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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可没闲情帮你理账本。”
她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替他打理府邸。
何况她又没和他成亲,如此行为总会招人非议。
“随你。若是你想要整个公子府,我随时双手奉上。总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萧渝郑重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话说得太过暧昧,姜子鸢心头一跳,下意识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二、二公子空口无凭,若是耍赖怎么办?”
“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子鸢若不信……”萧渝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暗哑,朝她凑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本公子便以身相许。我人都是你的,这还能有假?”
姜子鸢耳根瞬间发烫,慌忙道:“我信!我信便是!”
虽然知道萧渝不过是故意吓唬她的,但她也并非怀疑他。不过是同他开玩笑罢了。
萧渝这才满意,唇角微勾,懒洋洋地拉开了些距离。
随即他又轻轻握起她的一只手,轻柔道:“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姜子鸢疑惑地看向他。
“此前受伤后,可还有什么不适?”
“别担心,没什么大碍。”她抽回手,语气轻松,“虽说灵活度不及从前,但诊治不成问题。”
萧渝突然问及她的手,多半是想让她去为他人治病。
而且,恐怕不是普通的症状。若不然,哪里需要到她出手。
虽然话说得轻松,可她心里也很清楚:若是遇到那种疑难杂症需精细施针,她未必能万无一失。
况且,短时间的施针尚可应付,若诊治耗时过长,她的手指恐怕难以支撑。
正因如此, 当戚景卓提出要和她学针灸之术时,她才欣然应允。
万一她日后无法施针,这门绝学也不至于失传。
“我……”萧渝开口,目光紧锁她的神情,“想请你为一人治病。”
萧渝很少说话吞吞吐吐的,想必这人极为重要,或是病情棘手。
也难怪今早突然送她东西,原来是打有主意。
“哦?原来二公子今早送我东西,是打的这个主意?”她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不能让你白干活。”萧渝笑吟吟地接话,坦率承认自己耍了点心思。
“呵,一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了?”她故意反问,语气带着调侃。
“放心,绝不会让你亏本。”萧渝抿了抿唇,眼神认真。
姜子鸢本就没打算计较报酬,萧渝的事,她自然会尽力。
于是她收敛了玩笑之色,正色问道:“说吧,为谁治病?”
“还记得孟北棠吗?你见过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是他师妹病了。”
孟北棠……姜子鸢当然记得。
那夜萧渝将重伤的孟北棠带到广安堂让她医治,孟北棠在广安堂养了好几日才离开。
虽然只有短短数日接触,但她对他印象极深——孟北棠的身形轮廓,与萧渝颇有几分相似。
她尤其记得一幕:孟北棠曾独自站在广安堂后院的紫藤花架下,背对着她。那一瞬间,逆着光的身影轮廓,险些让她以为是萧渝站在那里!
这究竟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似?她没敢和旁人提起,更不敢和萧渝说。
若让他知晓自己竟将别人错认成他,依他那性子,怕又要莫名其妙地拈酸吃醋了。
此刻听闻是孟北棠的师妹病了,姜子鸢心中明白。
孟北棠是萧渝的心腹,想必是不好意思亲自来请她,这才托了萧渝出面。
“她的病症很棘手?”她问道。
“嗯,”萧渝点头,神色凝重,“连戚先生也无计可施。”
姜子鸢没有注意看萧渝担忧的神色,只是担心这病到底有多棘手,连戚景卓这位神医传人都束手无策。
“先让我去瞧瞧,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医治。”
她是大夫,不是神仙。
“嗯,等我安排好,让人接你过去。”
“好。”姜子鸢也没询问,那病人此刻在哪儿。
她相信萧渝会安排妥当,她等着便好。
“……子鸢。”
“嗯?”
“谢谢你。”萧渝的声音低沉而认真。
“我这没开始治病呢,你就道谢了?”姜子鸢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望向他。
虽说孟北棠是萧渝得力属下,可也用不着他代属下致谢吧?更何况,那病人还只是孟北棠的师妹。
“嗯,那就等事成之后,再好好谢你一次。”萧渝唇角微扬,将她轻轻拉入怀中,给了她一个短暂却得力的拥抱,随即松开了手。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沐浴歇息。”他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利落起身站好,“我走了。”
姜子鸢也连忙跟着站起,送他至房门口。
“舍不得我?”他脚步一顿,條然转身,不用分说地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谁舍不得了?你快走吧!”姜子鸢脸上微热,作势要推开他,还故意冷哼了一声。
“口是心非的丫头!”萧渝低笑,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不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浓重的夜色里。
消失得如此快,自然是施展轻功“飞”走的。他这人一向不走密道,嚣张惯了。
姜子鸢倚着门框,望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夜风微凉,她才转身回屋,唤来幽莲备好热水。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驱散了深夜的微寒,惬意得她几乎要哼出小调。
沐浴完毕,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翌日清晨,姜子鸢收到了破九送来的一个精致木匣。
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萧渝府邸的地契,连同他在京城的几处宅子,以及其他地方的地契,大大小小竟有二十余处。
姜子鸢不禁疑惑:这么看来,萧渝也没那么穷呀?
可为何会拖欠手下人的月例?
她不知道的是,萧渝原先的宅邸产业其实更多。为了支撑血月堂的运转,他已变卖了一部分家产。
然而,单靠卖宅子来维持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无异于坐吃山空。
因此,血月堂才陆续开设了酒楼、码头、茶楼等营生。只是前几年经营不善,多有亏损,近来才有些好转。
更早些年,他还需供养廓州的军队,那些庞大的开支,也尽数出自府上的账目。这才不得不拖欠功一等几个近身侍卫的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