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从神棍到大娱乐家 第二百零七章 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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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状状无语地看他一眼,缓缓吐出口烟气。

“只要你别指着领导鼻子骂,应该没事。”

路宽打了个哈哈,就听得田状状不放心地继续嘱托他。

“上次跟你讲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说得是给他安排以后到北电或者北影厂挂职,头上顶一个体制内身份的事儿。

“还得要几年吧?我现在也太年轻了,最早也得要毕业了留校再说吧?”

田状状知道他是个惫懒的性格,不想到体制里受约束。

但是他本人的出身和这些年的亲身经历告诉自己,有时候少了一张壳,你的一切就好像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

这里头的弯弯绕,以路老板两世的阅历当然懂,最直接的例子就是现在处于溺水状态的程敬非。

也曾是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富豪,可现在呢?

一个地头蛇就能把他玩的欲仙欲死。

“田老师,这一次怎么搞得这么大阵仗,还找记者采访?还搞会议纪要,我听韩山平说还要往官媒上发社评?”

田状状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嘛!”

“我?”

“本来就关上门来大家聊一聊算了,结果张红森副局长特地和佟局长点了你的名。“

“说你去年在北电和黄世贤等文艺界评论家论战,提出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摒弃否定商业片的片面思想。”

田状状调侃道:“你当初在台上舌战群儒是痛快了,领导能不记住你吗?”

“这一次就是要让你去给这帮地下导演好好讲一讲,怎么拍叫好又叫座的影片,怎么才能不在一条胡同里走到黑!”

老田倒是没提自己,他自己也是个艮得不行的主儿,尽拍些晦涩难懂的电影。

路老板苦笑:“这领导像样儿吗,不是拿我当枪使吗?我得对上多少人啊,一整个评论界以后都得骂我!”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信你看不到这里头的好处。”

田状状对自己这个便宜学生了解得很,从不肯做吃亏的事儿。

总局的确是拿你当枪使,因为你最让这帮地下导演讲不出话来啊!

你路宽的电影,要奖有奖,要票房有票房,你出面去怼那些就喜欢拍禁片的导演,谁说得出话来?

但你要问他愿不愿意当这个枪?

那路老板也就不在这欲拒还迎了,利弊衡量下来,好处肯定是占大头啊!

首先这是在电影局一把手面前露脸,和领导的步调一致,个中利害不必多提。

连一个中影的韩山平都能在内娱呼风唤雨成这样,如果路老板交好他的一把手领导呢?

第二,这涉及到一个养望的问题。

就像我国古代被朝廷几度征辟而不至的名贵清臣,或者独居书院开创学术派别的大儒一样。

他是可以在这种场合上提出自己的旗帜性观点的。

即商业片和文艺片并没有天然的优劣之分,而拯救中国电影,做大这块蛋糕的必然是商业片,或者叫类型片。

这件事他第一次在北电怒怼黄世贤、陆钏等“文艺界”人士时就已经明确提出了。

把这杆旗帜插在自己的城头,以后提到内地的商业片导演之首?

路宽。

后世提到谁在中国电影黎明前的黑暗提出的真知灼见?

路宽。

提到谁在文艺片占据舆论统治地位的内地电影界,进行了思想大解放,促进了行业进步和产业升级?

路宽。

有了这样的名望,当局以后再审查他的电影时顾忌会更多,体制内大大小小的阎王小鬼会对他和问界会更客气。

有了这样的名望,以后挂个北电导演系副主任、对口单位挂职干部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有了这样的名望,问界文化传媒的品牌价值也会因为他个人IP的炒作获得增值。

总之是利远远大于弊的。

2003年11月3号,北电小礼堂,一场刻意避免了官方严肃氛围的文艺圈座谈会悄然进行。

之所以说是刻意避免严肃氛围,首先是地点选在了学术气息更浓厚的北电校园,其次是以座谈会的形式召开。

既然是行业内的座谈会,就要邀请各行业人士参加,多角度去论证这个事情。

比如影视公司华艺兄弟、刚成立的新视界、小马奔腾、紫禁城影业、上影、西影厂等国营厂。

比如业内较大的经纪公司荣幸达,经纪人王金花,发行公司保丽伯纳,以及娱乐媒体行业的光纤传媒。

电影局来了三位领导,一把手佟刚,副总姜平、副总张红森。

其中姜平是今年刚刚从上影集团调任,张红森是从山影集团调任,中途在北电挂职过一段时间的副教授。

此外还有中影集团韩山平、华夏影视刘建。

后者是原电影局局长,今年刚刚到任,任期三年。

学校也找了导演系、表演系的志愿者学生们做一做服务工作。

刘伊妃知道路宽今天要出席,自己联系了田状状带她进来,还坐在靠前的位置,能把今天的热闹好好地瞧个究竟。

“亚闻!罗进!”

