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我能看到你的名字 166 总以牺牲为代价

那一股黑烟翻涌而上,肆意地在空中蔓延,显得厚重而浓密。浓烈的焦糊味弥漫开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消防车从路边呼啸而过,红色的车身显得异常醒目,犹如一道道疾驰的红色闪电。

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几辆小轿车也停下来让行,乘客好奇地探出头来,伸长脖子,相互询问:“前面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起火了?”

两个穿着警服的胖男人拉起路障,大声喊道:“不要靠近,原路返回或者绕行……前面可能会爆炸……”

听到这话,原本抱怨火灾耽误时间的路人扭头就走,但也有少数人留下来,似乎觉得这地方已经足够远了,就算爆炸也波及不到,不如看看热闹。

一辆黑色MPV同样停在路边,车上的几人脸色煞白,完全没有下车围观的意思。

约翰·阿德勒抱着自己视若生命的手提箱,颤声问道:“喂……那个方向……那是我的庄园吧?”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尽量语气平稳地说:“是的,阿德勒先生。”

约翰·阿德勒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他隐约知道自己这边是诱饵,但是在来之前,也有人跟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次的行动一定会取得成功,他的庄园可能会有一些损失,但会以其他方式补给他。

比如说,生意上其他人会让渡给他更多的利益,或者增加长寿药剂的份额等等。

至于他本人,在这次行动中肯定没有任何危险。

——这也叫没有危险?

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烤熟了!

同样坐在车上的阿比盖尔,右手已经暗暗握住了魔杖。

她试着联系留在庄园里的人,却始终没有收到回复,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全都被杀或者被抓走了。

阿比盖尔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计划会失败——在之前的模拟中,他们获胜的概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即使失败,主力逃脱的成功率也超过百分之九十。

但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联手了吗?还是说……有些巫师就像传奇故事一样,在面对危机的时候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没人活着跑出来,那就也没人能找到她和阿德勒。

往好处想想,可能庄园里的人还没把阿德勒临阵脱逃的事上报呢!毕竟这家伙虽然性格讨厌,平时撒钱却十分爽快。

阿比盖尔眼中流露出危险的神色,魔杖无声无息地从袖口伸出了一小截。

从小到大,她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战斗,无声咒早就已经用得非常熟练。

约翰·阿德勒没注意到旁边“巫师保镖”的小动作,他拿出手机一边翻找联系人的名录,一边抱怨道:

“竟然全都给烧没了,他们答应的赔偿必须翻上三倍……不,五倍才行!别等其他人了,肯定全死了!现在就开车,我们去赫瑞森……”

约翰·阿德勒刚翻到自己要找的名字,陡然间全身僵硬地像是被石化了一样,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手机从他的掌心滑落下去,没等掉到地上,就被一只手接了起来,然后合上盖子。

约翰·阿德勒满头冒汗,他慌忙转动着眼珠,看到自己的保镖和司机也全都变成了雕像,不言不动,连呼吸的声音都微弱得几乎无法听见。

车内仍然能正常行动的人——是那个好说话的巫师保镖。

约翰·阿德勒明白了什么,他震惊又恐惧地看着对方,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对他们动手。

阿比盖尔看看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这里面有的曾经是特战队员,有的是神枪手,还有人是拳击冠军,每个人的近身战斗能力都比阿比盖尔要强得多。

但直到被魔法定住,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坐在最后一排的秘书因为角度关系,还没被魔法控制,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突然石化的状态,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拉开车门,然后发现自己的位置根本不方便这么做。

细细的魔杖已经指到了她的鼻尖。

秘书举起双手,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颤声问:“为什么?阿比盖尔小姐……如果您、您对报酬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我相信阿德勒先生一定愿意付出一个让你心动的价格。”

约翰·阿德勒拼命眨眼睛,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知道吗?我的父母是因为两个肆意妄为的巫师才死的。”阿比盖尔忽然说。

“那个……”秘书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吗?这太令人难过了……”

阿比盖尔说:“我加入组织,就是为了报仇……我认为那种肆意妄为的巫师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组织的BOSS能带领我们建立新的秩序——建立一种不管什么种族、不管有没有魔力,都要受到法律约束、绝对不能肆意妄为的新秩序!”

秘书赔笑称赞:“很崇高的理想……所以阿德勒先生为了支持你们的组织,每年都提供大量的资金……”

阿德勒热泪盈眶地看着她,希望她多说点。

但阿比盖尔却同样石化了秘书,继续面无表情地说:“我很清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要的牺牲当然会有,也肯定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我甚至愿意去当组织的这一把刀——借助巫师身份窃取魔法界的机密,修改别人的记忆,伤害我本来不想伤害的人,杀死无辜的父母和可怜的孩子,把原本能正常上学的孩子送进组织的基地,让他们能培养成组织合格的战士。”

“他们告诉我,什么都不舍得牺牲的人,就什么都无法改变。短期的痛苦和损失肯定会有,但这些会带来更大的变革和进步,是为了让后来者活在一个更美好、更公正的世界当中。”

“我被骗了。”

阿比盖尔看似平静地说。

“当然,骗我的人不是你们,但你们也是组织罪恶的一部分……当然还有愚蠢至极的我。”

秘书还想说什么,却被绿色的索命咒击中胸口,她尖叫一声,身体弹跳了一下,倒在椅子上,已经死去了。

女巫转动魔杖,指向其他那些惊恐的眼睛。

“抱歉了,各位……希望我们下辈子都能当个普通人。”

……

车内闪过几道绿光,深黑色的窗户也亮了几下,但在遮光膜的作用下,这么一点微弱的光,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所有保镖都倒在座位上,脸色惨白,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全死了。

阿德勒也快吓尿了。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几乎要撑破眼眶,惊恐地看着阿比盖尔,试图用眼神向她传达自己的哀求和利益交换条件。

阿比盖尔看到了,但并没有放他一**意思,魔杖指着阿德勒的脑袋,轻声道:“摄魂取念!”

