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 第1005章 大军启程南下

月黑风疾,

冷风一吹,官道上众人不禁打了哆嗦,尤其是领兵的校尉,望着眼前的老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从未听说侯爷在京城设立商队,但是老夫人却不一定了,侯府行商,可都是兰姑娘和舒姑娘负责,尽人皆知,

但也不敢耽搁,翻身下马,从身后兵丁手上抢过火把,往前伸了伸,在火光照耀下,金令牌闪闪发光,另有侯府编写的纂字,校尉脸色一变,却是侯府金令,立刻跪拜在地,

“平遥城游骑,左翼校尉山云鹏,拜见侯爷万安,拜见老夫人万安,”

随即,

身后大批的骑兵,立刻也随之下马跪拜,一同山呼,

不光商大大惊失色,就连乌进孝都有些不明所以,拉着自己两个儿子一并跪下,

商大反应也不慢,立刻收回金牌,赶紧扶起校尉,道;

“大人快快请起,小的不过是商会会长,此番也是奉命前来,既然侯府有铁律,自然不好违背,只叫他们交上税银即可,”

说完,还打眼瞪了乌进孝几人一眼,

山校尉起身,有些话也不好多问,给身边亲兵点点头,随后,围跪拜此处的士卒,全部起身,

“敢问会长贵姓?”

“不敢劳烦大人客气,小人姓商,家中老大,叫商大,”

商会长也没托大,抱拳回道。

“好,既如此,一切按照商会长所言,另外,不知会长可有侯府其他交代,本校尉乃是侯府左翼亲兵,若是方便,本校尉可去传令,”

山校尉眼神炽热,身后的士卒更是如此,商大眼神一眯,看来,侯府势力,已经遍布整个关外了,

“倒也没有其他的事,小的只是初次跑个商队,贩卖商会货物,其他的事,小的怎敢插言,”

这也说的没错,自从归附侯府以来,商大更是无心其他的事,专心负责商会买卖,就连商会用的那些伙计,一般也都是由老夫人授意,让荣国府**奶安排人,其他的,也只有夫人过问账目,自己可不敢胡乱插手,

但瞧见众人的眼神,想起侯爷交代的事,就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

“大人,还真有一事,这是侯爷交给小人的,说是给乌夫人的信件,不知这位乌夫人在何处?”

山校尉眼神一愣,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信件,不由得咽了下唾液,乌夫人不就是那位女真族长,如今住在平辽城,并且还有一部分游骑驻扎在平遥城,专门负责清理那些走私的商队,

“咳咳,乌夫人在平辽城了,信吗,本校尉代为通传,商会长的货物,可直接送至平遥城的南城货站,老夫人早有交代,至于这位乌庄头,可以回去,但是税赋定要补齐,”

“是,是,小人一定补齐,补齐,”

乌进孝已经满头细汗,点头应道,见到事情解决之后,山校尉接了信封,翻身上马,带兵而回,

这一走,

周围那些商队掌柜的,全部过来寒暄,却被乌庄头呵斥驱离,人走后,这才抱拳谢道;

“谢商掌柜,不知商掌柜,”

还想多说几句话,却不知商大仅仅抱拳客气,

“乌庄头,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掌柜,要不是贾芸出声,此番也不会出手,倒是乌庄头,明知关外的规矩,还保佑侥幸心理,还真是,”

摇下头,不言而喻,乌进孝听罢,脸色有些昏暗,讪讪一笑,但瞧见后面的贾芸竟然也跟了过来,虽然好奇,此番事之后,心中惧怕,只能拱了拱手,谢道;

“多谢商会长,多谢芸哥儿,此番不是说话之地,有些事不能明言,”

想了想,乌进孝也真的没胆量再多言,越是了解的多,越是胆寒,

虽然商大和贾芸有些奇怪,不过都是萍水相逢,就算国公府上的人,他们二人并不想真的节外生枝,所以,客气一番过后,也回了自己营地,

“商会长,还是您老厉害,”

贾芸感慨一番,不走商,也不知道商路难行,

“是主子厉害,倒是那位乌庄头,应该是有事藏着,若是回了关内,你还要留心一下,明日里到了平遥城,货物装车完,立刻回去,”

商大眼神明亮,内里的事,不好打听,尤其是国公府的事,但眼前的人就是贾家之人,或许可以打探一番,贾芸点点头,应道;

“是,商会长,贾芸明白。”

二人拨弄一下篝火,回了营帐休息,

另一边,

乌进孝阴沉着脸回了营地,两个儿子更是一脸的担忧,想回关内也是不易,

“爹,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回去补交税银了,这一趟货物怎么都是赚的,宁国府主家那边还是要去汇报,若是珍老爷问起,还需要细说,哎,”

什么事啊,本以为关外庄子无人顾忌,没想到洛云侯掌权之后,赚银子机会有了,但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另有其他事,关外知晓,关内未必不知晓啊,

“爹,那不是要少赚了不少,”

乌向文满脸不情愿,却被乌进孝一个巴掌抽了过去,骂道;

“银子赚不完,命可就有一条,刚刚那位官爷说的乌夫人,就在平辽城呢,别说你不知道那些风声,”

“呃,知道了,爹,”

回了营长,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明光高升,

初静的郡城,已然响起了号角声,

郡守府内,张瑾瑜早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披甲换成轻甲套在身上,

屋外,则是京营诸将在等候,打开屋门,众将皆是满脸喜色抱拳唱喏,

“侯爷晚安,”

“嗯,都准备好了?”

