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亦喉结滚动,别过脸去看宿舍楼前的空地,却在瞥见她唇角那抹促狭的笑时,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这个问题上次他就问过,可是苏泞却没有回答。
“不是说了吗,常识而已。”
苏泞并没有注意到陆淮亦的态度转变,至于他跟辛阳的玩笑也没在意。
却没想到,她正准备离开,陆淮亦却突然转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的皮鞋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帆布鞋。
夜色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蓄着一汪被月光搅碎的潭水。
要不是注意到他已经红透的耳根,光是看着他那脸色跟眼神,还以为自己跟他是什么仇人呢。
这么在意啊?
苏泞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踮脚凑近他耳边:“当然是——”
“砰!”
楼上突然传来“气球”爆炸的声音,门口的保安从小屋子走出,陆淮亦猛地攥住苏泞的手腕,把她带入墙边的阴影里,把她直接按在墙上。
他的呼吸灼热,混着雪松香水的气息扑在她颈间:“不许说。”
“说什么?”她仰起脸,睫毛扫过他发烫的脸颊,“说大学室友科普过,还是说我们上学的时候,其实学过生理卫生课?”
“够了。”
陆淮亦喉结抵着她额头,忽然用指腹碾过她下唇,“以后不准再说这些。”
他的声音发哑,带着某种失控的颤意,“尤其是在我面前。”
苏泞忽然笑出声,伸手勾住他后颈。
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以及心跳如擂鼓般撞在她掌心:“陆淮亦同志这是……吃醋了?”
怀里的人猛地僵住。
月光穿过他颤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
课程里可能会涉及这些,陆淮亦并不意外,可是没有哪个老师会真的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摊开讲。
先不说老师会不会不好意思,就说一旦被人举报,那都是有嘴说不清。
陆淮亦忽然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闷得像是从齿间挤出来:“你敢和别人用过?”
“没有。”
她被他咬得轻颤,却仍笑得狡黠,“不过现在有点后悔,没早点见识到你吃醋的样子。”
话未说完就被他的吻堵住。
他的手掌扣住她后腰,将她死死按在树干上,像是要把方才那些荒谬的想象都吻成齑粉。
苏泞被他吻得发晕,恍惚间,突然又传来一个“气球”被吹爆的声音。
紧接着是有人因为被吵到而传出来的咒骂,还有人直接从屋子里走出来,仰头往楼上看。
苏泞只是想逗逗陆淮亦,毕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可不是真的想被人看到他们在这热吻。
辛阳当然不敢让人看到,他正在屋子里吹小雨伞,赶紧躲了回去,那些人不知道是谁,但听见没有声音了,也就回去了。
苏泞终于把面前的男人推开,陆淮亦猛地抬头,眼里还燃着未熄的火。
“我就应该直接让他滚蛋,而不是让他吹什么**气球!”
“幼稚。”
苏泞笑着摇头,却在低头时看见他手腕上被自己抓出的红痕。
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痕迹,她忽然凑近他耳边:“其实……我不仅知道这些小雨伞,还知道……”
“苏泞。”他警告般捏住她下巴,却在看见她眼底的笑意时,忽然泄了气。
他将她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得像撒娇:“别闹了。”
苏泞也知道,再闹下去,怕是真的要把这个男人给惹急了,只能转移话题。
“其实,我知道,这个东西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可以炸山采矿,用来装火药。如果咱们也进一批来卖的话……”
陆淮亦震惊的看着苏泞。
“你现在已经缺钱到这种地步了吗?甚至想到了要卖这种东西?”
别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人误会,说他们作风不好的东西,苏泞竟然还想要去卖?
不过,最近她开电器城,钱什么的应该都用掉了,现在没钱的确也正常。
“之前辛阳没来,我以为你不着急用钱,也就没急着让他给我打。下次你要是着急用钱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在陆家骗来的那些钱,全都给你。”
听到这话,苏泞突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语。
在自己家骗钱给媳妇,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怕是彻底毁了。
不过……又有谁会嫌钱多呢?
按照陆淮亦的说法,他跟家里的人感情并不好,还是后妈……
“陆淮亦,你骗钱的手段是什么?我看看,咱们能不能再想办法多骗点!”
苏泞信心满满,对于钱的事儿,她的办法向来很多。
陆淮亦突然眼神一凝,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苏泞确实很在意钱,他现在甚至有点担心,苏泞会不会为了钱,去做什么坏事。
毕竟,现在连帮他骗家里钱的想法都有了。
半天没得到陆淮亦的回答,苏泞刚一转头,就看到陆淮亦那充满警惕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就算再穷,也不至于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为这是你,而你的对立面又是你后妈。”
能把陆淮亦逼到去西凤村以流浪汉的身份隐藏自己,那位后妈能是什么好人?
苏泞突然有些生气,一把推开陆淮亦。
“你该不会是想像在西凤村那样,对我又充满防备,然后各种测试来一遍吧?”
陆淮亦一愣:“你知道?”
苏泞突然冷笑:“好啊,还真是啊。”
她是知道,可知道的不多,例如那几次比较明显的,她想不知道也难。
可现在看陆淮亦这样,他对自己的测试,肯定是比自己知道的多。
“算了,我不参合了,那毕竟是你的家事。万一参合不好,你再把我送进去,我的服装厂,我的各种店铺,就全都是你的了,到时候,你再找个什么别的女人……我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虽然知道苏泞是故意这么说的,可陆淮亦还是有些头疼。
原来,不被人信任是这种感觉。
“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