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宠妻无下限:“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有没有特权都可以做。”
赢倾瞬间无话可说。
盯着云珩把一碗鸡汤喝完,她柔声道:“还要吗?”
云珩摇头:“我们今晚出宫去吃。”
“也好。”赢倾命雪松收拾了食盒,转头看了眼御书房,“今天事情很多?”
往常云珩基本只用半日时间就把当日的事情处理完,余下来的时间用来陪赢倾,哪怕只是待在大正宫与她闲聊,或者给她端茶递水,也不会把时间耗费在御书房。
“不多。”云珩跟她一起走了出去,始终挽着她的手不放,“下午怕打扰到你,就留在御书房把各部官员的情况做了些了解,晚上说给你听。”
赢倾嗯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什么。
两人先回了趟大正宫,各自换上一身淡雅的常服,临走之前,赢倾让雪松留下来跟乳娘一起照看睡着的小皇子,雪松应下,随后两人就乘着低调的马车往宫外行去。
云珩坐在马车上,听赢倾说起沈聿的事情,“沈家清贵门庭,沈首辅能力卓绝,儿子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到了沈聿这一代若是没有子嗣,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那日听燃止说了关于沈聿的事情之后,这两日赢倾是上了心的,也曾仔细思索过一番,然而最终无解。
云珩沉默片刻:“若命中注定如此,也许只能依靠庶子传承香火。”
“沈家庶子之间内斗很厉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内斗无非也都是为了利益。”云珩道,“不过都在沈聿掌控之中。”
赢倾嗯了一声。
云珩把她圈在怀里,低头吻着她的侧脸:“沈家庶子五人皆尚未成亲,沈聿若想要儿子,等那几位成了亲,可以从庶兄膝下挑一个合适的出来教养,以承家业。”
赢倾叹了口气:“命运一事神秘玄妙,常人无法参透,却在无形之中左右着人的一生,让人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云珩没说话。
“云珩。”赢倾想到燃止此前跟她说过的话,眉心微蹙,“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
云珩低眉,声音低沉悦耳:“什么?”
“如果……”赢倾轻咳,“我是说如果,沈聿对一个人生出了不太寻常的情愫,你会怎么办?”
云珩默然。
“云珩?”
云珩眉心微蹙,声音淡淡:“不是我要怎么办,而是有些事情本不该发生。”
赢倾嗯了一声:“不过还是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为好。”
想到前日燃止跟她说的话,赢倾心情也有些复杂。
云珩松开她的腰,身子靠在车厢里,眉心深沉难测:“勇士城地处东渭西南边界,土地广袤,因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治安混乱,常有匪寇出没,需要一支实力强的军队镇守治理。”
赢倾诧异,几乎一瞬间就听出了他的打算:“你想把西陵煜调过去?”
云珩抬手揉了揉眉心:“此前有过这个想法,可治标不治本,况且我有意把西陵煜放在帝都发展,真打发去了边疆贫瘠之地,对他也不公平。”
赢倾注视着他不虞的表情,失笑:“云珩。”
云珩看她。
“其实没必要烦恼。”赢倾伸手**他的眉心,声音沉静,“沈聿是个聪明人,虽皇城中很多人都对他忌惮,以为他行事乖张,不安牌理出牌,我行我素,可我觉得该有的分寸他还是有的。”
沈聿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马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云珩重新把赢倾圈回怀里,“我们先去哪里逛?”
“你决定。”
“先去吃饭。”云珩一手掀开马车,“不能饿着你。”
赢倾一笑,就着他抱着自己的姿势,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去酒楼里只怕要引起过度的瞩目,我们要不要找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吃饭?”
“倾倾。”云珩眸色微暗,声音沉了沉,“为夫现在经不起撩拨。”
赢倾微愕,表情一时微妙。
赢倾算了算日子,抬眸看着云珩:“要不今晚我们分开睡?”
云珩抿唇,不发一语地瞅着她。
赢倾浅笑:“逗你的。”
赢倾正要再说些什么,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云珩抬眸,声音淡漠:“怎么回事?”
燕书隔着帘子低声禀道:“主子,是燃止王子拦路。”
马车帘子很快被掀开,外面探进一颗脑袋,正是这两日在城中玩得不亦乐乎的燃止:“阿姐,我能上去吗?”
赢倾和云珩微服出宫,大概并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所以燃止没喊陛下,自然而然趁着这个机会换回了之前的称呼。
两个人的旖旎被打扰,云珩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能。”赢倾拒绝,并挑眉看着燃止,“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马车?”
“我能掐会算。”燃止见赢倾不同意,也并不失望,身体一跳就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我有件事要跟阿姐说。”
“何事?”
“一件有趣的事。”燃止神秘地开口,“阿姐肯定有兴趣知道。”
燃止驾着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待到远离人多的地方,才低声开口:“长公主今晚遇刺了。”
赢倾脸色微变:“怎么会——”
“长公主无碍,阿姐不用担心。”燃止及时说道。
“调转车头,去长公主府。”赢倾皱眉,“怎么回事?”