……

半个小时后,戴着鸭舌帽的女巫低着头走下汽车,她把装着银色记忆的水晶瓶塞进背包,看了看周围,反手拉上车门。

此时远处的黑烟已经变细了很多,人们聚集在几百米之外的小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倒霉的阿德勒家。

周围没有其他人。

藏在袖子里的魔杖轻轻晃了晃,停在路边的汽车似乎被启动了,缓缓地向前滑去。它沿着下坡路,速度越来越快,最终一头撞破栏杆,奔向自由的天空。

“轰——”

陡峭的斜坡下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阿比盖尔看着那道火光,脑海里回想着流镜视频中呈现的种种画面。

那些被她一直忽视的真相就这么突兀又直观地暴露出来,全方位地展示她所效命的组织、她所信任的同事都是那么残忍、残酷、冷血,他们没有理想和原则,只有无尽的贪婪与掠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那些蛀虫享受着奢靡的生活,还想要强大的力量和永恒的寿命,把除了自己以外的巫师和普通人都当做可以随便消耗的材料,毫无怜悯之心,也从不感到一丝愧疚。

翻遍了阿德勒的脑子,阿比盖尔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她为了给父母报仇加入这样的组织,但是组织的所作所为,比当初那两个胡作非为的巫师邪恶了何止千百倍?

阿比盖尔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往旁边的密林走去。

……

维德捧着茶杯,坐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里,感觉惬意地想要躺下来睡一觉。

这种让人安心的环境,在拥有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失去了才发现有多珍贵。

不过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邓布利多刚才把他带回来以后,说还要去接其他人,又匆匆离开了,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还会回来。

维德喝了杯热可可,又随意地在房间里走了走。

沉睡的画像和旋转的银器一如既往,靠墙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大片空间,里面竟然是一片景观丰富的迷你世界,仿佛是大自然的精华被浓缩在方寸之间。

三四英尺高的山脉靠墙耸立,山间流出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床上竟然还铺着细小的鹅卵石,河边的草原上分布着米粒大小的野花。

靠山的一侧有一片微型森林,邓布利多的几只动物魔偶就分布在各自喜欢的地方,甚至数量还多了一些,比如指甲盖大小的野兔和豌豆一样大的松鼠。

山脚下还有一栋房子,小小的人形魔偶一家五口就住在里面,有的在打水,有的在喂鸡,有的躺在草垛上睡觉,还有两个趴在阁楼地板上,似乎正在玩高布石游戏。

过了一会儿,喂完鸡的“母亲”拿着喂鸡的勺子,把躲着睡觉的儿子敲起来,又把楼上玩游戏的两个孩子也叫下来。一家人挎着篮子,结伴出门,似乎是要去采桑果。

那种原始的生活虽然简朴,却带着种无忧无虑的感觉,看着看着,就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维德看了好一阵,在它们踏上返程的时候,他也打算给自己倒杯水,转身时才发现邓布利多已经回来了。

他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和蔼地笑着,招手让维德坐在他的对面。

“教授。”维德坐下来说:“你的这个迷你世界越来越丰富了。”

“是啊。”邓布利多含笑说:“有时候我觉得心烦意乱,看看它们就会让我平静下来……虽然我可能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我还要再夸一次——真是了不起的发明,维德。”

维德露出笑容:“谢谢您,教授。”

“说说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吧。”邓布利多说:“我想你肯定有很多要倾诉的东西。”

……

校长办公室的烛火从明亮变得渐渐黯淡,直到完全熄灭。

因为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洒在地上,勾勒出窗棱模糊的边界。

维德甚至能听到校园里学生吵闹的声音,远处的魁地奇球场里有几个身影翻飞追逐,那是正在训练的魁地奇球员。

他忽然想起来,大概再过一个月,就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了,此时或许就是其中的某一支队伍在训练。

“格林德沃的态度让我有些迷惑,教授。”维德说:“我是说……我大概能理解他想要展现的意图,但我不明白……”

“为什么是你?”邓布利多双手拇指交错,问道。

“是……巫粹党、德姆斯特朗,或者其他国家也有很多优秀的年轻巫师。”

维德说:“我不会妄自菲薄,但我毕竟是你的学生。我认为……我后来想,格林德沃拉拢我最主要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为了针对您。”

邓布利多笑了。

“你太看轻自己的价值了,维德。如果我是格林德沃,我也会对你寄予厚望——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和复杂,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洒在桌子上的光斑。

“就像我以前告诉你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能轻易用言语点燃人心,把他的理想变成别人的理想,甚至令人追随至死。”

“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让人们相信他的目标是高尚的,他的手段是正当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全人类的进步……但实际上,他只是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我相信你不会被他迷惑,维德。因为你不光有清醒的头脑,还有爱你的父母和朋友,即使是为了他们,你也不会像格林德沃一样,走上一条黑暗毁灭的道路。”

“但有时候,我们要做什么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而总是被外界推着走。所以我还是要提醒你……”

“时刻警惕,维德,警惕权力的诱惑和思想的毒药,经常审视自己的内心……记住,选择比能力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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