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赚了这一大笔钱,人也变得懒洋洋的。
春雨好几次催着进山打猎,江河都不乐意动弹,我跟小玉姐姐忙着造小孩呢。
刘二也跑了,他现在手上有五百块,那也是一笔巨款了,春节期间打个分毛的小牌,够他输到猴年马月了。
他这个牌技不怎么样的土豪,也成了十里八村最受欢迎的的坐上客。
只是春节过年,男人们牵着牲口上山倒套子,还得再干一个月,雪快化的时候才会下山呢。
刘二输了二百多,手上还剩下一半呢,结果让他打开了新天地,跟好几个村的寡妇都扯起了犊子。
这年头没有小姐,也没有哪个经营场所敢干这种事情。
但是,定点帮扶一下生活过得困难的寡妇,小媳妇儿啥的,倒也不算个事儿。
把日子熬下去才是正经的,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懒洋洋的日子过到春风起,刘二也毛干鸟净地回来了。
裤兜比脸都干净,自然也就不受寡妇,还有需要拉帮套的人家待见。
你刘二就算是大混子又能咋地,这点事儿还不是为了生活,谁特么乐意让你白干呐。
刘二受了刺激,把枪擦得锃亮,非要拉着江河去岭北,高低把那头老虎打了。
野猪狍子那百八十块的收入,他现在都看不上眼儿了。
江河也有点飘,颇为心动,老虎可比豹子值钱多啦。
江河也把枪擦好,子弹备好,家伙什也都准备利索了,正要出门呢,就见仨人骑着自行车进了村。
三辆崭新的自行车,让村里的孩子们很是开心,跟着一个劲儿地跑,然后三人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来者正是郑明仕,后头的年轻人是他的小舅子小胡,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面带几分威严的小老头,那是他的老丈人老胡。
郑明仕把自行车一停,向江河兴奋地说:“小江,你的自行车,我老丈人搞到了自行车票,直接就给你买来了,一辆车一百五十块……”
江河瞅着这三辆二八大杠加重自行车,乐得合不嘴,赶紧招呼苗小玉赶紧给拿钱。
郑明仕一摆手:“钱的事儿不着急,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啊!”
江河一瞅他们夹在自行车货架子上的水桶、铝丝编的大笊篱一样的长杆抄兜,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现在起了春风,大河也都快开化了。
这个时候,正是捞的好时候。
这个时候的将醒未醒,在窝里抱着团呢,最适合掏窝了。
不得不说,堂堂贮木场的场长,你也是真有瘾啊。
他的小舅子和老丈人,也是真没个正溜啊。
因为,两人都是公职,人家老丈人,还是牙林那边的小领导呢,要不然的话,郑明仕也没资格当上贮木场场长这个放屁油裤裆的位子啊。
江河喜欢进山打猎,但是不乐意下河。
因为下河不确定性太多了,水又冷得厉害,一个不好,是真淹死人啊。
大兴安岭的大河沟塘子这种水深的地方,可比山里的野牲口凶多了。
野牲口咬死一两个,那水里就得淹死七八个。
但是,人家自行车都给买来了,钱不钱的不重要,关键是他紧俏,这人情不能不还呐。
“那还说啥了,走吧!”江河立马就应了下来。
老胡兴奋地说:“刚来的时候,在村外头转了两圈,我看好了两个地方,那窝肯定多。”
“哪啊?”江河问道。
“村东边的树趟子里,有好几个沟塘子,还有不少塔头,那地方最适合聚窝了。”
江河竖了一根大拇指:“大叔真是好眼光啊,你说得没错,那地方贼多。”
老胡得意洋洋,一副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的样子。
仨人只推着一个自行车,带着水桶啥的,溜溜哒哒地出了村。
春风已经把阳面的雪已经吹化了。
听起来是不是挺暖和的?
不不不,大兴安岭的春风就像后妈,啪啪地抽脸,能把脸和嘴唇子都吹出裂口子来。
直到钻进了林子里头,这风才小了一些。
树林子里的沟塘子,有的地方叫池塘,但是他们选的这个地方,这个塘子比较大,长宽都有几十米的样子,表面还冻着冰呢。
要说捞,江河他们这些本地人,都比不上老胡。
老胡在冰面上转了一圈,就选定了一个靠着塔头的地点。
“这地方,肯定有窝,没有我把塔头吃了!”
江河笑道:“大叔的眼光真毒啊,这地方下面都是塔头的泥和草根子,就乐意在这地方聚窝了!”
春雨拎起镐头就开始刨冻。
这个时候的冰特别好刨,轻轻一碰,立刻就碎开了,里面的冰茬都是坚茬的,亮晶晶的像一根根水晶柱一样。
把冰刨开,老胡抄起铝丝网兜,探到水下,在岸边的淤泥里头探着。
“诶,来货了!”
老胡欢呼了一声,大网兜往下一扎一捅再一转,然后往回一掏再往冰面上一扔。
一大团淤泥当中,十几只聚在一块缓缓地蠕动着,伸腿儿撂胯的,给人一种麻痒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捞出来,都是一对一对的。
拳头般大,肚子鼓鼓的,大腿儿圆溜又紧实的,这是母抱子,也就是母。
在母抱子的后背上,还紧紧地抱着一只又瘦又小的,这是公狗子,也就是公。
公在肉没肉,要油没油,也就小崽子们会用火烤了,吃个腿儿。
江河他们带着这么专业的工具出来,要是把瘦了巴叽的公狗子也带回去,会惹人笑话的。
只抱那胖的乎的母抱子捡进水桶里,又瘦又小的公狗子,直接就不要了。
不过春雨还是把这些公狗子也捡了,说是回家喂鸡。
秀婶子特意养了十来只鸡,说是给江河补身子的。
春雨一边捡还一边叽叽歪歪地说,我妈对你不是一般的好。
江河一瞅其它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大怒,我跟秀婶子可是清白的。
在一阵欢笑声中,咯嚓一阵冰层摩擦的声音,正在捡的郑明仕踩塌了竖茬冰面,忽通一下掉到了水里。
“救……咕噜!”
郑明仕连救命都没有喊出来,直接就消失在冰洞里头。
他的小舅子小胡惊呼了一声,一个前扑去抓人,结果碎了一个洞的冰面格外不结实,哗啦一下碎了一片。
小胡像一条大鱼一样,出溜一下,也跟着钻下了水。sxbiquge/read/73/73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