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昕猛扑过来,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竭力跳的老高,一口咬住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处,这是她能够到的最高的地方。
谢琰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后退了两步,不料脚跟碰到兰花园子边砌的太湖石,整个人便直直仰进兰花丛里。
一阵清幽的兰花香扑面而来,就见宋芸昕整个人也跟着压了上来,一时也分不清是人香还是花香。
宋芸昕喝酒了本就晕乎乎的天旋地也转,从站着到趴着,倒没什么惊慌的。
惊慌的只有身下的谢琰。
宋芸昕从他怀里抬起晕沉沉的脑袋,就见男人微动的喉结上两个小小的齿痕,皮肤也红红的。
她眨了眨迷离的眼睛,撑起身子,手肘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白皙的小手顺势抓着他的肩膀。
低头看清身下那人的脸后,宋芸昕秀眉微皱,一双柔润的乌瞳好似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倔强又不服输地直直瞪着他,粉嫩的唇瓣也不自觉撅着。
她愤然难平的喘出热气喷在他鼻尖,令他敏感得好似也喝了酒一般,脸颊泛红。
他胸膛大幅度起伏,带动身上的那小小的身子也在颤动。
“谢临安!你还敢欺负我吗?”
少女软糯的声线恶狠狠道。
他剑眉紧绷,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粉嫩的脸蛋,方才那轻松的笑意早已毫无踪影,原始的冲动令他立刻想要转守为攻,翻身跟她对换位置。
可他绝不能这样做。
谢琰双手握紧,也不知抓着一把什么花花草草,强压着与生俱来的欲望,将头偏向一侧,脸上的红晕一直晕染到耳尖,倒像是一个正被轻薄的小娘子。
他不敢再看她,艰难的深吸口了口气,哑声道:
“我不敢了,你放开我,让我起来。”
他等了半天,不见她回应,也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便又将头侧回来看向她。
只见宋芸昕眼神迷离不清,抓着他肩膀的手忽然一松,少女柔软的碎发从他分明的下颌线上擦过,她双目一合,又晕乎乎的砸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头搭在他宽大的肩膀之上,温热的鼻息轻轻喷洒在他的脖颈之上,方才被她咬破皮的喉结处变得格外敏感,带着明显的灼热和痛感,将人浑身的触感都全部激发了出来。
他感觉身体触碰到她的每一处都好似在严阵以待,意识越发想要抑制,身体似乎就越发亢奋不安。
他胸膛猛地起伏了一阵,少女柔软的身体就在怀里,他却不敢低头看她,只能发空大脑望着头顶的明月,感受着她体温,他想,时间就这样暂停也是极好的。
也不知就那样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的少女身子微微一颤,这才意识到,此时已是深秋,夜风裹挟着寒意。
于是,他低下头来朝她看去,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鸦羽般微翘的睫毛,微微发红的小鼻头。
他不自觉嘴角一弯,轻轻张开双臂,想要将她揽住,可即将触碰之际,他心头想起她见他那恐惧害怕的眼神,双手便顿在了空中,迟迟不敢搂她。
到目前为止,她虽在他身上,他却都是被动的,但若他主动抱了,她醒来知道后会不会越发讨厌他?
他不敢。
一番内心纠结折磨,夜风再来,怀里的少女又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谢琰心一横,停在空中多时的手立刻将她的身子环抱住,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已隔绝在外,只剩下她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透过他的衣衫,渗进皮肤,涌进血液。
带一丝隐隐的不安,他又抑制不住满怀的激动,他绷直的嘴角轻轻扬起,他微微合上双目贪婪地仔细地汲取着她的气息,想尽量让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被细化。
可当他再睁眼,就见一群人正低头瞪着自己。
长公主、林氏、齐嬷嬷、常宁还有陈府医……
登时吓得他脸色刷白,赶紧张开双臂,瞪大眼睛,嘴唇打着颤道:“我没乱动!”
众人皆是一脸鄙夷和敌意。
林氏上前一步,将宋芸昕从他怀里扶起来,恨不得冲他吐口水,语气不善道:
“我的担心果然没错,还好我赶回来了!谢临安!你竟然趁人醉酒图谋不轨!你真是越发令婶母刮目相看了!你若是饿了几十年馋疯了,就去收几个通房丫头,别总打我们芸昕的主意!她都要同你和离了!”
林氏边骂边与齐嬷嬷两人扶着宋芸昕朝房内而去。
长公主也是拧着眉,嫌恶的白了自己儿子几眼。
今晚她听说常宁去请了陈府医去宜兰居,担心宋芸昕哪里不舒服,便赶了过来,不巧撞上这一幕。
“我没有。”
谢琰从花丛里站起身来,追上前来着急忙慌的解释不停。
“是她将我扑倒,我方才只是怕她冷,才抱她,我绝对没有图谋不轨!”
众人皆不搭理,宋芸昕多大能耐哦,能将他那头大野牛推倒。
林氏将宋芸昕在雕花拔步床上安置好,便让陈府医上前诊治。
“她半个时辰前喝了一杯杨梅酒。”
谢琰正要上前跟陈府医阐述病情,却被林氏伸手拦住。
她眉头紧锁,瞪着他道:“行了,你快走吧,芸昕这有我,她若是清醒定是不愿看到你的。”
谢琰看了一眼床上的宋芸昕,又看了看面前丝毫不会退让的林氏,苦笑着解释。
“二婶母,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会趁人之危吗?”
“你不会!人危不危又如何?你只会强夺!”
谢琰被林氏的话怼的薄唇微张,却半天无言以对。
“好了,你已将人伤透了,便不要再死缠烂打,没有哪个女子会原谅你的那恶行!芸昕已经够可怜了,你也莫要再欺负芸昕了,只要你想,你根本不会缺女人,你何苦非要为难芸昕?”
长公主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神色严肃的劝说道。
谢琰只觉得呼吸一窒,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为何所有人都要拦着他,他之前是因为一些误会待她不好。
处处刁难,言语刻薄那都是因为他太在乎了,他谢临安喜欢的女子岂能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他控制不住的喜欢她,却又竭力控制的想要远离她,是他太拧巴了。
可往后他不会了!他要堂堂正正的、放开手脚去喜欢她,怜惜她。
至于他对她的伤害,他也会竭尽全力去弥补,时间可以检验一切。
谢琰目光一沉,看着长公主和林氏道:
“因为这院子都是我为她而建!门口的合欢树见证了我跟她的初遇!她是这世上唯一令我心动的女子,我与她明明相爱,我岂会如此便甘心和离?”
除了常宁默默长舒了口气,其他人闻言皆是瞪圆了眸子,惊诧不已的望着谢琰,异口同声道。
“芸昕就是鸢影姑娘?”
这实在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