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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柔从医院回到家之后，每天除了承受令人痛苦的孕反以外，还有莫名其妙的情绪起伏。
总之，让她痛不欲生，一整个昏天暗地。
“死陈劲……”
郭赫司听见他还有力气骂人，就松了口气：“想吃什么？”
芷柔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想，你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郭赫司：“……”
他歪了歪头，“好吧，我就坐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有事就喊我。”
芷柔抱着枕头，摊软在沙发上，无力地点了点头。
郭赫司走远后，芷柔才勉强没那么难受，呆呆地看着他从托特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估计是在办公。
他在这里陪着她，应该很耽误他在那边的工作，可他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
人的心中都有一把天秤，哪边重要自然就会倾向于哪。
陈劲，他是个做事容易上头又很冲动的人，却唯独在她的这件事情上，他很理智。
不然这几个月，她们也不会没见过一面。
除了前几天那一次，连她站在了他后面，主动喊出他的名字，他都能冷静地不回头。
换做是平时，芷柔或许还能夸他几句，但现在，身体的激素水平高，她只有一股子的失落和难过。
她承认，还是很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
肚子里怀的是他们的孩子，他作为父亲应当有这个责任。
芷柔气死了。
以后，一定要向他讨回来。
“司司。”
“嗯？”
芷柔无聊提起：“陈劲前几天是一个人来的医院么？”
郭赫司斟酌了一下，在那一边回答她：“还有一位，据说是未婚妻……”
芷柔眉心很明显地一蹙，语气还算平静：“他都有未婚妻了？”
郭赫司没有隐瞒：“外界是这么传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还没有去求证。”
既然能传出这样的消息，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芷柔悄悄拽紧了手指，面色无常，故作不在意：“好事啊，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挺好的，我祝福他。”
郭赫司借着客厅洒落在女人身上的微光，打量着她，笑了笑：“你要是想他，我可以替你把他喊来陪你。”
“别！”芷柔拒绝，“我一看见他心里就堵得难受，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郭赫司挑眉：“要是他来找你呢，也不见吗？”
“不见。”芷柔很果断，“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他无关。”
要不是因为有人身管制，她恐怕早就不在深城了。
真是个令人难过的城市！
她想到在两年半之后，还要进去蹲几年，就开始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想不通要干那些事呢。
准确来说，在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到来之后，她似乎对以前的事，一下放下了不少。
她现在满脑子就是想给孩子当个好榜样。
可是，已经注定了她不会是个完美的好母亲，一张白纸早就被玷上了无数个小黑点。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开始莫名低落。
既然已经过得如此糟糕，又何苦再孕育一个新生命。
她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
她微垂着眼帘，眼泪刚要掉下，一张纸巾就递到了她面前。
“孕妇爱胡思乱想很正常，有什么事别憋着。”
芷柔掀了掀眼皮，情绪很低：“他离开我是对的，看到他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郭赫司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不忍心看见她难过，默默在骂自己刚才的小心思龌龊。
然后提起笑说：“那个女人，都是他用来骗他爷爷的，他们不是真的。”
芷柔：“……”
她眉梢比方才扬起了些，但还是不怎么在意地说：“他怎么样，我不想知道，以后都别说了。”
郭赫司：“好。”
“还有，他如果来找我，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郭赫司挑眉：“当真？”
芷柔被他这道目光看得不太自在，连忙反问：“我的话难道还有假？”
“好，我答应你。”
郭赫司这句“答应”，像是一定能做到那样。
结果没几天，陈劲还真的上门来找人了。
郭赫司在等电梯，门一打开，就听到手里拎着各种奢侈品的陈劲上门来了。
这架势，大概能猜到他这是要赔罪并将人接回家。
四目相对的这数几秒，就有几道火光在空气中一顿噼里啪啦。
郭赫司先开口：“恭喜啊，短短几个月就拿下老爷子，现在我应该喊你一声陈董了吧。”
陈劲看他的态度还算客气，就不自觉地客气了些：“这段时间有劳你，待会我会给你账户上发去相应的劳务费用。”
“不必。”郭赫司挡在他身前，“我照顾她天经地义，倒是陈董，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陈劲顿时嗅到了对方客气之下的火药味，他直言：“我来接我老婆回家，还希望你不要闹得太难看。”
“哦？接她回家。”郭赫司眉梢微挑，有挑衅的意味，“请问陈董，是以什么身份呢？”
陈劲一字一字地道：“以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父亲的身份，不可以吗？”
郭赫司笑了笑，“那陈董要怎么证明，孩子是你的呢？”
陈劲：“……”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何况，他这个火罐子。
他还是忍了：“我算过日期，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的，我也认！”
郭赫司耸了耸肩，“请回吧，陈董，她现在不愿意见你，要是陈董不怕动了她的胎气，那请自便，不过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劲：“……”
电梯门缓缓打开又关上，郭赫司向他挥了挥手，表示让他自己做这个决定。
陈劲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只要他向前一步，就能将心爱的女人抱回家。
但万一真如郭赫司所说的那样呢？
他又很不想冒这个险。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选择了先给芷柔打电话，探探她的心情。
……
茶刚泡好，倒出茶杯，袅袅香气氤氲开来，陈老爷子一抬眼就瞅见陈劲一脸失魂落魄地走进来。
他幸灾乐祸一笑：“失恋了？”
陈劲眯了眯眼，自从上位之后，他现在可没前几天那么好脾气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叹声道：“事一成就翻脸无情，果然，人都是靠不住的。”
陈劲在老爷子对面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难免就想找个人发泄，老爷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哂笑：“爷爷后悔也没用了，下辈子吧，您尽量别再选我当你孙子，最好咱们生生世世就此别过。”
老爷子瞧着他，一语道破：“你追不回老婆，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