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吊钱赏那个小厮,就说我的话:他做得很好,要继续。”骆宁道。
秋兰道是。
晚夕,二夫人特意来了趟文绮院。
“侯爷吩咐我,明日准备晚膳,要在花厅摆席。到时候,大嫂也要出来吃饭,白家大老爷登门做客。”二夫人道。
骆宁:“可叫了其他人作陪?”
“侯爷没说。不过,叫做二十八道菜,是大宴席的排场。”二夫人道。
骆宁:“……”
很好,这是把大舅舅当财神爷供着了。
一股脑儿图白家的钱,骆崇邺数十年如一日不改初心。
骆宁没说什么。
第二天,骆宁的大舅舅白玉麟果然登门了。
镇南侯派人叫骆宁,请她去东正院见一见大舅舅。
骆宁更衣,半个时辰后才到。
白玉麟这些年发福得厉害,高大肿胖,瞧着十分富贵。
“阿宁长这么大了?”白玉麟笑着看骆宁,“好些年不见,大姑娘了,舅舅差些认不出来。”
白氏坐在旁边。她今日精神镇定,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衣着华贵又得体,妆容精致。
东正院搁了冰,入夜后暑气又散了大半,凉爽舒适。
骆宁看着白氏,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母亲。
大舅舅和邱士东进京,应该给了她一剂良药,她似乎从痛失长子的哀伤中缓了过来。
这怎么可以?
她怎能摆脱疯病,健健康康?骆宁短暂的一生,可一直都是做疯子,直到她死。
“大舅舅贵人事忙,自然不把外甥女放眼里了。我与娘这样像,又和表妹容貌相似,怎么认不出来?”骆宁笑道。
白玉麟面上笑意更浓郁,没有半分异样。哪怕提到了白慈容,他也毫不变色。
伤害你的人,就是故意的,他绝不内疚、后悔,他只高兴你伤得重。
就像白玉麟。
他看着镇南侯绿云罩顶,应该是很畅快的。毕竟,一个被他瞧不起的武将妹婿,居然做了侯爷。
骆宁隐约觉得,白玉麟心中暗爽,所以骆宁提到白慈容的容貌,他笑得如此开怀。
“刚说阿宁是大姑娘,又撒娇。还是小孩子脾气。”白玉麟笑着说。
骆宁也笑。
她做了太久的鬼,修养心气,听到再恶心的话都不会作呕。
“舅舅给你带了礼物。”白玉麟拿了炕上的一个红漆四角包金的匣子,递给骆宁,“恭贺你大喜,被赐婚给雍王。白家有了这等姻亲,可喜可贺。”
骆宁接过来:“大舅舅破费了。”
“应该的。”
“大舅舅,这是什么?”骆宁又笑问。
白玉麟没想到她当众问礼物,而不是回去自己看。他微讶,笑容一闪,又恢复了正常:“是一套翡翠首饰。”
“值多少钱?”骆宁问。
白氏已经蹙眉。
白慈容看向骆宁,目光里有些难以置信。
骆崇邺有点恼了,重重咳嗽一声:“阿宁,你有些无礼了。”
白玉麟打圆场:“孩子好奇,别怪她。不算贵,余杭的翡翠质地好,一套首饰五千两。”
骆崇邺暗暗咋舌。
五千两,还叫不算贵?
白氏心中的怒火,一点点攀升,笑容有点刻意:“阿宁,你舅舅很疼你了,好好收着吧。这是你舅舅给你的添箱。”
“多谢大舅舅。”骆宁笑道。
白玉麟也笑:“自家人,不用见外。”
骆宁笑着看白玉麟:“听闻建宁侯府的二小姐八月底出阁,大舅舅前日进京,昨日就登门拜访了。”
白玉麟微讶。
她怎么知晓?
不过,也不怕她知道。
“阿宁消息灵通。”白玉麟说,“客栈与那边近,先去了一趟。”
看向骆崇邺。
有点显摆:看看,虽然你是我妹婿,我可认识比你更厉害的人,你没资格欺压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