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恒的眼神急速凝重,他猛地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着:“在哪?”
何杰小心翼翼地朝上指了指。
宴恒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扔下一句:“散会。”便和何杰一起快步离开了。
即便何杰已经尽可能地封锁了消息,洪慧琳来公司闹事的事,也还是不受控制地传了出去。
公司,天台。
洪慧琳紧紧抓着围栏,一副随时要一跃而下的决然模样。
宴恒到天台时,洪慧琳正大声喊着:“你们都别过来,再靠近我就跳下去;让宴恒来见我,让宴恒来见我。”
负责看管洪慧琳的人吓得冷汗直冒,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我们不过去,求您了,您千万别跳,我们已经去通知宴总了,宴总马上过来。”
“洪女士,天台风大,很容易站不稳,您千万要小心!”
随着一声“宴总来了”众人齐齐朝宴恒看去,仿佛看到了救星:“宴总。”
宴恒面色阴沉,浑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看到洪慧琳,他深吸一口气:“你又闹什么?”
见宴恒要过来,洪慧琳立即喝止:“你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宴恒步子顿住。
洪慧琳这才开口,她眼神哀戚,苦口婆心:“宴恒,我要你和唐亦离婚;唐亦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唐亦,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宴恒:?
宴恒对洪慧琳的厌恶,在洪慧琳话音落下的瞬间,急剧攀升。
同一时间。
生怕唐亦看不着这场好戏的裴书瑶,特意去找了唐亦,带着她上了天台。
裴书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唐亦被当众放弃时,脸色会有多难看。
哪怕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洪慧琳的以死相逼,也必将不会让唐亦好受。
洪慧琳瞥见唐亦的身影后,朝着唐亦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唐亦,算我求你,别再祸害宴恒了好吗?只要你肯跟宴恒离婚,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唐亦见状,当场也跟着跪了下去:“妈,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受长辈跪拜是大忌,洪慧琳这一跪,摆明了是要把唐亦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无论具体内幕如何,再有人提起唐亦,总会记得她将‘婆婆’逼到当众下跪。
裴书瑶适时插话道:“唐亦,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起码现在,为保全阿姨,你也得——”
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宴恒一记眼刀子扔了过来:“闭嘴!”
他匆匆走到唐亦面前,把唐亦扶起:“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
唐亦拧眉对上宴恒的视线:“可是。”
“回去。”
宴恒态度坚决。
唐亦不在,大部分的矛盾点就只在他身上;一旦唐亦出现,无论青红皂白,矛头就会立刻对准唐亦。
这是他和洪慧琳之间的事,不该由唐亦来背负。
看懂了宴恒的想法,唐亦点头,转身离开。
见状。
裴书瑶惊愕地瞪大了眼:“唐亦,你就这么走了,合适吗?你——”
“滚!”
宴恒冰冷的眼神夹杂着隐忍的怒火,直直落在裴书瑶身上:“马上给我滚!”
出口的话,更是令裴书瑶颜面无存。
在她的设想中,被当众难堪的人该是唐亦才对,现在却成了她....
霎时间。
裴书瑶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她从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何杰!!!”
宴恒一声怒吼。
何杰一个激灵:“宴总。”
“把裴书瑶带走,让她滚出宴氏集团。”
裴书瑶隐藏的还算不错,但宴恒何等敏锐?只一眼,他便瞧出,今天的事里,必有裴书瑶的身影混迹其中。
“裴总?”
裴书瑶眼里蓄满了泪,她狠狠瞪了宴恒一眼,饱含屈辱地转身离开。
眼见宴恒冥顽不灵,甚至将她完全无视,洪慧琳咬紧了牙关,趁众人没注意时,将一条腿伸了出去。
天台的风又大又急。
洪慧琳的头发被吹得很乱,衣服也被吹得轰隆隆作响。
她的手紧紧抓着栏杆,后背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宴氏集团的大楼可不低....
一旦摔下去,摔成肉泥都是轻的。
劝阻洪慧琳的其中一个人不经意回头,看到洪慧琳的动作后,当场吓得跌坐在地:“洪女士!你千万要冷静。”
众人听到动静,也跟着看了过去,全部被吓的不轻。
宴氏集团有人跳楼弄出人命,整个公司都得跟着被扒一层皮。
“宴恒,你听妈一句劝!和唐亦离婚,她不是个好东西,娶妻娶贤,娶错毁三代的道理,你究竟懂不懂?”
担心声音被风吹散,洪慧琳喊的格外大声。
苦口婆心的模样,简直将自己感动到无以复加。
洪慧琳知道。
在这种场合以死相逼,会给宴恒添很多麻烦,让他遭人诟病!但也只有在这种场合以死相逼,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让宴恒不得不考虑和唐亦离婚的事。
长痛不如短痛,宴恒受唐亦迷惑,不肯清醒,她作为母亲,就当了这个恶人,只求能唤回宴恒后半生安稳无虞。
只有离开唐亦,宴恒才能回到原本属于他的正道上。
宴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之色:“娶错毁三代不假,但那个娶错了的人,是我爸,不是我。”
他深吸一口气:“要跳是吗?请便。”
洪慧琳当场愣住:“宴恒,你什么意思?”
宴恒眼底发狠:“我现在就去清场,好让你跳下去时,能一路顺畅。”
在场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有些捉摸不透宴恒的意思。
宴恒看向他们,眼神冷得骇人:“都回去工作。”
“宴总。”
“走!”
几人神色一凛,有宴恒的话托底,他们当然不愿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很快。
天台的人走得干干净净。
独留洪慧琳一个挂在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宴恒。”
洪慧琳身体不停地发抖,她目露惊恐地看着宴恒:“你要抛下我不管吗?”
回应她的,只有宴恒冰冷的眼神,和被大力关上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
洪慧琳的算盘落空。
她的腿横在外面太久,已经麻了。
抓着栏杆的手,也一个劲儿地颤抖:“来人啊!来人,扶我下去!来人啊!”
她的声声央求,被吹散在风中,无一人听到,更遑论去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