,路老板嘛大家都是认识的,也是很高兴能有接触机会的。
“路导,远到是客,你提一杯吧?”
“不不不,你来你来,你是东道主。”
路老板眼睛一瞪:“还是说你老张今晚这顿不准备付账,想打我的秋风啊?”
众人皆笑。
酒场上气氛很好,曲意逢迎的大胡子,情商高绝的黄小名,还有肆无忌惮开路老板玩笑的刘伊妃。
“诶,我突然发现哈,咱们几个都是北电的呀。”
黄小名环顾四周:“路导,茜茜,我,孔老师,紫函。。。”
“还有我!”
包间门口传来一声略显尖锐的自报家门:“张导,不好意思今天大雨,从成都过来的路上全部堵死了!”
众人回头,杨蜜踩着个小皮靴噔噔噔地走近,很有礼貌地微微躬身:“张导,路导,各位老师好,我是杨蜜,不好意思来晚了。”
张继中笑道:“小杨啊,你这一进组就是奔着吃席来的呀?”
“这时间不是算好的吧?”
黄小名勤快地招呼:“蜜蜜,坐这儿吧,服务员麻烦给搬个凳子来。”
他往张继中边上挪了挪,在自己和刘伊妃之间给杨蜜留了个位置。
刘晓丽看着她头发湿漉漉的,年纪又和自己闺女差不多,心疼地从自己包里掏出手帕。
“小杨,赶紧擦擦,别感冒了。”
杨蜜甜甜一笑:“谢谢阿姨,您是刘伊妃的妈妈吧,好年轻好漂亮啊!”
刘晓丽被夸得喜笑颜开:“呵呵,这孩子嘴真甜。”
“茜茜,你往这边坐坐,别挤着人家。”
杨蜜又跟挪开凳子的刘伊妃对视一笑,稚嫩的两个小花眼神交汇。
一个十七,一个十八。
一个娇憨,一个狡黠。
杨蜜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在《瑞丽》做过书模,在《红粉世家》和《北京童话》里做过配角混过剧组,对这套酒桌上的规矩门儿清。
她自顾自倒上白酒:“小名哥,你刚刚说漏了一个,我明年会成为北电表本05级的新生!”
“我来得晚,先打一圈。”
杨蜜笑眯眯地向年龄最大的老学姐孔琳举杯:“孔老师,我敬你。”
“哎呀,这孩子你能喝白酒啊?别逞强啊?”
杨蜜笑着摆摆手:“没事儿的,我都成年了,从小就看我爸在家里喝酒,北平姑娘哪有不喝两盅的!”
刘伊妃惊讶地看着她从孔琳开始打了一圈,直到路宽那里。
“路导,我们坐得太远了一些吧,我打个的过来~~~”
杨蜜端着小酒杯,小皮靴在地上踢嗒踢嗒作响,身姿娉婷地走到路宽旁边。
路老板从她进门就在默默观察,虽然才十八岁,已经能看出后世的几分精明了。
他也客气地站起身来:“小杨是吧,你好,你随意啊。”
杨蜜喝了几杯酒,面上粉腮红润,她抬头眉眼带笑地看着青年导演:“路导,久闻大名,多多指教。”
两人碰杯饮尽。
坐在杨蜜一侧的小刘瞥了一眼路宽波澜不惊的表情,放下心来。
但她没看见,杨蜜充满崇拜和野心的眼神。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路老板一般不醉,不过今天有心事,喝着喝着就上头了。
黄小名和张继中拼了老命才陪好他。
幸好酒店就在吃饭地点的楼上,阿飞这趟没有跟来,大家费劲巴拉地把他弄到宾馆房间。
这会儿稍微有些尴尬。。。
喝醉酒的人都是需要照顾的,可这在场的除了男人就是小姑娘,这怎么弄也不合适啊?
刘晓丽无奈:“你们走吧,我拿毛巾给小路擦一把,再倒点儿水放他床头。”
她今年都四十五了,做路宽的妈年龄都够了,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刘晓丽看着刘伊妃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不动:“你愣着干嘛,回房间去。”
“我等你一起呗?”
“赶紧回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你忘了之前网上那些风言风语了?还不长记性。”
刘伊妃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转身要走。
“妈。。。妈。。。”
小姑娘捂嘴轻笑:“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怎么也喊你妈啊?”
刘晓丽也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话说的,自己义务帮忙还多个好大儿出来了。
她突然想起去年在美国给路宽过生日,他许愿时无意流露的一丝惆怅。
“小路是不是生日刚过啊?”
“是啊,10月10号。”
刘晓丽点点头,给他擦脸的动作也更轻柔了些。
没爹没妈地自个儿长大,也是个苦命孩子。
她没好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闺女:“过来,帮我一起把他往上拖拖。”
“哦!”
“你这不还是用得着我嘛,还撵我走。”
刘晓丽拍了她一记:“还不是看你一股子傻劲,天天在那吭哧吭哧地练。”
房间的门开着,两人使劲把路宽往床头拖拽,刘伊妃听他嘴里的嘀咕听得更清楚了。
路老板面色潮红地呢喃,眉头紧锁似乎有化解不去的忧愁,看得小姑娘心里一软。
拾掇了一会儿,母女俩回房间去。
“小路。。。好像从没提过他的家人啊。”
刘伊妃若有所思:“嗯,我也没听过。”
一夜无话。
时期特殊,有别铁子们有涉正的敏感留言就删掉了哈,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