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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的笑容成功僵在脸上。
林庭风沉了脸,转头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当真糊涂了不成!”
说着,他不等庄诗涵开口,冲着内侍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搅扰公公了。”
“姓林的,你……”
庄诗涵上前两步,还没来得及说别的,便被林庭风眼疾手快的点了哑穴。
她怒瞪着眼,无声道:“你无耻!”
仗着会那么一点武功,竟然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她,算什么男人!
无视她恨不得杀人的眼神,林庭风拉着她的手腕便要转身离开。
庄诗涵见挣不脱,抬起另一只手,干脆利落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肃穆的宫门前格外突兀。
下一瞬,守在两侧的御林军齐刷刷的将剑拔出一半,进入戒备姿态。
内侍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摆了摆手道:“人小两口闹着玩呢,快把剑收回去。”
庄诗涵蓦地瞪圆了眼,无声呐喊道:“谁跟这个无耻小人是两口子!”
距离太远,内侍只能看到她表情有些狰狞,轻声同旁边的御林军道:“你们往后千万记着,娶妻娶贤,像诗涵郡主这种女人可是要不得。”
他说着低笑一声,感叹道:“就是我们这种半个男人,想找个人凑活过日子,那也不要这样的。”
恰好宫门前刮起一阵风,将他后面一句话,一字不落的带到了林庭风的耳中。
声音虽轻,可他却还是听清了。
如今就连一个下**的小太监,都敢笑话他这个堂堂将军。
而这些,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泼妇。
庄诗涵没那么好的耳力,并没有听到内侍的碎碎念,却明显感觉到林庭风看向她的眼神,一瞬带了杀意。
她的手缓缓摸向腰侧,在感受到掌心铁器传来的凉感时,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大半。
林庭风要是再敢对她动手,可就别怪她不顾情面了。
注意到她的动作,林庭风眸色一沉,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庄诗涵惨叫一声,白着脸骂道:“你发什么疯,简直脑子有病!”
林庭风一言不发夺过她手中的**,看着上头象征着梁国皇室的蛇形纹路,阴沉着脸问:“闻祁给你的?”
庄诗涵眸光微闪,冷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人!”林庭风猩红着眼,反手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看着**上镶嵌的,在梁国象征着无上地位的蓝宝石,他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是个男人,再清楚不过,在什么情况之下,贵为太子的闻祁会将象征着身份的**送给一个异国女人。
这个**人,她怎么敢这么戏耍他?
庄诗涵完全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呆呆的坐在地上缓不过神来。
被林庭风抓着衣领,从地上提起来时,她猛然醒过神,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分明在说,她如果出事,会要林氏满门给她陪葬。
即便不借助闻祁的力量,她自己也能做得到。
感受到她无声的威胁,林庭风额上青筋凸起,极力隐忍着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他阴沉着脸色,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毒妇!”
庄诗涵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在天际有一道闪电划过之时,冲着林庭风粲然一笑。
她嘴唇张了张,无声道:“拜你所赐。”
*
国公府。
柏青撑着伞站在门口,看着雨幕之中缓缓走来的落寞身影,唇角勾了勾,快步迎了上去。
他焦急道:“这么大的雨,东家怎么也不拿拿把伞,身上都湿透了。”
将雨伞撑到庄诗涵的头顶,柏青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指痕,还有脖子上那道骇人的掐痕。
他一瞬沉了脸,怒声问:“林庭风动手打你了?”
庄诗涵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
意识到什么,柏青正要动手,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火速收回手,满脸歉疚道:“东家,对不起,我不会武功。”
闻言,庄诗涵什么也没说,只越过他朝着国公府大门走。
庄福恰好出来关大门,看到淋成落汤鸡的她,面上不免多了诧异。
在他印象之中,自家这位大小姐,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不,如今她已经不是自家大小姐了。
离得近些,头顶的灯笼一照,庄福这才看清庄诗涵脸上的伤。
他面上不显,心中想的却是,幸好这会儿国公爷不在。
否则,让他瞧见自己曾如珠如宝捧在手掌心的女儿,在外头被人伤成这样,必然心急如焚。
柏青快步上前,朝着庄福拱了拱手道:“东家被人点了哑穴,在下不会武功,劳烦庄管家出手相助。”
庄福拧眉,抬手解了庄诗涵的哑穴,沉声问:“郡主身上的伤,可是林将军所为?”
这话,方才柏青也问过。
庄诗涵却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也更没打算同他说什么。
可这会儿听到庄福问,她却一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道:“庄伯,他打我。”
庄福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多年上司加上过命兄弟唯一的血脉,哪怕心中再恼她,见她被人欺负成这样他也很难不动容。
想着林庭风的品行,他沉了脸道:“郡主,林将军并非良人。”
这些话,早在庄诗涵最初回京之时,庄福便这么劝过她。
他跟庄元忠都是过来人,又大半辈子都待在军营之中,一眼便能看出林庭风并非是值得托付之人。
可她就像是中了邪,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劝,就连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无用。
甚至还因此,让国公府一度沦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庄诗涵听着庄福的话,眼泪顿时掉的更凶了。
她哽咽道:“庄伯,我后悔了。”
庄福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早在她当初孤注一掷之前,劝她的话,好的歹的他们都已经说完了。
她这句后悔,他跟国公爷也早有预料。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他们这个月的婚期,林庭风竟连多半个月都不愿忍。
如此之人,哪里值得她托付终身?
见庄福不说话,庄诗涵更觉得委屈,像小时候那般轻扯住他的衣袖问:“庄伯是不是还在气我,上次当着外人的面那么说你?”
庄福摇摇头,“老奴并未生郡主的气。”
庄诗涵眼圈更红了,委屈问:“你要是不生气,怎么还一口一个郡主的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