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极太平令 第三十章芒山下遇茶缘人,路见不平齐出手

第三十章 芒山下遇茶缘人,路见不平齐出手

守陵一族,相传这一族人乃是梁孝王刘武的家臣。梁孝王在位时,家族祖辈便安葬于睢阳东九十里的芒砀山中。于是便令其荆姓家臣带领卫士族人在此守陵,荆姓一族,忠心耿耿,守陵至今,已是将近三百多年。

两人一路翻山越岭来到芒山山脚,终于是看到了有人迹的地方。远远便见山下面有一座小茅草蓬,走近些这才知道乃是一处卖凉茶酒水的地方。如此发现,两人差点就乐昏了头。你不想想,这天气炎热如同火烤,就连七嘴八舌的蝉都收声隐入了林子,又何况人乎?

如此天气,坐将茅庐,也稍微阔绰一回,两壶凉茶上桌,喝起来就像比喝肉骨头汤还香的模样。

正喝着,从那茅庐外面又进来了一位模样俊俏的公子。这公子哥生得白皮嫩肤,身着素色长衫,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假模假样的扇着。

公子进来,粗略一打探,选择落座在刘、徐二人的邻桌。瞥了二人的凉茶,他也哈哈一笑,点了一壶。

三人虽坐得近,却是井水不犯河水,自斟自饮。这炎炎夏日得如此一块凉爽之地,又有沁人心脾的美味凉茶,想来还有何处与之比拟?

三人自顾喝茶,这时茅庐外面又突兀起一片嘈杂,随后进来了十来个兵丁,十来人对着这小茅庐刷啦啦就钻了进来。

这小小的茅庐里就只摆了三张桌子,刘沁徐虎占有一张,后头来的俊俏公子哥又占了一张,如此一来,这十几个人哪里又还有落座的地方。

起先那茶馆老板也是见怪不怪,见得来人,直接就招呼到了里面。平日里过往商贾见此场面,肯定就直接拼桌凑数,饮水走人,不过半柱香左右的功夫。

这十几人踏将进来,领头的坐了下去,其他没有座位的竟是将那俊俏公子围了起来。

“小子,起开!见了兵爷还不让座?胆挺肥啊。”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口气也是咄咄逼人。但是那公子却是眼中不屑,自顾自饮着自己的凉茶,仿佛瞧不见几人一般。

见他如此不给脸面,几人互使神色,皆是不约而同的凑了上来,那手也摸上了腰间刀柄。

眼见几人正要动手,旁桌的刘沁也将手搭在了桌上的宝剑之上。他刚伸手,徐虎便连忙按住了他。

“不要多生枝节,误了大事。”徐虎低声说道。

听得此话,他搭在剑上的手方才软和了一些,徐虎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并对着刘沁点了点头,像是十分赞赏的意思。

“在这兵荒马乱的江湖里相遇,不得说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既然几位也是前来避暑,何不心平气和的共坐一桌,难道是日头炎热,燥了心火不成?倘若是好言相与,小爷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如此恶言相向,在此一亩三分地头,难道尔等还想欺侮你家小爷不成?”

那公子爷越说越怒,说到最后,竟是站起身来,食指一伸,直指对方的鼻梁。

见此威势,几个喽啰不由得矮了一截,没来由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睛委屈的看向身后,像是在求助。

本以为就此打住,先前那桌人却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来是个领头人物。

见得头领起身,其余几人也连忙一拥而上,重新将那公子爷围了起来。

“话说得倒是有理,可是兵爷心情不好,今天就是一定要叫你让这个位子出来。”

如此无礼之语,凡人都能气炸,何况是这公子打扮的小爷。

“那你当如何?”公子爷折扇一打,面色却有些殷红,好像是极为生气。

“这位兵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公子,倘若不嫌弃,还请与我兄弟二人同桌。兵爷们人数甚多,座位确实有些不够。”

听见声响,众人都将目光凑了过来,徐虎却是紧咬着牙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多……”那公子正欲行礼道谢,这边的头领便喊了开来。

“小子,你算哪根葱?胆敢来教唆你家爷爷?你们三个,统统给老子滚出去,这茶棚今天已经被老子包了。”那头领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轻哼一声,刘沁又对着那公子爷道:“公子,请过来吧。”

“小子,竟敢目中无人?兄弟们,给我收拾他!”

几人摆明了欺善怕恶,听得头领号令,捏着拳头抓着兵器就直奔刘沁而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方落,刘沁抬腿就是一个大脚,完美的将跑在最前面的那人踹了回去。随后伸手一抓,就将放在桌上的宝剑捏到了手中。那宝剑不离剑鞘,抡起便砸,彷如使唤根烧火棍子一般。

刘沁动手,徐虎也不好干坐着。

“小小杂碎,竟敢叨扰你家虎爷吃茶!”只听他一声吼,暴将起身,那砂锅般大小的拳头直往对方的胸腹肚子,脑袋脸庞招呼。

这边两人下狠招,那边的公子爷也是呵呵一笑,加入战局。他那身姿优美动人,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个女人。

这十几个人乃是刚打了败仗的兵丁,逃散到此,本想撒口恶气,没成想却是碰上了硬茬子。

小茶棚里内设坐席,出入就只有一个窄门,而那小柴门此刻正被公子爷把守着。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刘沁和徐虎在后面大打出手,公子爷在前面连下狠招,众兵丁简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直被揍得哀嚎连天,鼻青眼肿。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人便乖乖的躺在地上低声哀求,那头领更是被打得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怎么样,这回还猖不猖狂?嚣不嚣张?”

“不敢了,不敢了,三位大侠饶命啊,饶命啊……”众人一片求饶,那场面,啧啧。

“哼,最讨厌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公子爷心中愤恨,对着兵丁们又是一阵乱踢。

众兵丁一阵哀嚎,见他稍微泄了气恨之后,刘沁这才拦住了他。

“公子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哼,你们是什么人?”公子爷不理刘沁,对着一旁跪地求饶的兵丁问道。

“回公子爷,我们是袁绍袁本初座下淳于琼将军的部下,前些日子我家主公与曹操在官渡开战,留令大将淳于琼带领我等在乌巢看守粮草。哪知那曹贼半夜三更突放大火,烧了粮草辎重。淳将军殒命当场,张郃、高览临阵投敌,我等兵败四散,仓惶逃窜,没想到却是到了这里。”那兵丁说得真真切切,诚诚恳恳,好像生怕漏掉什么似的。

“哼,以后再欺软怕硬,打断你们的狗腿,还不快滚!”

“是是,是,多谢公子爷饶命……谢公子爷……”

众兵丁连拉带扶,逃跑速度果然一流。

一番拳脚正是快意,回首再看这小茶棚,已是破败得不成样子。

那三张茶桌早已稀碎,凳子些也是缺胳膊少腿的零落四处,木栅栏围成的墙壁更是残破不堪。

三人正欲离去,那老倌却连忙叫出了声。

“三位爷且留步。”

“店家这是为何?”

“您看虽然那些逃兵捣乱了场子,但是几位爷的茶钱还没有付……”茶馆老头战战栗栗的,虽然想把这置办场子的钱也一并要了,但是方才三人的身手他可是看得真切,如何又敢提这强人所难之事。再说这些家什本就是那些逃兵所坏,想了想也只有自认倒霉,索性只要茶钱,也好弥补些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