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沣:“无实证,此事难办。”
骆宁同意。
正如白氏威胁骆崇邺的,骆崇邺不敢把白氏的下人送去见官;可不见官,私下用刑审出来的真相,亦不能见光。
“你除了搅黄皇商,还有其他办法吗?”萧怀沣又问。
骆宁:“一切从密。就像骆寅那样。”
悄悄死了,然后编造一个去向。
“怎样从密?”
“归宁。”骆宁道,“我母亲,她可以带着她的侄女白慈容回余杭。她成亲后数次回去省亲,这次她兄长北上,顺道带着她回去,合情合理。”
萧怀沣:“为何归宁?你即将大婚,这个节骨眼上,你母亲归宁是否说得过去?”
“发病,需得回外祖父母墓前烧香,方能平安。”骆宁说。
萧怀沣想了想,轻轻颔首:“编得还算圆。”
又道,“骆氏阿宁,你放心去办。母慈才有子孝,不要愚忠。”
骆宁应是。
萧怀沣静静看着她,似乎想说点什么。
骆宁回视他的眼睛,等待下文,他却只是挪开了视线。
两人说了太久的话,斜阳染红了西边窗棂,时辰不早了。
骆宁起身告辞。
萧怀沣问她:“鞭法耍得怎样了?”
“蔺姐姐夸我进步颇大。”骆宁说,“我腕力也有增强。下次王爷试试。”
萧怀沣摩挲自己的虎口。那里上次被骆宁的鞭尾撕开,如今脱痂,留下浅浅伤疤。
他身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疤,没有哪一条有这伤疤窝囊。
“不试了。被狗咬一口全当倒霉,还能追着去逗狗?”萧怀沣说,“我没那么空闲。叫蔺昭看着吧,我信任她。”
骆宁:“……”
居然骂她。
犯得着吗?
回到镇南侯府时,天色已经擦黑,侯府门口亮起了大灯笼。
白慈容也刚从外面回来。
“阿宁姐。”她笑着打招呼。
穿一件和骆宁相似的上襦、淡绿色绫裙,行走间姿态优雅,步步生花。
“表妹做什么去了,才回来?”骆宁问。
白慈容:“下午去见了我爹爹,替他置办与打点。”
“大舅舅何时回余杭?”
“爹爹可能会小住月余。”白慈容说。
“是什么事吗?”
白慈容很谨慎,只是淡淡笑着:“也没什么事。路途遥远,难得进京一趟,下次还不知何时,自然要多住些日子。
况且白家在京城与附近都有些买卖,要见见掌柜的。生意多,事情细致又微末,阿宁姐见笑了。”
骆宁:“怪不得舅舅发财,的确生意多。”
她不再说什么,两人进了垂花门,在岔路口分开了。
白慈容身边跟着的丫鬟,低声说:“大小姐又学您,做一样的衣裳,还没有您好看。”
“别胡说。”白慈容笑道。
她面颊饱满、眼眸明亮。
今日,她去了趟城郊的万佛寺,见到了建宁侯夫人。
建宁侯夫人告诉白慈容一个秘密:宫里的丽妃,已经被打入冷宫,皇帝跟前这会儿没人。
等邱士东的皇商下来,有他做担保,建宁侯府会收白慈容做义女,送她入宫。
建宁侯夫人要白慈容保证,今后改姓王,要以王家为娘家,处处想着娘家。
白慈容机灵又嘴甜,自然一一答应,哄得建宁侯夫人身心舒畅。
回到东正院,白慈容把此事告诉了白氏。
白氏也是心花怒放。
“我是一品诰命。等你封了妃,想要见我,传召一声,娘就去看你了。管它姓什么,你是**亲闺女。”白氏道。
白慈容依偎着她。
过了两日,四年一次的皇商放了名单。
户部把名单贴在衙门门口。
各行各业,砚台则是澄砚窦氏。
邱士东与白玉麟一大清早挤着去看,瞧见这名单,两个人对了又对,额角冷汗直直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