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基地》的预告，寥寥几个场面。</p>
但，Zero的实力就是如此恐怖，该展现的，全部展现出来，几个画面就看得人热血沸腾，刺激得天灵盖一阵激灵。</p>
废土的设定，以“神秘的九号基地”入手，嚣张强悍的主角，肆无忌惮的残虐和破坏，新新文明建筑转眼化作废墟。</p>
这个主角，俨然是个反派设定。</p>
故事将如何展开？</p>
主角是怎样的设定？</p>
……</p>
一切都忍不住让人对其产生强烈好奇。</p>
不知为何，就几个画面，司裳就想起自己的《第一废墟》，隐约能捕捉到一些熟悉的影子，可细细一想，又没有任何重合的部分。</p>
是因《第一废墟》和《九号基地》题材一样，所以神经过敏了吗？</p>
司裳如此想着，心不在焉地翻看评论。</p>
【大叔出品，必属精品！我是脑残粉，我要吹爆《九号基地》！】</p>
【有趣有趣。前两天，大叔给推荐给楚落的《长眠》争榜单，把第一的废土作品《第一废墟》踩下来，现在新作又是废土作品，更新时间周五晚八点，跟《第一废墟》时间一模一样。三个猜测，一是大叔看不惯新人模仿他的风格，想要让新人吃点教训；二是题材、时间问题都只是凑巧；三嘛，斗胆猜测一下，大叔跟UU莫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p>
【楼上分析的有道理，这针对性看起来有些明显啊。】</p>
【呵呵，没准是某位身处神位的人江郎才尽，现在要靠蹭新人热度出头呢。我们UU的作品热度，他当年的《死亡传说》怕是都没法比。】</p>
【楼上UU黑粉吧？】</p>
【楼上UU黑粉吧？＋1】</p>
【抱走UU，我们只是小新人，不约。】</p>
【讲个笑话，Z神要蹭UU热度。】</p>
……</p>
见到网友们把自己跟Zero牵扯在一起，多数都是Zero粉丝和路人对自己不屑一顾，司裳又气又委屈。</p>
今日糟心事一桩接一桩，司裳心情难受不已，眼睛红了又红，最终没忍住，眼泪还是滚落下来。</p>
凭什么啊！</p>
凭什么，Zero只是出一个漫画预告，他们就不遗余力地向他倾倒？！</p>
凭什么一个个都是看笑话的嘴脸，巴不得看到她惨淡的遭遇？！</p>
泪水模糊了双眼，司裳看到微信消息里，好些漫画家不怀好意的将网上一些“Zero针对UU”的猜测发给她，狠狠一咬牙。</p>
将手机一扔，她深吸一口气，坐到电脑前面，拿出用来绘画的数位板。</p>
她就让他们看看——</p>
就算是新人，她也不比Zero要差！</p>
*</p>
客卧里。</p>
司笙盘腿坐在地毯上，旁边是一箱的图纸和书籍，她将其一一拿出来放在地面。</p>
这些都是从司尚山书房里拿的。</p>
据司尚山说，易诗词挺喜欢研究机械、机关的，总是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司尚山看不懂。易诗词跟司尚山在一起时，画过不少图纸，这只是保留下来的一小部分。</p>
司笙第一时间翻开图纸，想研究一下易诗词在机关术上的造诣，结果大致浏览了几张，就有点恍惚。</p>
画功不错，但——</p>
画的那些玩意儿，是在逗她吧？</p>
司笙懵了几秒，开始认真思考“易诗词是不是捡来的”这一问题。</p>
“嗡嗡嗡……”</p>
振动的手机惊扰了司笙的思考。</p>
司笙起身，找到发完微博就被扔到软被上的手机时，发现是凌西泽的视频来电。</p>
她点了接听，手机往前一举，把不施粉黛的脸对准镜头。</p>
屏幕上，跳出凌西泽的俊脸，衣冠楚楚，一丝不苟。</p>
背景在书房。</p>
干净、整洁、帅气。</p>
凌西泽：“……”</p>
司笙：“……”</p>
隔着屏幕，二人对视无言。</p>
好半晌后，才由司笙打破沉默，“什么事？”</p>
唇角弯起微妙弧度，凌西泽张口就问：“在司家查得怎么样？”</p>
“就那样……”司笙卡了一下，“你刚问什么？”</p>
