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已经不在人生，助理如果看到她的直播，一定会联系她。
对她们这六年来建立的感情，时念真有这个自信。
时念真盯着浮在半空的手机，问：“我的直播，没有推送至我的世界，对不对？”
“是的，”佩内洛普回答。
“根据测算，跟您处在同一困境的人，根本没法以娱乐的心态看待您的直播。”
“看到您的强大，他们会嫉妒。”
“看到您的食物，他们会贪婪。”
“看到您的好运，他们会扭曲。”
“为了友好的直播环境，我从未向您所在的世界推送您的直播。”
时念真点点头。
这个思路是对的。
她直播至今，只感受过一次不和谐声音，但如果她在本世界开了直播就不一样了。
目前又是杀丧尸，又是囤物资，在丧尸群里出入如无人之境的末日日常肯定就不能播了。
太平盛世，过得比别人好尚且会引来嫉妒。
更何况法律崩坏的末世？
末世的绝境，网上肯定人人键盘侠。
而她又不能拉黑......
诶，等等，她是不是有“主播与狗”的职业技呢？
按照技能描述，粉丝榜上的粉丝会维护她。
但作为主播的她，粉丝都是异世界人。
如果吵起来了，势必会引起本世界与异世界人的对立，如果异世界的人气不过，跑过来攻打蓝星怎么办？
她可以与异世界交流的事，也势必暴露给本世界的人。
必然会给她惹来无数麻烦。
时念真眉头皱了起来，当下就在本世界开直播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但她又想，
万一助理还活着，万一助理需要帮助？
她就算不能马上跑过去救，也可以远程提供食物和武器。
助理张扬，是她当亲姐一样的人。
在她眼里，已经是半个家人了，比张晰晰的关系还近。
如果张晰晰都能跑大老远来救她，她就不能为助理做点什么吗？
时念真陷入沉思。
到底有什么办法，既可以不露富，低调又安全地吸引来末世的观众？
时念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搬空了一家超大型商场，走进隔壁的高级礼服定制商店开始搬各种名贵布料，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末世了，观众绝望又愤怒，会想看什么？
会想看她大批大批的占有各种食物、高档衣服、金银珠宝吗？
当然不是！
观众想看比自己过得差的寻求安慰，以及看能帮助自己过得好的谋福利。
她要么卖惨，像一朵廉价塑料花被各种人占有欺负；
要么酷酷杀丧尸，教大家赤手空拳杀丧尸，利用身边物品制作末世能活下去的武器；
要么直接末世直播卖货，物资即刻传送到观众面前，一定能一炮而红，吸引最大范围的围观。
第一个时念真不会做，第二个时念真教不了，第三个她倒是做得到。
但麻烦也会吻上来。
她可能会被道德绑架，会被威逼利诱，会被苦苦哀求，会被高捧神坛，甚至被切片研究。
一对一即时发货可以用异能遮掩，如何应付各路牛鬼蛇神才是真正的考验。
她的实力足以应付这些麻烦了吗？
时念真没有自信。
天近黄昏。
她搬空了附近街区所有商店，坐在外滩围栏上，一边看江景，一边吃一盒自热米饭时，才惊觉自己钻了牛角尖。
她何必面对大众，直接精准推送给助理张扬不就好了吗？
她有佩内洛普在手啊！
到底是在烦恼些什么？
这样的话，就不是面向大众的直播，而是单向的视频电话了！
可以避免所有麻烦。
时念真立即把今天打的丧尸挂到直播间，拍卖时间十分钟。
【哇哇哇哇～三万多斤丧尸，只给拍十分钟？】
【真真你在着急啥？】
【我我我我我，我没准备那么多钱啊～挂个数量少的呗。】
【今天的吃播也很短，才吃了一盒饭，我代表广大观众要求加时。】
【深渊主宰大佬快来啊，真真她吃了一点点就想跑，你快留住她～】
【你想留就打赏星舰，竟敢喊深渊主宰，你不要命啦？】
【就是，大佬跟你看同一个主播就让你飘了？快点撤回，别劳烦大佬跨世界杀你。】
“各位，我突然想到一件十万火急事要去做，我尽量明天也找机会播。”时念真说。
十分钟一到。
时念真也没看具体拍了多少，直接下播。
“本场直播结束——”
“这步跳过，直接入账。”
佩内洛普的结束语刚起了个头，时念真就打断了她。
“是，入账完毕。”佩内洛普说。
“现在我要在本世界开一场直播。”时念真严肃认真地说。
“您确定吗？”佩内洛普立即问，“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时念真没理会它的话，直接说：“这场直播不用推给大众，我要你精准推送给一个人。”
“谁？”
“我以前的助理张扬。”
“请稍等，正在开启通道定位。”
时念真安静等着。
五米外只有丧尸围过来，但又碰不到时念真的不敢嘶吼。
“定位失败。”
“诶？”
时念真猛地抬头看向手机，惊讶出声，“怎么会失败？”
她才说完，猛然反应过来，怔讼问：“她不在这世上了吗？”
“无法确定。”佩内洛普说。
“说清楚。”时念真说。
“我得到的反馈是，本世界正在使用手机的人中，没有您的助理张扬。”
时念真皱眉。
这个情况是她欠考虑了。
除了不在人世，如果张扬跟她之前一样，手机不在身边，确实也看不到她的直播。
那只能通过张扬身边的人了。
所以她还是只能通过直播，拥有广大的知名度，最好有个热搜，让所有人都讨论她。
这样，只要张扬还活着，就会知道她也还活着，她们总会有联络上的一天。
那这就要继续之前的思考了。
如果改变不了环境和观众，那反过来呢？
什么样的人在直播时，人们会有所顾忌，不会对她有那么高的道德期待，不敢乱提要求，说话也会再三斟酌，不敢轻易对付？
最好是别人求着她直播。
答案就摆在眼前。
一个实力强大，神秘莫测，又手握资源的恶人。
就像深渊主宰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