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玉瓒几乎黑着脸,带着三小只来到寿康堂,但抵达门口之时,脸色又随即变幻,再次成为那温文尔雅的青年。
此时此刻,寿康堂内传出男子粗犷的笑声。
林玉瓒将女儿放回地上,便牵起她的小胖手,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堂中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那男人一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江湖中人。
此时,他正和郑氏有说有笑,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
那中年男人察觉到身上的视线,转头一看,便立马站起身,向小以宁拱手行礼,声音哄亮道:“草民秦长胜拜见乐安郡主。”
此言一出,小娃的虚荣心便又一次满足。
小以宁: (??>??<??),没想到她的名声连刚来燕京的人都知晓了!
她绽放出灿烂笑容,刚要开口打招呼,便被她爹抢了先。
林玉瓒将女儿重新抱进怀里,与秦长胜客气道:“秦大当家快坐,莫要多礼。”
方才还笑得豪爽的秦长胜,此刻却拘谨地搓着手,慢慢落座。
郑氏瞧着来人,满脸诧异,但有外人在,没有多问,只是热忱地介绍,“秦大当家,这便是我方才与你说的,收留我的侄孙子林玉瓒。”
“祖母……”林玉瓒不赞同地喊道。
郑氏就又加了一句:“他从小就没了祖母,老婆子我与他亲近些了,来了燕京就投奔他了。”
林玉瓒:……
小以宁:不愧是太奶,自己把自己说死,都不在意!
秦长胜不疑有他,只是笑道:“出门在外,都是靠同乡朋友帮衬,老夫人,您是有福之人。”
郑氏的笑容未减,嘴里的话却不以为意:“秦大当家说笑了,我这些不孝子孙没把老太婆我气死都算好的了。若我有福气,就不会老胳膊老腿的来到燕京。”
秦长胜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转头瞧向同样不自在的老男人,扯出一抹还算和善的笑。
林玉瓒见此,顺势提及请他护送年礼一事。
然秦长胜的反应,却让寿康堂轻松的气氛产生一丝微妙的变化。
“林老爷要送货出城,明日怕是不行,得到后日下晌,南城门的雪清完,我镖局才会出城。”
林玉瓒蹙起眉头,询问道:“走南城门?秦大当家,可是东城门的官道有何变故?”
秦长胜欲言又止地瞧了他一眼,迟疑片刻后,缓缓点头,含糊其辞道:“昨夜,我因雪误了进城的时辰,便四处逛了逛,想找条好走的路,结果发现东城门与北城门的官道有些难走。”
林玉瓒闻言,低头沉思起来。
而秦长胜说完,也叹息着站起告辞,又对郑氏说道:“老夫人,若您欲寄家书,可让侄孙于这两日内送至镖局。后日我等出城,须待明年开春方归,家信亦将届时为您带回。”
郑氏听到这番话,高兴不已,连说几个好字。
秦长胜也郑重地嘱咐“保重”二字,随后大步离去。
寿康堂没了外人,原本乖巧站着的林寅虎,便迫不及待地抬脚,来到郑氏旁边:“太奶,小叔叔可厉害了,第一个出贡院。”
小以宁也挣扎着下地,迈着小胖腿跑到郑氏面前,不甘示弱道:“太奶,我爹一归家就来见您啦,他想您呢!”
郑氏耷拉着眼皮,肉眼可见地泛起嫌弃,“去去去,跟你爹一样油嘴滑舌。”
小少年被留了下来,小娃黯淡退场,走回老男人身前。
小以宁:(*  ̄︿ ̄),重男轻女,她也要重男轻女!
小娃手脚并用地爬回到老男人的腿上。
林玉瓒被打断思路,赶忙伸手将女儿扶稳。
恰在此刻,寿康堂内骤然响起林寅虎的凄厉哭声,以及郑氏的暴怒。
“你前几日竟带着弟弟妹妹去悦来茶馆赌钱。若非我今日听秦大当家给我讲趣事,还要被蒙在鼓里,你给我去一旁跪着,今日不准吃饭。”
小以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打了一个激灵,惊愕地瞧着这暴躁老太,下意识地往她爹的怀里钻。
就连在那悠闲抖脚的王滚滚,都被吓得停止了动作,摒弃恩怨,躲到老男人身后。
林玉瓒安抚般地摸摸女儿的后背,他无奈地望向郑氏,替小侄子求情道:“祖母,虎哥儿已经被婉娘训过了,他也晓得错了,您让他跪着就行了,莫让他饿着。”
小以宁:( ̄﹏ ̄;),不是应该让虎哥儿饿着,别跪着吗?
谁料,林寅虎竟目露感激,“谢谢小叔叔,太奶,虎哥儿知道错了!”
言罢,他便听话的跪在地上。
小以宁:(@_@;),好吧,她多虑了!
郑氏也同意地点头:“行,就跪着吧!”
林玉瓒也没再进一步求情,反而拆起老家的来信。
与此同时,郑氏也话锋一转,说起老家的来信:“你大伯来信说,村里今年收成不错,每家每户都将自家晒的山货与野菜拿出来了,这里是每家每户出了多少,你大伯已经折成银子给他们,以后记得将银子还给你大伯。”
林玉瓒瞧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乃是族老所写,信里大同小异,不过加了几句让他在困难就直说,莫要强撑。
他叹息一声,似觉得自己坑了小侄子,继续说情:“祖母放心,这钱我会还给大伯父。祖母,您既然罚了虎哥儿,也罚我吧!他一直在我身边教养,这赌钱之事,我也是知晓的,只是未拦着,我也有错!”
郑氏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罢了,我不罚了,虎哥儿起来吧!”
“呜呜呜,小叔叔,你对我真好!”小少年感动地痛哭流涕。
小以宁:→_→,虎哥儿真可怜,成了play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