“我问你，在司家查得怎么样？”凌西泽极具耐心地重复一遍，然后不遗余力地戳破她，“你去司家，不就是想查昨天偷听到的事吗？”</p>
“……”</p>
既然被看穿，司笙干脆耸了耸肩，默认了。</p>
凌西泽又笑了，笑意清浅，却似缕缕暖阳，能拨开阴霾。</p>
凌西泽说：“二十年前，司尚山就跟司家没什么往来了，你在那里，能查到的，大概也就你妈留下来的东西。——如果她确实有留下什么的话。”</p>
“你脑子可以啊。”</p>
司笙一扬眉，干脆在床上坐下来。</p>
“我脑子可以这件事，你才知道？”凌西泽还坦然承认了，一点都不见谦虚。</p>
“……”</p>
司笙一时无言。</p>
确实……他脑子一直都可以。</p>
若不是这点魅力加成，当初她怕是也不会那么快沦陷。</p>
最起码，撑个一年半载啥的。</p>
听者有份，何况凌西泽不是个拖后腿的，司笙便没瞒他，直言道：“就一些易诗词的图纸，没别的。”</p>
“我这里倒是有点进展。”凌西泽理了理衣领，说话慢条斯理的。</p>
“什么？”</p>
“拿什么来换？”</p>
司笙嗤笑一声，颇为不屑。</p>
她要不是不想让家事跟百晓堂扯上联系，能用得着从凌西泽这里捞情报？</p>
“我算算……”凌西泽眼皮一垂，旋即抬起，“你现在还欠我一顿饭，以及一套专属签名书。”</p>
“……”</p>
玛德抠死他去，一顿饭能记到现在。</p>
司笙眉头一紧，说：“你妈今年的生日礼物，我包了。”</p>
本来打算友情赠送的，他要算账，那就由得他算好了。</p>
屏幕里，因徒然提到陆沁，凌西泽停顿两秒，随后莞尔一笑，“成交。”</p>
“说。”</p>
给出筹码的司笙，这一刻显得很高冷。</p>
手伸出屏幕外，凌西泽拿起一杯茶来，轻抿了一口，“还记得司炳吗？”</p>
“嗯，司铭盛寄予厚望的孙子。”</p>
司笙说到“孙子”二字时，像极了在提自家孙子的口吻。</p>
凌西泽轻笑，“他在京理时，导师正好是高教授，所以，我今天找高教授聊了聊。”</p>
“哦。”</p>
“据说他最近得到一张图纸，有创意，但空洞，需要大规模的修改才能落实。他打算在司铭盛寿辰上送上成品，但一个人能力有限，所以找高教授帮忙。高教授把你那两个学弟介绍给他了，现在他俩都在研究这张图纸。”</p>
“项文达和左佑？”</p>
“嗯。高教授说他看过原图图纸，估计有些年头了，问及来头，司炳语焉不详。”</p>
“你怀疑他的图纸跟司铭盛或者易诗词有关？”</p>
“直觉，没证据。”凌西泽言简意赅，“你要查的话，可以从这方面入手。”</p>
“行。”</p>
司笙不疑有他。</p>
这种陈年旧事，忽然来查，必然会走不少歪路。现在能有方向就挺不错了。</p>
见她点头，凌西泽说：“他们俩的联系方式，我待会儿给你。”</p>
“不用。过于主动，容易暴露目的。”司笙勾唇，眼睛微微眯起，“我改天也去找高教授聊聊。”</p>
凌西泽神情颇为惊奇。</p>
素来直来直去的司笙，不知何时，也会采用迂回手段了。</p>
对她现在的手段心里有了几分底，凌西泽便没有多说，而是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在司家待得怎么样？”</p>
“还行。”</p>
正事谈完，司笙放松不少，赤脚踩在地面，缓步来到地毯上。</p>
鸡飞狗跳都是别人的，岁月静好都是她的。</p>
反正司尚山能主持大局，没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p>
“司风眠呢，”凌西泽问完，又补充道，“他应该挺喜欢你的。”</p>
听陈非说，司风眠一顿饭的功夫，几次都在旁敲侧击司笙的事，话里行间都是对司笙的好奇。</p>
将手机往几本书上竖着一放，司笙盘腿坐下，开始翻看那让人脑瓜疼的图纸。</p>
她懒洋洋道：“那得分是什么身份。”</p>
凌西泽不置可否。</p>
视频电话没有挂断。</p>
