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齐轩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串乌黑的念珠死死攥在手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着四周漆黑的海面色厉内荏地尖声大叫:“什么东西?!滚出来!给你齐爷爷滚出来!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沈清鸢和沐红衣吓得花容失色。
几乎整个人都要缩进陈二柱怀里。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尖叫出声。
陈二柱再次闭目。
眉心处隐约有光华流转。
更强大的元神之力仔细感知着周遭的一切。
几个呼吸后,他睁开眼。
沉声道,声音强行压下了那一丝波动,恢复了镇定:“不是活物作祟。”
“是这片水域本身的问题,这里的海水在自行朝着一个方向缓慢而坚定地流动,无声无息,但力量庞大,我们无法抗拒。”
听他这么说,夏翼几人稍微松了口气。
但心依旧悬在嗓子眼。
无法抗拒的未知,同样令人恐惧。
夏翼急忙问道:“师父,那……那现在怎么办?”
“难道就任由这船把我们带到那鬼地方去?”
沈清鸢和沐红衣也抬起头。
泪眼汪汪地望向陈二柱。
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恐惧。
齐轩也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手里还死死捏着那串念珠,指节捏得发白。
陈二柱沉吟片刻。
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片越来越近、越是美丽越是显得妖异的璀璨光点。
语气依旧冷静得让人心定:“水流力量庞大,强行逆转绝非易事,徒耗力气。”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顺其自然,我倒要看看,这船究竟想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都稳住心神,保持警惕,但不必过度惊慌,问题应该不大。”
他的话语仿佛带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听到他沉稳淡定的声音,夏翼几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纷纷点头。
尽管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
齐轩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忙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发颤地附和:“对…对对!陈先生说得对!”
“说不定…说不定这就是正常流程呢?是通往宝藏之地的必经之路!”
“咱们……咱们说不定就走大运了!”
只是他那颤抖的声线和苍白的脸色,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恐惧。
沈清鸢紧蹙着秀眉。
美眸中的担忧之色更浓。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沉默地更抓紧了陈二柱的胳膊。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小船被那股无形的庞大暗流推动。
无声而迅速地驶向那片发光区域。
越是靠近,那些幽蓝色的光点就越是明亮,也越是显得巨大。
逐渐能看清它们似乎是一种……灯笼的轮廓?
十几分钟后,小船终于彻底驶入了这片梦幻与诡异交织的区域。
而当他们真正看清那些发光体的真面目时,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惊得目瞪口呆。
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几乎忘记了呼吸!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那根本不是什么自然光点,也不是什么宝石明珠,而是一个个漂浮在海面上的、造型极其古拙诡异的灯笼!
每个灯笼都有南瓜大小,似乎是用某种淡黄色的、半透明的皮纸精心糊成。
灯笼壁上用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朱砂,描绘着扭曲复杂、难以辨认的古老梵文!
每一面上还都雕刻着一尊闭目盘坐、表情或悲悯或肃穆的微型佛陀浮雕!
灯笼里面也不知道燃烧着什么诡异的灯油,散发出幽冷而稳定、令人心悸的湛蓝色光晕。
在海面上静静漂浮着,纹丝不动,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守墓者!
放眼望去,这样诡异无比的灯笼,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布满了目光所及的整个海面。
一眼根本望不到头,数量何止成千上万!
它们无声地漂浮着,组成了一片幽蓝色的、死寂的“灯海”!
这景象,美得令人窒息,仿佛梦境!
却又诡得让人脊背发凉、头皮炸裂!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氛围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攫住了船上每一个人!
“我…我的娘啊……”夏翼倒**凉气。
感觉牙齿都在打颤,声音发干:“这…这**是谁搞的?”
“弄这么多灯笼飘海上?开……开鬼市吗?!”
“真他**吓死人不偿命!”
齐轩脸白得像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
牙齿咯咯作响。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筛糠:“邪门…太邪门了……”
“这比帮主说的那些……吓人多了……”
“帮主可没说过有这个……”
沈清鸢强忍着心脏狂跳带来的心悸。
急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都别出声!收敛气息!”
“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些灯笼……让我感觉极其不舒服!”
但夏翼在最初的极致震惊过后,看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一个灯笼。
年轻人的莽撞、好奇心和一种想要打破这恐怖氛围的冲动,反而被勾了起来。
他忽然咧嘴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恐惧,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嘿,瞧你们吓得!”
“不就是几个破灯笼嘛!做得还挺精致!又不会咬人!”
“难不成还能从底下蹦出个女鬼来给爷唱曲儿?”
说着,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拿起手边的船桨。
朝着离船最近的一个灯笼,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捅了一下。
“夏翼!你干什么?!住手!”沈清鸢惊得低呼。
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怕啥,我就捞一个上来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夏翼说着。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胆大,或者纯粹是手欠,用船桨熟练地一拨一勾。
还真就把那个灯笼拨到了船边。
他俯下身,屏住呼吸。
伸手一把抓住了灯笼冰冷的提手,将其提到了船上。
还得意地晃了晃:“瞧,没事吧?就是有点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