她看着几个眼熟的同学带着志愿者的袖章在现场做着准备工作,压低了声音打招呼。

“茜茜,你回国啦?”

“茜茜,跟着路导拍戏咋样啊?”

“茜茜,有没有给我带莱昂纳多的签名照啊!”

刘伊妃身边迅速围了一堆表本02级的同学,都是主任教员王敬松带进来的。

长长见识。

小姑娘正叽叽喳喳地跟同学唠嗑,打眼就看见西装革履的路宽从门口走进来。

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过去找他,路宽就迅速陷入了业务繁忙的交际中。

“路导,幸会!”

路宽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王大军,没想到第一个来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他。

王大军和弟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度和气质,当下开门见山:“路总,之前有些误会,感谢你给兵兵《异域》的女角色,以后两家多交流,共同进步。”

周围于冬、董双枪等人都在看热闹,路宽也笑着跟他握了握手:“好说,好说。”

冯小钢大大咧咧地从后面走过来,也是一把握住他的手。

“路导啊,久仰啊,上次有些小摩擦,都是爷们儿,没往心里去吧?”

这说的是他在网上炮轰某导演使阴谋诡计暗算《手机》的事儿。

现在电影也大改了,但总算赶得上贺岁档,见王大军都休战求和了,他也没必要端着。

当然也不是怕,面上交个好呗,他多精明个人啊。

不然也不能从北影厂的小美工混到这份儿上。

路宽这儿好像成了打卡景点,各路人士都来打招呼问好。

一方面是今年以来问界的确声势太盛,特别是近期又公告收购了分众传媒的股份,这宣传渠道谁不眼红?

另一方面也的确是路宽不怎么出席这些官方场合,大家也没有太好的接触机会。

都是行业内有头有脸的大咖,总不至于觍个脸上门找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盘道论交情吧?

今天这个场合就比较合适。

刘伊妃郁闷地看着他被各路人马围住,突然灵机一动。

“罗进,把你这红马甲给我穿,你坐这儿休息休息!”

穿着志愿者衣服就能上台倒水,到处走动了,方便接近他呀!

只是还没等她如愿,韩山平直接杀到人群中带走了路宽,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还没人敢说啥。

“佟局长要见你,一起过去聊聊。”路宽和大家告了个罪,轻车熟路地跟着韩山平到了后台。

张惠军陪坐在上首,一边就是电影局佟局长。

“佟局长好,第一次见面,我是路宽。”

“好好好,英雄出青年,小路很不错!”

张惠军笑道:“这小子不禁夸,您别用力过猛啊,年轻人骄傲了会犯错的。”

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不会讲废话,这是张惠军提前给佟刚打招呼,待会路宽真的“大放厥词”了不要介意。

年轻人嘛,就得给试错的机会。

路宽是北电导演系大二学生,作为校长,张惠军说这话一点不违和,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

“呵呵,不会,我看他是个经受得住压力的。”

佟刚更是话里有话:“小路导演,今天的座谈会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是你的责任很重啊!”

如果不是有各种各样无形的好处,打死他也不肯来做这个出头鸟,自己闷声发大财不好嘛!

只是自己在电影界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就这一部《异域》已经让无数高层对他投来审视的目光了,现在他的表态很重要。

你是想像第六代的某些导演一样做地下老鼠,还是积极拥抱官方,顺应时代潮流?

路宽没得选,因为他的主张和官方是一致的。

他的基本盘在电影业,国内电影的盘子越大,他获利越大。

2003年全国票房只有10亿,这一世因为路宽的存在多了很不起眼的几千万。

但就是这么小的市场,他都要把公司的《石头》和《小偷》错开发行,因为观影人群真的是太少了。

对于这样的行业态势,越有能量、越有自信的人,越会去积极推动大盘子的整合做大。

因为他们笃定自己能够在里面分到一杯羹。

面对佟刚的暗示,路老板也不卑不亢地接招。

“佟局,我也是电影行业的从业者,今天我会从自身的角度阐述我的看法,我一向是闻过则喜,到时候还请各位批评指正。”

姜平从一进门就开始观察他,从赵雁子、任重伦等人嘴里已经听了很多他的轶事。

张红森笑道:“佟局给今天的座谈会定了调子,叫既往不咎,畅所欲言,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你小路导演嘛,呵呵。”

北电的导演系主任谢小金敲门进来:“各位领导,准备开始了。”

佟刚放下茶杯:“走!”