随口一问,就把目光看向站在最外侧的京南将军顾平,

“回侯爷,怀州末将留下五千兵马守城,其余大军已经南下,缓慢行军,”

顾不得一路劳苦,顾平接到侯爷传令,立刻整军南下,自己却带领着亲兵,疾驰郡城,于侯爷帐前听用,

“好,既然顾将军来了,那么下一步也就好办了,诸位,郡城由宋将军领军五万留守,林州,则是由段将军领军五万攻取,钦州,则是由殷将军领军五万攻取,剩下大军,则随本侯南下卫州,顾平所部为先锋,先行之。”

“是,侯爷,末将遵令,”

众将大声应和,抱拳离去,

这一走,殿内顿感清净,也不知道是不是福灵心至,忽然一个念头生起,南面平叛,或许异常顺利,

此时,

兰月儿业已经穿戴整齐,并且身后背着包裹,再往后,是晋王殿下和夏雨,也一并寻来,见到侯爷刚刚所言之事,晋王不免有些好奇,问道;

“侯爷,不是说要休整两日,再行南下的吗,为何匆匆出兵,可是出了变故?”

毕竟刚打下城池,安排不少士卒搜刮全城,这还没搜完,几乎整个郡守府,都快被金银贵重物品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满屋子都是,也让晋王心中大骇,都已经被太平教的人搜刮一遍后,竟然还有如此多的银钱,实在是不可置信,

“嗯,殿下慧眼,还真是有情报,顾平昨夜领兵到了郡城,有斥候来报,说是白莲教怀州的兵马,全部驰援郡城贼军,可半路上,白莲教那些人调转马头,去了林州城,所以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必动,既然贼军调兵遣将,趁此机会,我等应南下攻城拔寨,断其后路。”

换句话说,张瑾瑜并不想直接东进,毕竟白莲教少说也是曾经天下第一大教,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不如逮着已经半残的太平教余孽,穷追猛打,最后再合围白莲教逆贼。

晋王眼前一亮,果真是洛云侯的威名,就连白莲教逆贼,都闻名退避三舍,若是真如此,收复京南各地,不是难事,也能缓解朝廷压力,就是这些银子,

“侯爷,既然要走,那郡城各处搜刮出来的银子和贵重之物,如何处置?”

张瑾瑜眉毛一挑,搜刮出来的银子和贵重之物,能有多少,被朝廷的人拿走一些,又被太平教的人搬空了府库,剩下无非是刀刮骨髓,能吸出多少油脂,

“殿下勿扰,本侯留下宋雨田驻守郡城,尤其是看管那些财物,务必细细记在账册内,日后全部分给南下士卒,这是早已经和众将士说好的,岂敢失言,另外,搜出来有多少财物?”

张瑾瑜忽然有些好奇,想来不过是百万两白银,多是富户豪商留下的,

谁知,

问完之后,就看到晋王欲言又止,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道,

“侯爷,林山郡各处的衙门府库,除了粮食,剩下的金银细软早就空了,可是侯爷曾说,三日不封刀,搜刮财物全部均分给南下将士,所以,进城之后,几乎所有士卒都在搜刮财物,笼统算了一下,不说那些文人字画,古董重物,仅仅是白银,就从各处宅院,挖出来四百万两白银,剩下的人还在挖,说是有不少,另外,”

晋王从怀中抽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沓银票,道;

“还有没带走的四海钱庄大通票,约有八十万两,里面有印记的不能用的,也有六十万两,都在这,还有宋大来报,说是顾将军从怀州,宋将军从陈州,也各自送来超过百万两的银子,”

说完还把盒子往前推了一下,别说他人,瞧得张瑾瑜几乎是瞪大眼睛,**,这么多,不算那些古玩字画,单单是银子,就有六百万两,忽然想到上一世明朝,怎么记载来着,皇上募集军饷,各家各户哭穷,二百万两军饷募集十分之一不到,等谁来着,反正是义军打到京城,占了京城之后,在皇宫搜了一圈,连个值钱的玩意也见到,

反倒是在京城那些勋贵世家,搜刮一圈,据传是搜出来,光是白银七就有千万两之巨,震惊天下,或许说,林山郡城这边的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朝廷府库早就搜刮干净,那些城中大户人家,埋的银子可带不走啊,

“啊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京南百姓饿的易子相食,衣不遮体,没曾想却在这些乱地之中,还能挖出这么多银子,果真是好官啊,啧啧,既如此,”

