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有天赋,慢慢教。
“……母后让我转告你,她会栽培一批人,将来给你做陪嫁丫鬟,送去王府。”萧怀沣说。
骆宁:“母后厚爱我。”
“我叫母后别费心,这些小事不用她出力。人我叫总管事选好了,提前放在雍王府。大婚前两日,再送去你家。你到时候准备院子。”雍王说。
又道,“给你准备了十六个陪嫁丫鬟。”
亲王妃的份例,陪嫁丫鬟不低于八人,萧怀沣为她翻倍了。
“多谢王爷。”骆宁说着,就站起身,朝他行了一个福礼。
她本意是把这个难题交给太后。
需要人,又不能养在文绮院,骆宁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太后为她准备。
其他人**出来的,骆宁不太放心。
不成想,萧怀沣把“差事”接了过去。
直接养在雍王府,更适合,因为这些婢女将来都要跟着骆宁去王府生活的。
骆宁心中一块心事彻底放下了,她的感激是真心实意。
她起身行礼,鬓角茶花颤颤巍巍,似迎风簌簌。
茶花白,花瓣中间一抹红润,颜色娇艳。可映衬着她面颊,只显得她肤色更白,唇越发红艳。
姿容不俗。
骆氏女比茶花还秾丽三分。
萧怀沣收回视线:“坐下吧,不必多礼。”
两人闲聊,门口有人说话。
骆宁隐约听到了魏王的声音,上次见过他。
萧怀沣侧耳听了几句,对门口道:“周副将,让他进来。”
雅座的门被推开。
魏王着淡紫色长袍,高贵儒雅,笑意浓郁走了进来:“原来是和弟妹在这里吃茶。”
一旁安静趴着的长缨大将军,猛地站了起来,朝魏王龇牙。
魏王的气定神闲一敛,颇为戒备看着那狗。
“四哥,怎么如此雅兴,也来吃茶?”萧怀沣语气很淡,同时朝黑狗看一眼。
黑狗没有往前,却也没继续趴下去,仍盯着魏王。
“这狗真吓人。”魏王说,“当年你去北疆,父皇抱了这只小狗给你。不过猫儿大小,如今长成了庞然大物。”
萧怀沣语气很淡漠:“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狗还有封号?皇兄没给它免了?”魏王问。
萧怀沣:“皇兄以孝治天下,不会无缘无故免了父皇的封赐。长缨大将军并没有犯错。”
魏王余光瞥见那狗,笑容非常勉强:“原来叫这么个名,我差点都忘记了。”
他实在很忌惮这狗。
狗要是扑向他,他怕无力抵御,白白受伤。
“咱们过几日去打猎,你也去吧。”魏王说,还对骆宁道,“弟妹,你也一同去。我的王妃和侧妃也去。可能正澜也去。”
萧怀沣:“行,我替她应下了。”
魏王满意,点点头:“我不打搅。定好了十七日,我明日正式给你们下帖子。”
他出去了。
他一走,萧怀沣吹了个口哨,黑狗乖乖趴下。
骆宁笑着看向那狗:“王爷,他很威猛,无人不怕他。”
“怕的是先皇遗志。”萧怀沣淡淡说。
骆宁:“咱们真的要去打猎吗?要是不方便,我可以称病。”
萧怀沣:“去散散心。”
骆宁:“……”
她还以为,萧怀沣和魏王关系很差,他上次还提醒骆宁当心。
萧怀沣似看透她心情,同她解释:“要认识一个人,就多与之相处,细细观察他,而不是靠旁人说。
将来你做了雍王妃,少不得与我的兄弟、亲戚们来往,你得自己去了解他们。”
骆宁颔首。
就听到萧怀沣继续说,“我表妹崔正澜也会去。”
表妹二字,他说得非常坦荡自然,没有半点绮思,故而骆宁没多想。
只是留下了“一个亲戚”的印象,然后萧怀沣继续说,“崔正澜是皇兄选给我的四个侧妃之一。”
骆宁:!
她知晓侧妃有郑四小姐、裴七小姐、崔九小姐和王三小姐。
听嬷嬷们讲述过她们。
讲的时候,崔九小姐说得比较少,嬷嬷们说她养于深闺、性格孤僻,极少交际。
骆宁没想到,王爷口中的崔正澜,就是她。
“她也可替我效力。”萧怀沣见骆宁略有所思,直接点明,“若她可用,你便叫她辅佐;若她无用,你与她相安无事即可。”
骆宁了然点头。
这个打猎,她必须去。
她要去了解魏王夫妻俩,以及见一见未来的“同侪”。
——不对,介于身份,骆宁算是“长官”,崔正澜勉强算她下属了。
“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骆宁向他保证。
萧怀沣斟茶。
他给骆宁先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一杯,慢慢细品:“本王对你寄予厚望了。”
骆宁应是,也端起茶喝。
茶汤香,清冽甘甜,回味无穷。骆宁慢慢把一杯茶喝完了。
萧怀沣又问了她鞭法、两位嬷嬷教给她的功课, 还抽查考了她几个人,比如说崔家、王家的大家主等。
骆宁对答如流,非常顺畅,没有半点搞混淆。
萧怀沣面无表情,只是轻微颔首。
此时,隔壁雅座响起了笛声。
骆宁有些走神,特意去听笛音,想知道吹的什么曲子。
萧怀沣眉头微微蹙起:“很喜欢笛子?”
“没有。”她回神,遮掩着笑了笑。
“自己会吹吗?”
“不会。不过,弹琴时候有笛音合奏,不那么单调。”
“你喜欢的话,下次找个会吹笛的乐妓送给你。”萧怀沣道。
骆宁忙摆摆手:“我现在极少抚琴了,没那个工夫。”
她每天都忙。
这几年,注定要每日忙忙碌碌。骆宁打算去了韶阳后,再重新把琴捡起来练习。
她也许会再去认识冯夫人。
冯夫人的事,她不能深想,因为冯夫人远在千里之外。骆宁瞎想,想不出头绪,还容易造成错误的认知。
她放下此事。
笛音很快停了。
骆宁喝完茶,时辰不早,她就回去了。
“陪嫁丫鬟”的事落定,她少了一桩事,心情还不错。
她脑子里还想着邱士东的“皇商”,此事可能会提前,嘉鸿大长公主与裴应居然上门做客了。
他们去了老夫人的西正院。
老夫人派人叫了骆宁去。
骆宁以为,只公主在祖母跟前,裴应在外院,不成想裴应竟是坐在公主身边。
她立马看向他。
裴应回视,黑眸里噙了点笑意,起身见礼:“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