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下马,将两具金军尸首摞在一起,做成了个简易马扎,对着虞允文拱手:“虞舍人请。”
虞允文端坐于马上,眼角跳了跳,笑眯眯的摆手说道:“我不知戎事,就靠大郎你了。”
时俊知道接下来就是严刑逼供了,有些跃跃欲试,但见到两人都没有给自己机会的意思,也就偃旗息鼓,下马暗示亲卫去打扫战场,而时俊则是持刀肃立在虞允文马前,犹如忠诚的侍卫。
刘淮倒也没注意时俊的小动作,直接坐在了两具尸体之上,从身侧亲卫腰间拔出一柄瓜锤,对着身前的五名金军俘虏笑道:“你们谁先来?”
五名五花大绑金军的嘴都被身后军士用绳子勒住,所以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目看着刘淮,喉咙里发出野兽嘶吼的声音。
“从你开始。”刘淮拿瓜锤指了指最右手边之人:“姓名。”
“咳咳,兀那宋狗……”那金军嘴里的绳子被抽出后,只是咳嗦两声,就开始了喝骂。
刘淮没等他说完,直接抡圆了瓜锤砸在了这金军的秃瓢上,鲜血混合着脑浆子,喷了左侧金军一身。
“回答错误。”刘淮用死去金军的衣服擦了擦锤头,复又用锤子指向了第二人:“你是第二个,姓名?”
“呸!”
一口混合着血液的浓痰还没有落地,锤头就再次砸了过来。
“我还就不信了,你们金军全都是铁打的?老子在山东捉的金人怎么就没你们这种硬汉子?”这次刘淮没有擦锤头,而是直接用沾着脑浆的锤头托起了第三名金军:“姓名?”
这名金军此时已经呼吸急促,额头出汗,眼神飘忽不定。
口中麻绳被抽走之后,金军立即说道:“韩……韩成栋。”
刘淮笑道:“果真识相。家住在哪里?”
“河北大名府。”
“住在河北,还姓韩,你家莫不是赵州韩氏?是不是还跟名臣韩琦有些瓜葛?”
“不……不是的,我家是幽州韩氏的旁支,世代为辽臣,四十多年前,我父出仕大金,我也就……”
此人果真有些被吓破胆子,刘淮还没有细问,就主动絮絮叨叨的将家庭情况全都撂了出来。
“谁他**问你这个了。”刘淮打断了这话痨:“大营在哪里?一共多少人?其中多少战兵?又有几人披甲?是哪支兵马?”
“额……”韩成栋稍稍犹豫了一下。
刘淮直接抡起瓜锤,砸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将其的肩胛骨与锁骨砸得粉碎。
“啊!!!”韩成栋疼得惨叫出声,并且剧烈抽搐起来,后方控制他的飞虎军将士竟然一时间摁他不住。
其余两名被俘金军见状,忍不住扭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一幕。
“把他们脑袋给我扭过来,让他们看!”刘淮大声下令,随后直接将沾着脑浆的瓜锤锤头塞到了韩成栋嘴里,将其惨叫声都堵了回去:“小子,爷爷再问一遍,尔等大营在何处?一共多少人?其中多少战兵?又有几人披甲?是哪支兵马?现在能回答了吗?”
韩成栋忍着剧痛慌忙点头。
刘淮将瓜锤从对方嘴里抽了出来,并在其身上擦了擦。
“大营在东采石,浮桥东端。只有一个猛安,是武平军第一猛安。一共……一共有一千两百多人。”韩成栋额头布满了汗珠,强忍着疼痛大声说道:“战兵有八百人,全都是马军,五百甲骑,三百轻骑。还有四百多的签军民夫。”
听到第一猛安四个字,刘淮的嘴角**了一下。
武兴军第一猛安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在遭遇埋伏的情况下,依旧困兽犹斗,给兵力占优的忠义军以极大杀伤。
同样是一路正军的精锐,哪怕武平军第一猛安要差一些,也算十分棘手了。
当然,如果靖难大军全军抵达,修整两日之后,以五千人攻过去,这几百金军再能打也是抓瞎。
但关键就是,金军主力也在急速赶来,大家的脚程都是差不多的,靖难大军抵达的时候,金军主力基本上也就要到了。
若非如此,刘淮也不至于着急忙慌的带着精骑,凭着一路掉队与非战斗减员也要抵达采石参战了。
刘淮思量了片刻,放过了韩成栋,用瓜锤指向了第四名俘虏:“你是女真人?”
第四名辫发俘虏恭敬点头:“禀太尉,是的。”
“叫什么?”
“撒合辇。”
“你们在渡口有多少人?何人统军?”
“……一千二百人在东采石,行军猛安唤作阿里刮。”撒合辇老实作答。
“其余部众呢?”刘淮听出了撒合辇语气中的迟疑,直接冷声询问。
“江心洲上还守着一个谋克,在大江西岸浮桥还有一个谋克看守浮桥西端……”
撒合辇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打断了。
刘淮举起瓜锤如雨点般砸在了韩成栋身上:“不老实是吧!还他**敢隐瞒,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韩成栋犹如触电一般,在锤头之下剧烈惨叫抽搐起来,一开始还随着瓜锤落下而挣扎扭动,到了最后只是在锤头落到身上时才反射性的抽搐一下。
很快,唤作韩成栋的金军就没了声息。
刘淮拎着瓜锤,犹如辛勤耕地除草的农民一般,一锤一锤将对方砸成了破麻袋。
“啊!!!啊!!!”目睹这一切的撒合辇发出如野兽般的惨叫,而另一名俘虏嘴依旧被麻绳勒着,只能从嗓子中发出嗬嗬的声音,只是裤子颜色迅速变深。
刘淮起身,喘了两口粗气,指着两名俘虏挥了挥手:“将他们两人分开,我要单独询问。”
在围观了刘淮的狠辣手段后,两名金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差把阿里刮底裤卖出来了。
这些小兵知道的比较有限,但对刘淮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虞舍人,时统制,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刘淮扭过头来,向一直冷眼旁观的两人询问。
虞允文摇头,虽然他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刘淮对站在俘虏身后的军士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下一刻,两名金军俘虏就被割断了喉咙。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了了。
如果不想过早的与金国主力部队决战,那么刘淮就得在这两天之内,凭借手中微薄的本钱去解决守着浮桥的武平军第一猛安。
在两天之内,能抵达的靖难大军兵马只有飞虎军五百精骑而已,莫说刘淮舍不得用他们攻坚,就算豁出去了,飞虎军也不是来了就能打硬仗,也得需要休整歇息些时间,才能上阵杀敌。
时间过于紧张了一些,只能先看看聚集在大江以东的淮西溃军是什么情况了。
但愿还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