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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瑶愣了片刻,脸色倏地十分难看:“就因为唐亦,你要跟我分手?”
“就因为唐亦?”
温梓良嘴角狠狠抽搐,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眼底翻涌的厌恶更甚。
从前,他沉溺在与对裴书瑶的自我幻想中,难以自拔。
他总以为,裴书瑶是善良的、温和的、真诚的,具备这世上的一切美好品质。
时至今日。
他才真正看清裴书瑶的真面目。
丑恶到....他一度怀疑曾经的自己瞎了。
裴书瑶怎么就能如此心安理得地避重就轻,将所有错处,都推脱给旁人?
“难道不是吗?”裴书瑶拔高音量:“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就因为唐亦今天突然过来,往我身上泼了脏水,你就跟我提了分手。”
说着,裴书瑶红了眼眶,她声音哽咽:“温梓良,我们之间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你宁愿相信唐亦那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我?明明我才是你的爱人,你却从来都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说到这儿。
裴书瑶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伤心。
心理素质强大如她,哪怕事情已经演变到如今的程度,她也依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她只觉得,是唐亦在挑拨温梓良和她的关系,是温梓良轻信小人,不肯对她施以信任。
至于她的所作所为,她自动忽略的干干净净,从不反思、苛待自己。
温梓良愈发心寒。
他张了张嘴,尝试几次,也没能说出话来。
事到如今。
他已经没了和裴书瑶辩驳的欲望,辩赢了如何?辩输了又如何?
他累了。
累到再也没有任何精力,继续维系和裴书瑶的感情。
见温梓良不再说话,裴书瑶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温梓良这次...好像不是说说而已。
“梓良。”裴书瑶收敛了周身萦绕的戾气,声音明显温和了许多:“我发誓,我和宴恒哥真的只是碰巧在商业活动上遇到了,什么照片录音,全是假的;
唐亦那种人,本就不择手段,她能在扳倒唐家,摧毁唐家多年根基的情形下,还全身而退,就足够说明她的城府极深。”
“你信她,岂不是掉进了她的圈套?”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和宴恒哥见面,那我向你发誓,以后凡是有他的地方,我一定绕道走好不好?”
裴书瑶眼里渐渐涌出渴求之色。
“够了。”
温梓良深吸一口气,看向裴书瑶眼神里只有无尽的失望:“裴书瑶,我们好聚好散,就当是为彼此,留最后一分体面。”
裴书瑶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我们已经要结婚了!我们的订婚宴都在筹备了,你现在跟我说要分手?”
“订婚宴的事我会处理,分手一事我想的很清楚,我累了,再也不想继续下去。”
温梓良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眼中更是一片黯色,唯有态度十分坚决,听不出丝毫可以回旋的余地。
‘轰’的一声。
裴书瑶的大脑炸开了。
打从出生起到现在,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拒绝她。
宴恒不行;温梓良更加不行。
尤其!温梓良还是她的男朋友....
“你说什么?”
裴书瑶难以置信,恼怒、憎恨等多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生生撕裂了她的美貌。
“分手。”
温梓良话音刚落。
裴书瑶一巴掌扇了过去:“温梓良,就凭你?也有资格主动跟我提分手?你记住,是我甩的你!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了!!!”
“我警告你,一旦我真的走了,你就是跪下来求我都没有用。”
这一巴掌。
裴书瑶用了十成的力,温梓良左脸当场红肿,嘴角也渗出血来。
他缓了缓,才道:“不送。”
轻飘飘的两个字,击碎了裴书瑶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恶狠狠地瞪了温梓良一眼。
怒火万丈地从办公室离开了。
她走后。
温梓良才跌坐在沙发上,捂脸痛哭。
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真实又虚幻。
他和裴书瑶的感情,竟然真的...结束了。
和宴恒的受女主光环牵制不同,温梓良,是真的爱惨了裴书瑶。
他爱裴书瑶入骨,所以,即便有些事他感知到了不对劲,但出于爱裴书瑶的本能,他还是强行给了自己心理暗示。
令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能干扰到他和裴书瑶感情的事。
可今天。
唐亦亲自上门,狠狠地扯开了他长久以来的遮羞布。
他再也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彻底受够了现在的自己和裴书瑶。
或许。
他还爱着裴书瑶,但他再也无法继续和裴书瑶在一起了。
温梓良不吃不喝地在办公室待了一天一夜,不准任何人入内,也不理会任何工作。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现实。
翌日。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早已急疯的助理连忙迎了上去:“温总,由于您昨日没有按时参加会议,咱们敲定好的合作方一怒之下直接走了,还要求公司按照合同给他们赔付相应的违约金。”
“赵总他们登门道歉,但也无济于事,您看,这怎么办?”
温梓良叹了口气,昨天的会议时间,他正在和裴书瑶吵架,根本无力分身:“按照合同,把违约金赔给他们。”
“啊?”
助理瞠目结舌。
公司现在本就岌岌可危,合作不成对公司的打击很大,再赔一笔违约金出去....
眼看温梓良要走,助理连忙拽住他:“温总,再这样下去,公司就要撑不住了。”
温梓良侧头看了助理一眼。
正在助理以为,温梓良会给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之时,却听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嗯???
助理的天瞬间塌了。
嗯是什么意思?
温梓良带了大笔资金回国,本是打算大干一场的。
可除却刚回国时,颇受青睐和推崇,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
裴书瑶掏空了他的所有时间和精力,他每天都在裴书瑶给出的一个又一个难题中疲于奔命。
哪里还会有额外的精力交付在工作上?
这个公司早就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破产。
助理不信邪地再次追上去:“温总,您是有什么想法吗?”
温梓良撇开助理的手,不清不楚地道了句:“给我一点时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