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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溪踏入饺子馆时,食客尚不算多,仅有四桌客人,比起傍晚时那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喧闹场面,这会要清净许多。
以往,这里总是人声嘈杂,异常喧闹,吵得她耳膜生疼。
唯有清晨和刚过晌午时分,铺子里的食客才会略少一些。
若是赶上饭点,门外的桌子也会被坐得满满当当。
“夫人,您来了?”正在给客人倒茶的夏枫,见小溪进来,立马放下茶壶,上前打招呼。
小溪轻声问道:“嗯!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夏枫是个特别勤快的人,只要外面不忙,就会回到铺子里帮忙。
这几桌客人点的都是饺子或是家常菜,闲不住的他,便回到屋里帮忙端茶倒水,或是清扫地面。
对了,如今这铺子里可不止卖饺子、炸货和烤串,还有家常菜。
这事儿的起因,还要从几日前来的那三位客人说起。
他们听闻自家店铺的饺子,味道相当不错,便慕名而至。
每种馅料的饺子,他们都各点了半斤。品尝过后,无不赞不绝口。
可他们总觉得只吃饺子似乎有些单调,便询问小二能否做些家常菜,他们出来多日,有些思念家乡母亲做的饭食。
三郎不敢贸然应允,毕竟自家铺子主打就是饺子、烤串、还有油炸食品,便匆匆去了后厨,将此事告知了杨大娘。
杨大娘听闻此言,立刻来到了大堂,对三人说明,自家铺子本是不卖炒菜的,只因没有厨子。
但自己会做些家常菜。味道虽说比不上酒楼里的厨子,可也还不错。若是他们不嫌弃,她可以试着做一下。
几人一听,连连点头,直接报了几道菜名。
杨大娘一听,都是些比较常见的菜品,便爽快地答应了。
没想到,几人品尝之后,连连称赞,说是这味道一点不比酒楼大厨的差,更重要的是,他们竟从中吃出了家的味道。
还问她做菜如此美味,为何铺子里不卖炒菜,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多一份进账?
杨大娘便将此事对小溪讲了,她从未想过此事,毕竟大娘厨艺虽佳,但与酒楼大厨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转念一想,开酒楼成本高昂,竞争力又强,若无真本事,岂能担当大任?
但自己只是一间吃食铺子,主打的就是好吃不贵,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于厨子的水平呢?毕竟面对的食客群体截然不同。
能去得起酒楼吃饭的人,皆是些家境殷实、非富即贵的达官显贵,而来她们家铺子吃饭的人,大都是普通百姓,或是家中做着小本生意的群体。
对于这些人来说,好吃实惠才是关键,杨大**厨艺虽无法与真正的厨子相媲美,但也相当不错了,肯定会有人来光顾。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便试着在店中的招牌上,写下了几道拿手的家常菜。
没想到一经推出,反响异常热烈,当天就卖出了好几道家常菜。自那以后,附近村民皆知,陈记饺子馆不仅卖饺子烤串,还增添了家常菜,量足价优,口口相传,没过几日便声名远扬,生意愈发红火。
夏枫听闻此言,呵呵一笑,“多谢夫人关怀,小的自幼在乡野间长大,这点活计对小的来说,并不算什么。”
在背井离乡之前,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铺子里的活计虽然忙碌了些,但其实并不累,与从前的生活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此甚好,若是有什么不明白,或是不会的地方,你就询问来福和大壮,他们俩来得最早,最熟悉店里的情况。”
小溪与夏枫寒暄了几句,便来到了柜台前,一眼就瞧见大壮正全神贯注地低头练字。
那字虽说不上多么赏心悦目,却也能让人看出个大概,对于初学者来说,能写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夫人,您来啦!”
大壮只觉得眼前忽地一黑,抬头一看,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夫人已悄然来到面前,只怪自己太过于专注于,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练字呢!写得真不错啊!比你夏竹姐姐写得可漂亮多了。”小溪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夏竹写的字那可真是龙飞凤舞,如果不是她自己指给小溪看,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何字。
“真的吗?夏竹姐姐也识字?”大壮满脸惊愕,脸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溪微微点头,“我觉得还是应该识些字的,所以买了两本孩童启蒙的书籍,放在铺子里,闲暇的时候,就让她们学着认字,如今也认得百十来个简单的了,跟你可没法比。”
不得不说,大壮在读书识字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若是他没有出生在穷苦人家,说不定还能考个秀才呢。
只可惜他爹娘身世悲惨,即使拼死拼活地劳作,也只能勉强糊口,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供他读书。
“可我觉得自己写的还不够好,书生写的字才好看呢!”大壮对读书人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敬之情。
“书生写的字比你好看,那是因为人家从小就进私塾读书,你想想人家可是有十几年的功底,哪是你这个初学者能比得上的?不过,你也别灰心,只要你坚持不懈地练习,总有一天会超过那些读书人的。”
大壮听了这番话,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夫人,您说得对,只要我认真练习,总有一天会追上那些人的。”
他岂敢妄言超越,毕竟那些人皆是饱读诗书十几载,而自己不过是自学成才,怕是永远无法相提并论。
小溪在饺子馆,稍作停留,约莫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主要是没有她和相公在,大壮也能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在此,反倒显得有些多余。
而后,她便去了卤肉铺,这边的生意远不如饺子馆那般忙碌,毕竟卖的吃食不一样。仅有三两个食客在挑选着卤味。
王虎和李小川详细且耐心地介绍着各种口味以及价格。
沈浩阳还是像往常一样,手中捧着一本纸张泛黄的书籍,看得如痴如醉。
这些书皆是他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虽比书肆里的新书要便宜许多,除了稍显陈旧,并无其它瑕疵,如此一来,还能节省下不少银钱。
再过几个月,媳妇便要生产了,郎中说是个男孩,将来还要娶媳妇置地,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他必须得精打细算。
正如那句老话所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若是大手大脚,老丈人和妻儿岂不是要跟着受苦受累,他好不容易再次拥有了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亲人,又怎能让他们吃苦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