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她怎么忘了,换嫁一事是瞒着乾王府的,现在乾王府的丫鬟还站在院子里,如果老爷知道她口不择言,恐怕就连夫人都保不了她。
“二小姐,奴婢万万不是这个意思啊。”
谢竹青冷声道,“是不是,请父亲出来评判一下就知道了。”
赵嬷嬷吓得跪在地上,“二小姐饶命啊,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奴婢哪还有命在。”
“求二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吧,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竟敢在小姐年前托大,奴婢这就自己掌嘴,以后绝对不敢犯了。”
看着赵嬷嬷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扇自己耳光,树皮似的老脸很快红肿起来,谢竹青才说,“罢了,你退下吧。”
看着赵嬷嬷走了,秋纹不服气的说,“世子妃干嘛饶她,就该禀了老爷把她撵走才是。”
谢竹青摇摇头,“你不了解父亲,父亲最厌恶下人的事闹到他面前去,到时候他肯定让母亲处理此事,还会迁怒于我。”
谢竹青不是随意猜测,而是前世就发生过一样类似的事情。
前世回门的时候,谢府门房将她拦在门外,非要她给银子才能让她进去。可她那时候连微薄的嫁妆都被齐母搜刮的一干二净,哪来的银子打点门房,那门房鄙夷的神情她到现在还记得。
“哪来的野女人还敢自称二小姐,一副穷酸样就来攀附谢府。”
“不像我们大小姐,人美心善,每次进门还会给我们打赏。”
“这人呐,贵在自知之明,有的人天生下**,是活该贫**一辈子的。”
“你要是真想进谢府,喏,那边有个狗洞,你爬进去吧。”
谢竹青那时候还以为是因为她在谢府的时间不长,门房不认识她,可等她把身上的首饰都给了门房,好容易进了谢府后,谢家的归宁宴席已经开始了。
谢竹心讽刺说她不敬父母连回门都敢迟到,她慌忙解释想要谢宴为她主持公道,可谁知谢宴却怒斥她。
“你若是行为矜贵,下人自然不敢慢待你,都是你平时自甘堕落,连下人都不如,才让一个门房都敢欺你辱你,看你那副低**模样,哪里有谢府千金的样子,真不配做我谢宴的女儿!”
想到这里,谢竹青原本平淡无波的内心还是刺痛了一下,现在她倒想问问谢宴,自请为庶女的谢竹心配不配做他的女儿!
谢竹青缓和了下心情,又补充说,“赵嬷嬷无功而返,脸又被打肿了,原因又不敢说,你说母亲会不会认为赵嬷嬷生了二心,不中用了?”
“这样的忠仆,是很难让她背叛主子的,但如果她的主子慢慢放弃了她,那可就说不定了。”
秋纹恍然大悟,“世子妃您真是太聪明了!”
*
在小院里坐了一会儿,就有下人来通禀,“二小姐,老爷下朝回来了,通知开宴了。”
谢竹青点点头,往外走去,到了正厅时,张氏和谢竹心夫妇已经在了。
谢竹心阴阳怪气的说,“呦,有些人一朝麻雀飞上天,连规矩都不懂了,竟然还让母亲等着你,真是没教养。。”
谢竹青施施然坐下,“齐夫人是说本世子妃一个皇室宗妇没教养吗?”
乾王是当今皇上的弟弟,谢竹青作为乾王府世子妃,自然是上了皇室玉碟的。谢竹心说她没规矩没教养,深究起来是可以算做侮辱皇室之罪的。
谢竹心此刻也想起来了,气的脸色铁青,转而拉住了张氏的袖子,“娘,你看看她,我作为长姐不过教训了她两句,她就拿世子妃的身份压我,再说,世子妃的位置还是我让给她的呢。”
张氏拍拍谢竹心的手臂,一边安抚她,一边训斥谢竹青,“你姐姐哪里说错了,你不敬长辈在先,还敢拿权势压人。要不是心儿大义,世子妃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你!”
“你快跪下向心儿赔礼道歉,再去京兆府澄清是你污蔑你姐姐的,不然,以后你别想再进谢府的门。”
谢竹心得意的看着谢竹青,“只要妹妹赔礼道歉,再把嫁妆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姐姐我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张氏又说,“竹青啊,你还年轻,不知道娘家的重要性,娘家越支持你,王府才不会看轻你。”
“你把嫁妆好生还给你姐姐,也不会吃亏,毕竟齐姑爷年轻有为,等日后封侯拜相,自然会帮你一把。”
“像你这样粗鄙的性格,是留不住世子的心的,要是世子休了你,你就只能沉塘了。所以啊,你将来还是得靠心儿和齐姑爷提携你。”
谢竹青几乎要佩服这些人把黑说成白的本事了,先不说齐越有没有可能封侯拜相,就算可以,那商辰佑也是王公贵族,哪里轮得到他提携。
谢竹青看向张氏,“母亲可知道,报到京兆府的案子,如果想要撤回来,是要挨五十大板的!”
张氏丝毫没有惊讶,“那又如何,你闯出这么大祸,挨些板子长长教训也是好的。”
谢竹青发现,每当她以为对张氏已经死心了,不会再因为这个人有波动的时候,张氏总能做出更过分的事让她更心痛。
那可是五十大板,打下去半条命就没了,可张氏却丝毫不在意,轻飘飘的说出让她去挨板子的话。
谢竹青闭了闭眼,冷声道,“案子我是不会撤的,母亲还是想想京兆府案子查下来会不会查到你吧!”
毕竟,嫁妆可不是谢竹心一个人换的!
“孽障!”张氏指着谢竹青的鼻子骂,“你难不成还想把你母亲抓到监牢里去!”
谢竹青面不改色,“母亲若是行得端立的正自然不怕被查。”
张氏气的喘着粗气,正要再骂,却被谢宴的声音打断。
谢宴皱着眉头走进来,“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嚷嚷,夫人,你怎么说也是个官家夫人,能不能稳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