众人蜂拥而出。

佟刚等领导入座,现场响起掌声。

由于是座谈会形式,今天受邀的被解禁导演自然在列。

其余行业内重要人士、导演、演员、行业协会分坐会场中间区域,外围是旁听席。

从刘伊妃现在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在一群叔叔大爷辈的领导中间,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路宽的确比较扎眼。

也无怪韩山平建议他把胡子留起来,让自己看着年龄大一些才不那么突兀。

她和其他志愿者一起给与会嘉宾倒水,只是从小娇生惯养,让她去搞武戏打拳、踢腿还可以。

给路老板倒水的时候还溅出水滴烫了他一下,自己倒是尴尬地笑笑跑掉。

电影局官员首先开场,宣布了对贾科长、王晓帅、路学长等导演的解禁,预告着这些地下导演可以走向地面公开拍片。

全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还是不免有些错愕。

你们什么时候也知错能改了?

佟局长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今天要把时间留给大家,留给各位电影业的精英和从业者,特别是导演行列的同志们。”

“大家也都知道,随着国家加入WTO,进口片的配额提升到了每年20部,以我们目前国内电影的质量和数量来看,显然是无法抗衡的。”

他看了眼北影厂、西影厂的几名代表:“特别是各大电影制片厂在开放统购统销后,由于直面市场化的冲击,这几年已经有些难以为继。”

听到这话,国营厂的与会领导们都默默地低着头,避免和他对视。

“今天咱们关起门来说话,为了让大家更直观地感受到刚刚所说的质量和数量上的差距,我也不怕自曝其短,给大家提供一组数据吧!”

“截至去年,全国大概有40家以上的国有制片厂,30余家电影发行放映公司,35条院线和30多万的从业人员,但是电影年产量大概只有100部。”

“作为13亿人口的国家,我们的电影票房只有4700万人口的韩国的1/4,在这100部电影里能够正常上院线获得利润的,加上进口片也不到40部。”

“而限额为20部的进口片的票房份额,几乎与这100部国产电影相当!”

路宽眼观鼻,鼻观口,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要不说国内的精英都集中在体制里了,什么叫不怕自曝其短?

这位今年刚刚从副手转正履新,报的是2002年的数据。。。

局长做最后总结:“同志们,去年结束的石榴大正式提出,文化产业将被明确纳入国家发展战略的宏观格局中去,我们电影业毫无疑问是处于第一梯队和核心位置的产业分支。”

“今天,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一起为国内电影事业和文化产业的辉煌建言献策,谢谢!”

热烈的掌声响起,路老板不怀好意地瞄了眼老韩。

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谄媚的模样,有些好笑。

今天现场的主角毫无疑问是被官宣解禁的七君子,贾科长、王晓帅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场面气氛有些冷冽。

韩山平点名:“贾科长,你先讲讲吧。”

贾科长有些无奈,心里也有些悲哀。

“97年经济变革加速,这一年,娄叶开始筹拍《苏州河》,晓帅推出《极度寒冷》,张沅在筹备《过年回家》,章明刚刚完成《巫山云雨》。”

“这一年,我开始拍《小武》,我很荣幸我被称为第六代。”

“在重压下,我们这一代导演今天已经分化,他们已经走向各自不同的领域,在这不算太长的电影生涯里,我们每个人都呈现了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缺点,以及电影能力方面的弱点。”

“但足以欣慰的是,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的电影,选择跟现实有关系,选择跟真实有关系。这些影片,相互补充,相互串联,隐约勾勒出了一条时代变革的影像之线。”

他画风一顿,突然语带激昂起来!

“当年,我只是一个21岁的晋省青年,读过几本,有些美术基础,我是电影艺术的追随者,为了它奋斗终生。”

“但当有一天,我被官方当做一个不可思议的群体,一个不知深浅的唐吉坷德,看做一个不合时宜的时代怪物的时候!”

“我茫然了。”

贾科长的话语真挚而恳切,不仅是其他六位导演,在场年纪稍长的导演都有些黯然神伤。

其中就有老田和姜纹。

当然后者仍然一副和第六代划清界限的姿态,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茫然在自己身上也有。

话匣子被掀开,路学长第二个发炮,也不管领导刚刚的主题是怎么做好国内电影,只是满腔愤懑地抒发悲鸣!

“1992年,我在北电门口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就是那个在老山断了腿的老李开的,今天在场有北电的同学们应该还都知道,早上我还看见过他。”

朱亚闻、罗进等人都默默点头。

“我印象很深,在那张报纸上有一段描述让我至今难忘。”

“里面写到晓帅导演为了拍《冬春的日子》,扒着拉煤的火车,去出产地保定买便宜的乐凯黑白胶片。”

“我常常自己在想象,今天已经发福的晓帅,那时候一定青春年少、身手矫健,燕赵大地繁忙交错、呼啸而过的无数列车上,原来还搭乘过一个青年的电影梦!”

“但这梦,究竟是美梦,还是噩梦?”

路学长个性情中人,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起来,听得大家更心酸了。

原定的主题被歪楼,领导们脸色也不大好看。

只是刚刚才给这帮家伙松绑,也不能现在人家抒发情感的时候就兜头盖脸地一顿训斥吧?

老韩悄悄地捅咕了一下旁边的路宽。

路老板: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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