“我没接到这个消息。”云珩冷视着车帘外燃止的背影,“你若是敢拿这样的消息糊弄倾倾——”
话未说完,就听燃止嗤了一声:“论糊弄,谁比得上你糊弄阿姐的时候多?自己不反省,反倒好意思来说我。”
赢倾淡道:“燃止。”
“阿姐真偏心。”燃止撇嘴,却并不敢过分抱怨,很快言归正传,“长公主遇刺是真的,就在刚刚,长公主下令不许惊动阿姐,所以摄政王手下的暗卫还没来得及禀报。”
赢倾目光落在他背上,若有所思:“这就是你所说的有趣的事情?”
燃止脊背一抽。
他若是不好好说清楚,赢倾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燃止道:“事情说来话长,不过长公主平安无事,凶险时挺身而出的男子却是被刺伤了肺腑,被长公主安置进了公主府。”
赢倾思索着燃止的话,心头琢磨片刻:“这个男子身份有问题?”
“是啊。”燃止转过头来,无辜地笑了笑,“所以我才说有趣吗?长公主遇刺其实是假的,故意制造出的一桩英雄救美大戏,目前这个男子已经顺利入住了长公主府,以后要是能得了长公主欢心,必定前途无量。”
赢倾皱眉:“燃止。”
燃止表情一正,不敢再贫:“好吧,这个护下长公主的男子其实是长公主府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失忆了。”
赢倾:“……”
马车很快到了长公主府门前,赢倾纵然还有疑问也没再开口,由云珩半抱半扶着下了马车,往公主府里走去。
长公主没料到赢倾会来得这么快,脸色不虞:“不是说不准惊动宫里的吗?本宫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娘冤枉他们了。”赢倾走过来,眉心微蹙,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娘,“我跟云珩刚好出宫,就听说出了此事,娘,到底怎么回事?”
西陵茵刚从院里出来,手上还残留着一点血迹,见赢倾担心,她淡笑:“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是不打算让你知道的。”
云珩转头打量着周遭,淡漠的脸上一片深沉难测。
西陵茵把女儿和云珩带进主院,命侍女奉茶,她则转身去净手。
待擦干手上水渍,西陵茵转头看见落座的三人,表情一时有些微妙:“燃止王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此言一出,云珩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冬日里气候寒凉,天刚暖和些又赶上坐月子,赢倾憋在宫里太久,云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带她出来转转,欲抛下所有的事情专心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却被这个不知趣的打扰了行程,任是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燃止在长公主面前很是恭敬:“巧遇。”
赢倾挑眉,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出宫特意让人准备了寻常人家使用的低调的马车,这家伙的巧遇也未免太巧了些。
赢倾转头看向西陵茵:“娘,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西陵茵在椅子上坐下来,一笑,“前两日应了卫夫人的邀约,说府里的兰花开得极好,让我去坐坐。今日难得清闲下来,我就去了卫府,傍晚回来时,刚进公主府就遇到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刺客。”
赢倾皱眉:“府中遇到的?”
“嗯。”西陵茵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这个刺客身手很不错,看起来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赢倾看了云珩一眼,云珩道:“回头我让人去查。”
“救我的这个人应该是府中的暗卫,他反应快,其他人还未及现身,他就跟刺客交上了手。”西陵茵道,“不过我没见过他,只是从他身上穿着的服饰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没见过?”赢倾皱眉。
西陵茵道:“公主府的人我大多都是见过的,从大乾回来之后,这座府邸就已经按着长公主的规格分配了府卫、侍女、嬷嬷,我也曾花了一段时间专门用来认识这些人,但暗卫跟侍女、嬷嬷们不同,他们常年待在暗处,不轻易露面,我就算见过,时间久了可能也会忘记。”
云珩和赢倾没来东渭之前,就派人暗中保护了西陵茵,因为赢倾身份特殊,云珩自然方方面都提前做了准备,东渭这座公主府里所有的下人,他早摸清了底细。
沉默片刻,他道:“稍后我让人去查清楚,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那个人伤得如何?”
“伤在肺腑,情况不太好,大概得养上一段时间。”西陵茵道,“我让府医看过了,处理伤口时他醒过一次,我问了他几个问题,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或者说完全不知情,好像没有记忆,不知道是今日受伤导致的失忆,还是以前一直就这样。”
赢倾眉心微蹙:“他多大了?”
“应该有三十多岁。”
云珩眉心浮现深思:“此事有些蹊跷,岳母大人要不要搬进宫去住一段时间?待我查清此事——”
“不用。”西陵茵淡笑,“这件事虽发生得有些古怪,不过我在东渭没得罪过什么人,就算真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也绝对不是为了要我的性命,没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