凌西泽这边放置好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司笙聊着天，偶尔往手机屏幕看一眼，就能见到对方的身影。</p>
多数时间里，二人都各自做着他们的事，但纵然沉默时，气氛也不会陷入尴尬，平静而自然。</p>
在这样的氛围里，时间一点点的流逝。</p>
……</p>
门被轻叩了一下，旋即听到门锁咔的一声。</p>
凌西泽一抬眼，就见到端庄优雅的陆沁同学端着一盘水果，缓缓步入书房。</p>
因司笙回了司家，他也就没有去水云间的必要，索性很久没回来，今日就回了一趟凌家。</p>
他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斜侧的手机。</p>
“你爸下午去摘的草莓，给他个面子——”</p>
陆沁话还未说完，注意到凌西泽的小动作，便顺着他的视线扫去。</p>
手机屏幕里，是一位盘腿坐地毯的美女侧影，身材纤细，气质恬静优雅，挽起的发丝垂落一缕，遮挡着斜侧脸颊，但隐约可看清楚轮廓。她两手拿着图纸，低头，看得出十分专注。</p>
一抹绝色！</p>
陆沁同学这五十余年来，识美女无数，但切实能一眼惊艳到她的，寥寥无几。</p>
她把水果盘往桌面一放，笑得眉开眼笑，“我儿媳妇啊？”</p>
“什么？”</p>
对面的司笙听到动静，狐疑地出声，随后偏头垂眸看过来。</p>
然而，就在这一瞬，屏幕里的美女消失，视频电话显示结束。</p>
陆沁同学愣了几秒。</p>
手指曲起，在桌面敲了几下，陆沁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老实交代，这种绝世美女，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p>
“还没勾搭上。”</p>
“……”</p>
身为亲妈，陆沁马上领回凌西泽的言外之意。</p>
——他在追，没追上。</p>
陆沁上下打量他两眼，说：“难得有你能看得上的……用心追，好好说话，毕竟你条件还行。”</p>
陆沁总因凌西泽说话不讨喜而觉得他不受欢迎。</p>
“……”</p>
凌西泽无话可说。</p>
“谁家的？”陆沁又问。</p>
“隔壁邻居。”</p>
“上次说的那个明星？”陆沁一惊，指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人都长这样了，还不火？”</p>
“她一门心思想当演员。”</p>
“所以？”</p>
“演技太烂。”</p>
陆沁：“……”</p>
哦，那……挺为难的哈。</p>
手肘往扶手上一搭，凌西泽薄薄的眼皮往上一掀，瞧着沉迷于美色的陆沁，说：“她叫司笙，是司尚山的大女儿。”</p>
陆沁沉默三秒。</p>
然后，转身往书房外走。</p>
远远听见她在问：“凌哥，司铭盛那老头的寿宴请帖你扔哪儿了？”</p>
凌西泽唇角一勾。</p>
这时，手机屏幕一亮，是司笙发来的消息。</p>
【司笙】：没电了。</p>
【司笙】：你妈也在？</p>
凌西泽伸手捞过手机，回消息。</p>
【凌西泽】：嗯。</p>
半分钟后，司笙的消息弹了出来。</p>
【司笙】：哦。</p>
之后，也没别的话，更为揪住那句“儿媳妇”进行询问。</p>
司笙总是会对尴尬的事自觉忽视。</p>
凌西泽也未主动提及。</p>
……</p>
客卧里，司笙把手机拿去充电。</p>
再折回时，打算把满地书籍和图纸放回箱子，可刚一弯腰捡起图纸，脑海里就响起凌西泽的话——</p>
“有创意，但空洞，需要大规模的修改才能落实。”</p>
嗯？</p>
这不就是易诗词这些图纸的通病吗？</p>
司笙垂眼看着手中图纸，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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