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指尖的金白仙光还在微微颤栗,那道黏在身上的窥探魔识却骤然变得锐利,像淬了幽冥深渊魔毒的针,顺着石屋窗棂的缝隙往他仙脉里钻——他甚至能清晰察觉到,对方的魔识正循着他前日与魔物交手时残留的一缕极淡魔痕,一点点描摹他的仙元轮廓,连丹田内纯阳仙力每一次流转的频率、仙脉搏动的节奏,都在被精准窥探,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修为深浅彻底摸清。
“绝不能在十方宗动手。”任逍遥心底一沉,指尖的仙光悄然收敛。他虽暂失金仙巅峰战力,可追魂符的魔威绝非寻常术法可比,一旦在西峰引爆,那裹挟着神魂撕裂之力的魔气足以掀翻半座山峰,山下那些正在演武场修炼的宗门弟子,仙力尚浅且未经历过仙魔大战,怕是连魔气余波都扛不住,更别提魔纹扩散后带来的神魂侵蚀,届时整个十方宗都可能沦为魔祸的牺牲品。
他不敢耽搁,反手将石屋案上叠放的太极仙法残页仔细卷好,塞进怀中——这残页记载着上古太极术的破魔奥义,是他恢复巅峰战力的关键;又将仅剩的两张低阶仙符(一张是防御用的“青冥护心符”,一张是隐匿气息的“敛尘符”)贴身收好,随后屈指弹出一缕细如发丝的金白仙光,仙光贴着地面缝隙缓缓扫过。所过之处,他这几日在石屋内留下的仙元印记、偶尔不慎泄露的纯阳仙息,乃至魔探之前留下的魔焰残痕,尽数被净化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属于仙人的气息都未留存,仿佛这间石屋从未有修士居住过。
路过院中的药圃时,他目光扫过那几株叶片发黄的凝气草——这草虽只是仙界随处可见的低阶灵草,却有中和仙力波动的奇效。他指尖微动,两道极淡的灵气裹着两片最鲜嫩的草叶,悄无声息地飘进袖中,指尖再一捻,草叶便被灵气包裹着悬浮在袖内,不与衣物有丝毫接触,免得提前泄了灵韵。做完这一切,他足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身形如被仙风托起的柳絮,连衣袂拂过空气的声响都压到最低,悄无声息地飘出石屋,贴着西峰岩壁往下掠。岩壁上松动的碎石被他指尖逸散的一缕仙光轻轻托住,待他身影掠过,碎石才缓缓落在原处,连滚落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他从未在此停留过。
他记得三日前勘察十方宗地形时,西峰后山有一条被千年古藤掩盖的密道——那是上古仙人在此采矿炼灵时留下的,通道内壁还残留着淡淡的矿脉灵气,能巧妙遮掩仙人气息,且直通山外的戈壁。此刻,他掌心仙力微微涌动,缠绕在密道入口的古藤仿佛有了灵智,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通道。他弯腰钻进密道前,又抬手弹出一缕极淡的木属性灵气,灵气落在古藤上,与草木本身的气息融为一体,彻底掩盖了密道入口被触动过的痕迹,哪怕魔探的魔识扫过,也只会以为这是寻常的山林藤蔓。
密道内漆黑潮湿,岩壁上凝结的水珠偶尔滴落,在空旷的通道内发出“嗒嗒”的声响,回声不断,格外清晰。任逍遥运转太极仙法,眸中缓缓泛起淡淡的金芒——金仙修士的灵识本就远超寻常修士,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足以穿透三丈厚的岩壁,此刻他的灵识如同探照灯般铺开,通道内的每一块岩石、每一道裂缝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他脚步极快,却始终保持轻盈,脚掌落在地面时只与尘土轻轻接触,连一丝扬尘都未激起,密道内的寂静仿佛从未被打破——他知道,那名魔探的魔识感知极强,哪怕留下一丝仙元痕迹、一缕异常声响,都可能被对方循着气息追上,届时便再难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