张瑾瑜嘴角一翘,把手伸过去,拿过那带有印戳的银票,剩下的,往后一推,

“剩下的这些,殿下拿着回去零花,带印戳的,是四海钱庄独有暗记,但到了本侯手中,谁也不能把这些吞了,此番京营死伤那么多人,留下一家老小的不在少数,这些可都是救命用的,”

张瑾瑜也不是说说,等回了京城,把这些拿去四海钱庄换银子,不给都不行,这番举动,晋王脸色涨红,他哪里见过那么多银票,正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张瑾瑜随手一推,而后想想,走进了偏殿,这里就是放置搜刮而来的金银器物等,

打开一个箱子,满满当当放置一小箱白花花的银子,冲着门外亲兵士卒招招手,就有几人进来,

“侯爷,”

“嗯,把这一箱银子,抬到殿下马车上,”

“是,侯爷,”

两名亲兵一抱拳,就把此箱搬着抬了出去,晋王周鼎在身后瞧着,欲言又止,却见侯爷又打开其他几个箱子,珠光宝器,多是金银玉石,金钗玉镯,看也没看,指了指三处小箱子,身后亲兵自觉过去,也随之抬了出来,

“侯爷,这是做什么?”

周鼎没忍住,小声问询,

“殿下,自然是您拿着回去慢慢欣赏,这间屋子里的,放的都是上等之物,臣就任三位王爷府上大统领以来,并没有尽心尽责,今日正好,借花献佛,给几位殿下,准备点贺礼才成,大殿下更是辛苦随臣一路奔波,自然要多拿一些,”

张瑾瑜迈步走了出来,这一屋子的财物,可都是他的,有些话,有些事,不能明着安排,但晋王殿下能把那些银票拿出来,可见其心性,还是初出茅庐,要是换成那些老狐狸,别说什么银票,箱子都能给贪了,

“也罢,一切听侯爷的。”

也不知是不是侯爷海域中听,周鼎只觉得心情舒畅,念头通达,可惜,仅仅京南一地,就有那么多的**污吏,那京城百官,岂不是,几乎是瞬间,心情自然又是低落,

“殿下,走了,天下事那么多,理不清的,这些银子,要臣来说,可是算是帮了大忙的,一名士卒战死,朝廷给的抚恤银,并没有多少,所以,作为主将和主帅,能多搜刮一些,就搜刮一些,京营士卒多是京城人氏,一家老小可都是指望着他,若是没有处理好,家中之人一闹,朝廷还有何来脸面,”

此中的事,几乎是约定成俗,都说匪来搜一遍,兵来梳一遍,那是不得不搜刮,

“侯爷言语之意,小王也知晓,只是没想到,京南官员和士绅,竟会如此行事,死得不冤,孤都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晋王跟在身后,气的脸色铁青,这天下,就是被这些**污吏给祸害了,可又无可奈何,杀不尽的**啊。

说着话,

一行人已经出了府衙,在府门前上了马车,而后亲军护卫,准备在南城门汇合大军,一并南下,

随着城内号角声响起,城南兵甲碰撞声,渐渐远去,几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主力大军向南,分兵则是东出,一时间放眼望去,雄兵如此,谁与争锋。

遥望大军启程,车内,又是恢复枯燥无味的时候,

张瑾瑜摸过车内箱子里的玉扳指,晶莹剔透,是上等的黄玉做成的,戴在手上,温润清凉,怪不得那些勋贵世家老爷,都喜欢这个,再看晋王殿下,坐在那闷不做声,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世间多是不平事,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文火慢炖,不可急躁,这些**污吏,哪个不是老奸巨猾,表面上看着困苦,但真的是要抄家的时候,这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眼红呢,”

刚刚命亲兵搬上马车的几个箱子,就在众人眼前,张瑾瑜把几个箱子打开,珠光宝气,借着车窗溜进来的阳光,许些器物闪闪发光,极为耀眼,越是如此,晋王越是心中烦闷,

“侯爷,若是为官,都是为了此物,那朝廷天下科举选才,又有何用意呢,”

还不如不选,那些看似青年才俊者,能有几人固守本心的。

张瑾瑜又是笑了笑,把箱子合上,转头对着兰月和夏雨道;

“你们二人,看上的尽管拿,能用才是好的,不能用,只藏着,不过是死物。”

“谢侯爷,”

夏雨二人脸色古怪,也没有拒绝,不过就是一些身外之物,随即,二女打开箱子,就在那光明正大开始挑选,瞧得晋王有些尴尬,

“殿下,话不能这样说,科举取仕,就是打破了世家垄断,天下寒门有个出头之路,还能对那些世子造成影响,所谓千里做官,不为财还能为什么,俗话说天高皇帝远,那些偏僻之地为官,甚为困苦,不能太过苛责,但如京南一般,不顾百姓生死酿成大祸的,必须杀一儆百,震慑天下,”

“这,侯爷的意思是?”

晋王忽然脑海中想到一人,京南布政使于仕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