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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麻晓娇对她自己的相貌尤其是对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毕竟,她上一世之所以能在网上混得风生水起,离不开她优秀的外貌。
可穿越到北宋皇宫之后,麻晓娇发现,她好像掉进了美人窝中,她原本优秀的美貌已经不凸出了。
这里的美人太多了。
那种长相清秀的,放在外面被很多男人当成女神的,放在这里,只能说长相普通。
而且,不少美人,不仅人美,还有才艺,比上一世的网络还卷。
这要是放在从前,也没什么,反正麻晓娇也没想过靠美貌吃饭。
可经过张纯的洗脑,麻晓娇意识到,她今后要想过得舒心一点,就得跟赵俣的众多妻妾争宠,这样,她才有机会给赵俣生儿子,未来的生活才能有保障。
意识到这一点,麻晓娇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着环肥燕瘦、各具特色、仿佛每一个都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的郑显肃、王懿肃、王楚楚、裴穗、郭炜,她开始意识到,在这个争芳斗艳的战场上,自己似乎脆弱到不堪一击。
“我能打败她们获得赵俣的恩宠吗?”
最让麻晓娇提心吊胆的是,赵俣跟王楚楚、裴穗、郭炜都说过话了,唯独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随后,赵俣把她们四个带回了莘王府。
这一路上,王楚楚三女,全都竭尽所能地展示她们各自的魅力,就像在求偶的雌萤火虫,拼命地放光,只有麻晓娇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切。
来到莘王府的当天,赵俣就让黄经臣给麻晓娇她们四个一人分了一间宽敞明亮、冬暖夏凉的房间,还给她们一人分了一个伺候她们的侍女。
当天晚上,麻晓娇就吃上了一桌丰盛的大餐,饭后还有新鲜的水果、干果和糕点当零食。
宫里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吃不好,睡不好,还没有自由,简直比后世监狱中的囚犯还惨。
在麻晓娇看来,在莘王府比在慈德宫舒服太多了,她再也不回去了。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难怪宫里流传,有一个女人因为选秀女时落选了,乐得写诗庆祝。”
“可想留在这里,好像不太容易……”
第二天一大早,麻晓娇的丫鬟喜多,就小跑回来跟麻晓娇禀报:“娘子,昨夜裴娘子侍寝了,大王升她为宫令,她必是将大王伺候舒坦了,不然安能如此?”
麻晓娇没说,赵俣升裴穗为宫令,是看在郑显肃的面子上,她满脑子都是:“赵俣这么急色吗?我们这才刚来,他就吃了一个?天呐!那不是很快就轮到我了?”
这一整天麻晓娇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下一刻就会有人来通知她去侍寝。
可麻晓娇一直等到了深夜,也不见有人来通知她。
“还好,暂时逃过一劫。”
心下一松,麻晓娇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麻晓娇拼命地躲避满脸**笑的赵俣,可最后,她还是被赵俣堵在了床上,然后赵俣一个恶虎扑食就向她扑了过来。
麻晓娇瞬间惊醒。
“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麻晓娇抬起头,一眼就看见喜多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
麻晓娇将喜多喊进来,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昨夜没睡好?”
喜多垂头丧气地说:“昨夜王娘子侍的寝。”
“?”
“就这?”
麻晓娇很不理解,这点事也值得喜多如此心事重重?
麻晓娇不理解喜多,喜多也不理解麻晓娇:“这都火烧眉毛了,麻娘子怎么还能睡得着?”
犹豫再三,喜多决定跟麻晓娇说清楚:“娘子人美心善,奴婢愿常伴娘子左右,与娘子同舟共济,故而想与娘子推心置腹讲几句体己话。”
见喜多如此郑重其事,麻晓娇不得不重视起来:“好,你说。”
“裴娘子身后有郑王妃,王娘子身后有王侧妃,郭娘子身后有郭侧妃,敢问娘子身后有何人?”喜多问。
麻晓娇苦笑不已,她心想:“纯姐她们四个能算我的后台吗?她们的处境跟我半斤八两吧?”
见此,机灵的喜多哪还能猜不出来,麻晓娇背后根本没人?
“恁地时,若不得大王宠爱,娘子何以在我王府生存?”喜多又问。
“这……”
麻晓娇无言以对。
“娘子这住处,包括奴婢,皆只暂归娘子使用,而非娘子所有,若娘子始终不得大王宠爱,用不了几日这些便是旁人的,娘子将失去这难得的上升之机不说,更有甚者,娘子或将与奴婢为伍,沦为下人。”喜多提醒麻晓娇道。
“只当了几天主人,我就又得回去当奴婢了?”麻晓娇真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地位变化。
“大王先临幸谁后临幸谁并非毫无意义。先侍寝者尊,后侍寝者卑。全府上下皆在盯着此事,娘子第几个侍寝,直接关乎到娘子将来在我王府中的地位高低贵**。”喜多干脆把话给麻晓娇说明了。
听了喜多所言,再想想张纯跟她说的那些话,麻晓娇有些屈服了。她从抗拒去侍寝,变得有些想去侍寝了。
下午,在喜多的催促下,麻晓娇罕见地画了淡妆,准备给赵俣一个好印象,让赵俣多给她打点分。
可让麻晓娇既庆幸又失望的是,这天晚上赵俣还是没让她去侍寝。
转天,喜多早早的就出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喜多就带回来消息:“昨夜是郭娘子侍的寝。”
这回,麻晓娇跟喜多一块垂头丧气,她喃喃道:“我终究还是垫底了。”
喜多安慰麻晓娇:“娘子别灰心,奴婢被买进我王府前曾伺候过一位青楼小姐,奴婢从她那里偷学了一记绝招,这便将这招传给娘子,助娘子反败为胜……”
转天,也不知喜多从哪找来了一篮子鸡蛋,又找来了一个垫子、一沓冥纸。
就见,喜多在床上放了七枚鸡蛋,将垫子放上去,又将冥纸放上去。
做好这一切,喜多对麻晓娇说:“娘子看好。”
言毕,喜多就坐在了冥纸上,然后用**揉来揉去。
等喜多起身,就见那沓冥纸被揉成了整整齐齐的团扇,而底下的鸡蛋却完好无损。
喜多的这番神操作,直接把一旁的麻晓娇看傻了眼。
麻晓娇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喜多,十分诧异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懂这种事?
