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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球型坦克的卡车,在熟悉道路的工人引导下,小心翼翼地迈过一个又一个的弹坑,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组装车间的地下坦克库。
除了充当固定炮台的那十个坦克车组,其余的坦克兵都待在地下坦克库里,以便在接到战斗任务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进入战场。当他们看到有一辆卡车和一辆长板车前后驶进了坦克库,猜想可能是新运来了什么物资,便纷纷站起身,硬着卡车走了过去,准备等车停稳后,帮着把车上的物资卸下来。
车停稳以后,别雷从卡车的驾驶台里跳出来,招呼坦克兵们:“同志们,车上装的是车载电台,大家帮忙卸车。”
坦克兵们早就听到了要给每辆坦克安装车载电台一事,刚刚众人还在议论,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以后在战场上,彼此间的协同将变得更加便利。此刻听说车载电台就在车上,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驾轻就熟地当起了搬运工。
索科夫和雅科夫从长板车的驾驶台下来,靠在车旁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望着正在卸车的坦克兵们。而站在长板车上的卡拉什尼科夫,则和几名工人开始拆除固定圆球坦克的钢缆。
坦克兵人多,卡车上的几十个木箱很快就搬完了。他们见卡拉什尼科夫和工人在长板车上忙碌,不禁对那个被帆布盖着的东西感了兴奋,纷纷围了上来,站在长板车的四周,冲着那个东西指指点点。
拆除了全部的钢缆之后,卡拉什尼科夫冲着车下的索科夫问道:“中校同志,现在就把坦克开下去吗?”
周围站着的坦克兵,都听到了卡拉什尼科夫的这句话,不禁开始议论开了:“不会吧?那个被帆布盖着的东西,居然是坦克?”
“是啊,虽然有帆布挡住,但不管怎么看,这东西都不像是坦克。”
卡拉什尼科夫见索科夫点头表示许可后,便和工人们掀开了盖在圆球坦克上的帆布,打开球体侧面的舱盖,手脚并用地钻了进去。
坦克兵们看清楚圆球坦克的庐山真面目后,全部都惊呆了。过了好久,还有人开口说:“我的上帝啊,这个圆球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坦克不成?”
“见鬼,圆形的坦克怎么打仗?一开动,要是翻滚起来,里面的坦克乘员能受到了吗?”
就在众坦克兵议论纷纷之际,卡拉什尼科夫启动了坦克,沿紧挨着长板车旁边的水泥斜面开了下来。坦克兵们见这圆球形的坦克,居然真的开动起来,一边感慨一边给圆球坦克让出了一条通道。
等圆球坦克在空地上停稳之后,别雷走到了坦克旁,冲着自己的部下说道:“同志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国研制生产的sht-1a型圆球坦克,它的正面装备着两门76毫米火炮,正面和侧面各安装了762毫米航向和轴向机枪……”
别雷介绍完这种坦克的各种参数之后,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由于这种坦克只生产了三辆样车,它在战场上的表现如何,我们是无从知晓。因此,我需要四名志愿者,来驾驶这辆坦克。有谁报名的?”
他的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坦克手都把手举了起来。开玩笑,这种新式坦克的样车全国只有三辆,如果此刻不申请驾驶,估计这辈子就没机会驾驶这辆坦克了。正是因为如此,坦克兵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别雷的目光从坦克兵们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从中挑出了八名坦克兵,其中有一名是中尉。他对那名中尉说道:“瓦连拉中尉,你们八个人的任务,就是连夜摸透圆球坦克的操作,已经协助卡拉什尼科夫安装车载电台。”>
“上校同志,”瓦连拉等别雷一说完,忍不住好奇地问:“那需要在坦克的后面,安装一部电话吗?”
“不用。”别雷回答得很干脆,“就算安装了电话,我估计也没有那个步兵敢跟在圆球坦克的后面,他们肯定会担心,这种坦克是否会倾翻,把自己压成肉酱。”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周围坦克兵们的一旁哄笑声。
等坦克兵们笑完之后,别雷一挥手,对他们说道:“除了瓦连拉中尉他们抓紧时间熟悉新坦克外,其余的车组,都要配合技术工人安装车载电台,务必在天亮以前,完成这项任务。听明白了吗?”
坦克兵们起身高吼道:“听明白了。”
“既然都听明白了,那就开始工作吧。”别雷布置完任务后,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对他说道:“旅长同志,我们现在回指挥所吧,我想和您研究一下如何在战场上使用圆球坦克。”
索科夫、别雷和雅科夫三人刚走进指挥部,别尔金就迎了上来,冲着索科夫说道:“旅长同志,你回来了!”
索科夫和别尔金搭档的时间不短了,他敏锐地发现别尔金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招呼别雷和雅科夫坐下后,便把别尔金拉到一边,低声地问道:“政委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别尔金点了点头,也低声地回答说:“你离开后不久,副旅长打来电话,说三营长送了一名曾被德军俘虏的军官到旅指挥部,他想问问,该如何处置这名军官。”
“被德军俘虏的军官?”索科夫听到别尔金这么说,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连忙问道:“军官是谁,我认识吗?”
“是的,旅长同志。”别尔金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你认识他。”
“谁?!”
“当初我们准备派人到敌后去指挥小分队的时候,不是有两名候选人么?”别尔金小心翼翼地说:“一位是四连长格里萨中尉,而另外一位……”
这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索科夫自然记得另外一位候选人是谁,他不禁脱口而出:“另外一人是九连长古察科夫中尉,怎么,是他被敌人俘虏了?”
“没错,就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着急地问道:“他怎么会被德国人俘虏呢?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面对索科夫一系列的疑问,别尔金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情况,副旅长没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索科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觉得这种事情在电话里,恐怕很难用三言两语说起来,便果断地下了决心,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工厂这里由你来负责,我连夜回马马耶夫岗一趟,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