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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良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可那司机师傅的目光,一扫到赵成良外套底下露出来的那截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和孙景恒那被绷带缠得跟粽子似的脑袋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两位……这是咋了?”司机师傅眼睛不离前方,但心思却始终都在两人身上,问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跟人打架了。”孙景恒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咳咳。”赵成良扭头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对着那司机师傅笑了笑,说道,“师傅您别误会。就是……出了点意外。”
“哦……那真是……”那司机师傅一看,一个瘸着腿,一个被爆了头,不由得就点了点头,暗自感叹——这俩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啊。
他又骂骂咧咧地说道:“我跟你们说啊,最近我们这梅州,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搞得……大家伙儿都是人心惶惶的。我看啊,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赵成良看了一下时间,离机场还有一个多小时呢,闲着也是闲着,便问道:“哦?师傅,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呵呵,”那司机师傅看了他们俩一眼,好奇地问道,“最近这市里,发生的事儿可多了。你们俩……是一点都不知道吗?”
赵成良咳嗽一声,说道:“我们俩啊,刚一落地,就……进医院了。所以啊,这外面发生了啥事,还真就……不太清楚。”
“那你们……知道‘宏达’吧?”
一听到“宏达”这两个字,赵成良瞬间就来了精神。
“听说过,”他回了一句,“是你们梅州最大的企业,我听说……最近好像倒了。”
“倒了?”那司机师傅一提起这件事,顿时就来了气,“没错。他**。树倒猢狲散。这棵大树一倒,一下子……就砸死了不知道多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哦?”赵成良一愣,“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那司机师傅起手就是对宏达一顿骂骂咧咧的感情输出,足足骂了有五六分钟,这才消停了下来。
“**,提起来我就来气,哎,小兄弟,”那司机嘴上‘妈’字不停,说道,“你是个外地人,可能不知道。这宏达啊,是我们梅州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市里三环以外的那些楼盘,那……基本上都是他们家开发的。”
“可结果呢?现在倒好,宏达一倒,一下子……几十个楼盘,全都烂尾了这里面有多少套房,你就仔细算去吧。你说,我们这些老百姓,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都**砸进去了。结果……房子没了,钱……也没了。”
赵成良认真地听着,没有插嘴。
后座孙景恒则有些发懵,听到司机说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以为宏达倒了,无非就是倒了一家梅州的龙头企业,没想到这其中牵扯这么多人。
“还有。”那司机师傅话锋一转,又说道,“不光是买房子的。还有那些……买了他们宏达投资理财产品的。那些买烂尾房的,至少……还剩下那么一套烂尾的水泥房子呢。可这些买理财的,那……可是亏到连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还有他们公司下面那么多的员工,一下子……全都失业了。你说,这……这一下子,不就把我们整个梅州,都给搅得鸡犬不宁了吗?”
“现在倒好,”司机师傅一心二用,将车猛地一拐,见缝插针,上了高架,说道,“多少人,都还等着他们宏达给个说法呢。可这家破公司,几个高管,死了一个,又失踪了两个。你让我们……找谁说理去?”
此话一出,赵成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道:“师傅,您是……买了他们家的房子,还是……买了理财产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