看出来了麻晓娇的疑惑,喜多解释道:
“奴婢三岁时,牙人利用灾荒廉价买下了奴婢,将奴婢养到了七岁,卖进青楼;奴婢九岁时,老板得罪权贵,青楼被查封,奴婢进入教坊司;去岁,我王府管事去教坊司挑选婢女,奴婢因年纪小未被破了身子,幸运地被选中,改了下**之命。”
“不瞒娘子,前些时日,大王突通男女之事,乐此不疲,我王府中适龄侍女全都交到了好运,可惜,因年纪太小,奴婢三次皆被大王赶了出来,不然,若是怀上了大王龙种,奴婢便彻底逆天改命了!”
“奴婢若始终不得伺候大王,成为大王侍妾,待奴婢二十五岁之际,便得离开我王府。”
“奴婢无人可投,一旦离开我王府,下场定然十分凄惨。”
“故奴婢死也要死在我王府,不然,只怕连给奴婢收尸之人皆无。”
听到这里,麻晓娇心中一凉。她愕然发现,她的情况似乎跟喜多差不多:“如果被赵俣赶走,我能去哪?我会不会像纯姐说的那样,先被劫财劫色,再被卖进青楼,成为人尽可夫的**?还是沦为乞丐,四处乞讨为生?我该不会被活活饿死,死后曝尸荒野吧?”
“三位王妃要不了多久便会入府,恁地时,我等普通侍女再想得大王恩宠,难上加难。”
“奴婢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娘子身上,万望娘子飞黄腾达之时,莫要忘了带挈奴婢。”
“买这些鸡蛋、冥纸,已用光奴婢积蓄,娘子定要好好学奴婢这绝招,莫要辜负奴婢厚望。”
也不知是领悟了张纯所说的,还是被喜多的话给吓到了,总之,想抓到点什么的麻晓娇,开始跟喜多学习绝招。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没天分的缘故,鸡蛋全都坐碎了,冥纸全都揉烂了,麻晓娇也没学会喜多的绝招。
麻晓娇有些惭愧地看着喜多。
喜多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恨铁不成钢:“我准备得这么充分,你都没学会,真是笨死了,也不知你是如何被选为教习宫女的?!”
鸡蛋没了,冥纸没了,时间也没了。
喜多只能让麻晓娇先别练了,赶紧化妆,免得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谁想,把自己画得美美哒的麻晓娇和喜多,一直等到了后半夜,也没有人来喊麻晓娇去侍寝。
天亮以后,麻晓娇和喜多才知道,昨夜赵俣又让裴穗侍的寝。
得知这个消息,麻晓娇心里不平衡了:“怎么会这样,轮也该轮到我了啊!!!”
可赵俣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根本没翻麻晓娇的牌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裴穗、王楚楚、郭炜轮番侍寝,就是没有麻晓娇的份。
麻晓娇越来越慌。
喜多也已经对麻晓娇得到赵俣的恩宠不报希望了。
不过喜多还算厚道,至少没给麻晓娇脸色看,也没有对麻晓娇落井下石。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是喜多。
之前不少对麻晓娇很恭敬的莘王府下人,见麻晓娇一连十来天都没能侍上寝,以为麻晓娇铁定完了,开始给麻晓娇甩脸色,有些下人甚至对麻晓娇冷嘲热讽。
麻晓娇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心中的苦涩如同吃了黄连,难以言喻。
“难道我这个穿越者真的连个献身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麻晓娇的心快要跌入谷底之际,梁师成突然找来,对麻晓娇说:“大王召见娘子。”
麻晓娇先是一怔,接着大喜,随后她抬起头看看头顶上的太阳:“难道赵俣要白日宣**?”
本来已经绝望的喜多,连忙上前,冲梁师成拜道:“敢问总管,我家娘子可有梳妆打扮时间?”
梁师成不是那些不开眼的低等下人,他可是无比清楚赵俣有多重视麻晓娇。
所以,知道赵俣并不着急的梁师成,满脸堆笑道:“娘子但请自便。”
听梁师成这么说,麻晓娇赶紧在喜多的伺候下浓妆艳抹、换上她最好的衣服。
因为太想将麻晓娇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赵俣,喜多有些用力过猛,将麻晓娇画得都有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麻晓娇和喜多感觉这好像不妥。
可她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万一赵俣等得不耐烦,不等了,或者干脆换别人。
麻晓娇不知又得等多久。
没办法,麻晓娇只能硬着头皮顶着这幅妆容去见赵俣。
梁师成将麻晓娇带到后院。
这里有一排新建成没多久的房子。
“到了!”
麻晓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边想着她小学时上的生理卫生课、离开慈德宫前老宫女传授她们的指导赵俣的技巧以及喜多教她的绝招,一边对她自己说:“今天,不论赵俣玩得多花,我都绝对配合他。”
下定了决心后,麻晓娇便跟着梁师成走向这排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