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亲王笑了起来,笑得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只是无意间撞到了这位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侄儿你的新婚夫人啊。”
“侄儿好福气,你夫人那张脸蛋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气质更是绝佳,还很有个性。”
“哪日得空,给我引荐引荐……”说着,他伸手便想去搭景衍的肩膀,却被景衍一把拍开。
九亲王也不生气,依旧笑得满脸春风:“你还是这副性子,如此可怎么亲近你的夫人呦。”
景衍冷冷地注视着他,等他笑够了,才缓缓开口:“九亲王还是解释解释,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回来了?”
“是听闻南疆侵扰边境,雪燕关外黎族不安分,还是……”他目光似剑,盯着景洪毅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冰冷的目光好似审判的利剑,直直**九亲王景洪毅身上。
景洪毅还在笑,好似景衍说的消息没什么大不了:“侄儿这是查起九叔来了。再说了,你知道我没资格的,竟然还会怀疑我,这可真是让九叔伤心啊。”
说着,景洪毅还佯装出一副悲伤的神情。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冷笑,顿时心中一惊,猛然抬头。
景衍双眼微眯:“我可什么都没说。”
皇后久病在床,众人皆知。可圣上每日需靠药物维持精神,这事儿却只有寥寥数人知晓。
看来,景洪毅显然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后,景衍率先打破沉默:“希望九叔只是单纯想家了。”说着,他微微舒展了眉梢,“我还有事要忙,告辞。”
言罢,景衍转身离去。
景洪毅盯着景衍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愈发狠厉阴毒:“这小子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他余光扫向身侧:“提醒手下的人,都别再轻易妄动。”
身旁的手下赶忙应道:“是。不过,前几天下面进贡了一个姑娘,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大人您……”
闻言,景洪毅轻轻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双眼眯起,露出痴迷沉醉的神情:“走吧,去瞧瞧。”
另一边,魏晞回到将军府,刚迈进大门,琴心便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夫人!婢子记得您说宝儿是个聋哑姑娘?”
魏晞瞳孔骤然放大,连忙点头:“你找到她的下落了?”
“婢子不敢确定。”琴心眉头拧成“八”字,一个劲儿地抠着手指头,低着头说道,“婢子在办事的时候,听到两个龟奴在议论,说……说……”
听到“龟奴”二字,魏晞心里猛地一沉,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龟奴,那可是青楼中做杂役的男仆!
她一把抓住琴心的手臂,急切地追问:“然后呢?”
琴心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听到龟奴说,这两日弄来了一个聋哑姑娘,要在今天送给权贵开苞。还说他们就喜欢这种新鲜玩意儿。”
“夫人,我瞧见他们的衣裳是春绣楼的,但我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宝儿。”
春绣楼,乃是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青楼,声名远扬。
魏晞面色凝重:“快,去把‘贾德’找回来!”
半个时辰后,换上贾德人皮面具的魏晞独自出现在了春绣楼门前。
来这种地方,自然不能带着琴心。
她一袭白衣飘飘,手持折扇,踏入春绣楼。刚一进门,便被五六个姑娘围了起来。
姑娘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没有那种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胭脂味儿。而且她们围着魏晞时,仪态端庄,没有人动手动脚。
若不是姑娘们穿着实在清凉,魏晞都觉得自己脸红心跳,她甚至恍惚觉得自己来的并非青楼。
这春绣楼,确实比寻常青楼高雅许多,手段也高明不少。
“小女子之春。瞧公子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魏晞右手边一位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开口说道。她纤细的腰间挂着一圈铃铛,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腰肢上多做停留。
既然这春绣楼与寻常青楼不同,魏晞也不敢贸然行事。
魏晞微微一笑,挥动着扇子,故作潇洒肆意。视线看似在姑娘们身上随意游移,实则在暗暗观察地形与情况。
“姓贾。”她姿态彬彬有礼,“听闻春绣楼非同一般,特来见识见识。”
之春轻笑,妩媚动人:“只要公子银子带得够,在这儿,您想要的都会有。”
说着,一双媚眼如丝般勾向魏晞,那眼神,那笑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带着钩子一般。
魏晞心中顿时明白,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把塞到之春手里,折扇合拢,轻轻挑起之春的下巴:“还劳烦之春姑娘教教我怎么玩儿。”
“哈……”之春笑得愈发妩媚,挥手之间,身侧另外几个姑娘瞬间散开,只留下了之春一人。
“贾公子,我想您不太了解春绣楼。这张银票在这里,连一壶茶钱都不够呢。”说着,便将那一百两银票还给了魏晞。
她,显然瞧不上这区区一百两。
魏晞心中暗自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百两竟然连一壶茶都买不下?
看来这里的人随便消费都是一掷千金。
怪不得春绣楼能成为青楼之首。
魏晞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心里琢磨着,不知琴心在不在这里……
她缓缓展开折扇,在身前轻轻晃动,装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向之春姑娘请教,咱这儿一壶茶需要多少银票,其他的……又都得要多少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