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次的吻，前所未有的凶猛。
像是要将这半年来缺失的爱，一次性找她补偿回来似的。
江璐思的唇，被他吻得又肿又痛。
可她这次没有再推开他了。
而是硬生生地承受住了他这个暴风骤雨似的吻。
直到他吻够了，松开了她。
“对不起！”
战时耀跟她道歉。
知道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吻疼她了。
江璐思苦涩一笑：“没关系。”
能被他吻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哪怕是这样激烈地拥吻。
战时耀怜惜地将她搂进怀中，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怀里。
动作十分温柔呵护。
“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他认真地跟她承诺。
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一定要救她。
“嗯。”江璐思点点头。
埋首在他怀里。
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
那是一种极为有安全感的味道。
令她格外地安心。
就这样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战时耀似乎也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一动不动了。
他低头凝望着她。
入目可见她安静的睡颜。
战时耀伸手轻轻抚上江璐思的俏脸。
尽管这张脸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完美无瑕。
有半边脸已经千疮百孔。
可是他不介意。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最爱的思思。
都是他永远唯一的挚爱。
此刻这就是她最做梦都想要梦到的时刻。
他心爱的女人思思，在自己怀里。
感到幸福的同时，心口更多的是酸涩跟痛意。
就这样的拥抱，他们还有多少夜？
如果江璐思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她得了绝症，没有多少时日了。
他们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相拥而眠吗？
战时耀真的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楚了。
夜很冷、很漫长。
听着怀中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战时耀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胸口酸酸涨涨的。
眉头紧蹙。
整个人都散发出淡淡的忧郁。
……
江璐思醒来的时候，战时耀其实才睡着没多少一会。
她睁开眼，看见窗外的天空刚蒙蒙亮。
她此刻正被战时耀拥抱在怀里。
战时耀的双手搭在她的细腰上。
江璐思转头，朝他看去。
战时耀阖着眼敛，没有醒。
江璐思深情地凝着他好一会儿。
像是要将他此刻的睡容，印入自己的怀里。
她知道，她必须得离开了。
昨晚是她跟战时耀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尽管什么事都没发生，但足够让她留念。
她这一生都会记得这一夜。
他们难得重逢的一夜。
只可惜重逢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
她不是不相信战时耀，会不顾一切地救她。
只是她没有时间了。
她实在不想卖这个万一。
让战时耀跟朵朵因为她，再承受一次分离之痛。
所以就这样离开吧。
就当她从未出现过。
黄粱一梦。
天亮了。
梦也该醒了。
江璐思隐忍着心头万般的不舍，小心翼翼的将他箍在她腰肢上的大掌拿开。
她悄悄下了床，盯着战时耀留恋地看了一会。
然后从书桌上找到笔跟纸，写了几行字，放在床头柜上留给他。
江璐思眼眶都湿润了。
鼻头更是说不出的酸涩。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然后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门被关上的一瞬，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睁开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深邃双眸。
战时耀其实早在江璐思醒来的那一刻，他也醒了。
仿佛预感到她想要离开似的。
他并没有惊扰她。
而是假装沉睡，静静地配合着她的动作。
果然，她是打算趁着他睡着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离开。
战时耀不是不想挽留她。
只是太清楚了，这种时候他若是强行留下她。
留得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
昨晚他们深谈了一夜。
最终她还是决定离开。
想必是经过她的一番深思熟虑的。
战时耀盯着紧闭上的门看了许久。
眼底有隐晦的情绪在剧烈翻滚。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攥着，让他疼痛万分。
他俊脸疲倦又苍白。
慢慢收回视线，望向蒙蒙亮的窗外。
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昨晚江璐思突然回来了。
他亲吻了她、拥抱了她，切切实实地触摸到了她。
可是今早，她又离开了。
这一次她又要离开多久呢？
会不会是永远都离开他了？
再也回不来了？
战时耀幽幽地想着，俊脸沉郁。
整个人都陷入一片忧伤闷痛的情绪里。
直到门外传来了朵朵的哭泣声。
“呜呜，妈咪！”
战时耀来不及反应，朵朵已经自己打开门，进来了。
“粑粑，妈咪，不见了！”
她边哭着鼻子，边幽怨地对战时耀道。
刚刚她一觉醒来，居然发现妈咪不在她身边了。
明明她记得自己昨晚是睡在妈咪怀里的。
怎么一觉醒来，妈咪就不在了呢？
朵朵不能接受地哭红了双眼。
跑来粑粑的房间里找妈咪。
战时耀看着女儿朵朵哭泣伤心的模样，心里尖锐地痛了起来。
失去江璐思，他的伤心一点也不比朵朵少。
他已经极力挽留她了。
可最后的结果显然他们父女都没法接受。
“粑粑，妈咪呢？”
朵朵在战时耀的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江璐思的身影。
她的小眉毛皱了起来，更加着急地问道。
战时耀刚想开口，安慰女儿。
朵朵仿佛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似的，她率先打断了粑粑的话。
“妈咪是不是在楼下给我做早餐？还是在和我玩躲猫猫？”
她本能地不愿意接受，妈咪已经又离开了她。
战时耀眼瞳剧烈地紧缩。
他完全能够感同身受，此刻朵朵心中所想。
“朵朵，过来！”他朝女儿招了招手。
朵朵却撅起小嘴：“不要，我还要找妈咪呢。”
战时耀隐忍着心头的悲伤，还在温柔地哄她。
“快过来，到粑粑这里来。”
“不要！”朵朵仍旧不想过去。
战时耀拿起那张床头柜上，江璐思留下来的纸条。
他对女儿道：“朵朵，这里有你妈咪给我们的留言，你过来粑粑念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