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走进来的男人,眼神晦涩锋利,他淡淡扫了病房内一眼,有股强势的侵略感瞬间蔓延开来。
最终,那目光停留在了枕月被抓着的手腕上。
枕母惊觉,猛然松开了手。
她嗓音颤抖地问着面前的女儿,“你......你还把他给一起带来了?”
枕月转动了一下自己发酸发疼的手腕,她低声回答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他身为孩子的父亲,难道不可以陪我一起过来吗?”
秦珩洲顺势站到了枕月的身旁,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搂住。
“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枕月忽然开口说着,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直道:“理由是我不想。”
──她怕她后悔的是不生。
现在,能跟这男人有点羁绊,就有点羁绊吧。
大概她是真的“假戏真做”了。
这话瞬间就惹毛了枕母,不过,她也不再向先前那样声嘶力竭,只是眼中的愤怒都一点一点凋零,最后丧失了所有光彩。
她毫无起伏地开口道:“枕月,你知道我现在看你像什么吗?”
“叛逆、不听话、更不懂事的女儿,你未来一定会吃尽苦头的。”
竟然会被这样“诅咒”。
枕月舌尖抵住了自己的牙齿,轻笑一声。
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改变的,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妇人,一字一顿说道:“还好你还有个听话的儿子。”
“不是吗?”
病房内的温度突然间冰封起来。
枕母死死皱紧着眉头,仿佛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半晌后,她指着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病房门,大骂道。
──“滚,你给我滚!”
“再也别让我看见你,就当我从来都没有过你这个女儿好了!”
枕月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在止不住的轻颤着。
她详细地端详了一下自己母亲的脸。
知道她刚才说得不是假话。
至少,让她滚的那一句,绝对发自真心。
或许她好几年前就想这么做了吧。
枕月点了点头,打算照做。
她冷漠地别过了身。
秦珩洲则是敛起了眼。
按照他对这小姑娘倔犟脾气的了解,她如果现在真的走出了这间病房,不说一辈子,至少这三年五载之内,是绝对不会再踏进一步了。
也绝对不会再见她的母亲。
即便心里懊悔得要死,也只咬紧嘴唇不说话。
秦珩洲到底还是抬起了一条手臂,拦住枕月的去路,后者朝他瞪起了眼睛,似乎要把此刻心里的怒火也烧到他的身上来才好。
“好好说。”
秦珩洲声音很淡,“你又不是来吵架的。”
这话是留住了枕月,她站着不动了。
但是却一句话都不想再开口说。
秦珩洲颇为无奈地叹了声气,垂下眼眸后,他微微低头,对着面前这位长辈说道:“阿姨,一切责任在我。”
“我也愿意尊重枕月的一切想法,只要前提是以她自己的身体为先。”
“很抱歉这么晚了才来拜访您,我可以在这里向您保证......”
光是听到了“保证”二字,枕母就已经发出了不屑的讥讽笑声。
她神色高傲,眼线也跟着轻蔑地上挑着,完全就是一副不会相信的表情,反问道:“保证?”
“你要拿什么来跟我保证?你又能做到什么,跟我保证?不然──现在跪下,我就相信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