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更加凝炼、更加稳定、核心混沌光晕更加明亮的毁灭伪界雏形,瞬间在黑皇爪的爪尖凝聚成型!
这一次,伪界雏形被徐阳化身的意志强行塑形,不再局限于球形或钻头,而是化作一道边缘极度锋锐、仿佛能切开混沌界壁的弧形毁灭之刃。
伪界之刃高速震颤,发出刺破灵魂的嗡鸣。
刃锋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平滑如镜的漆黑缝隙。其核心处那点混沌光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归墟孕灵”真意,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存在都拖入寂灭的深渊,回归最本源的状态!
“破!”
徐阳化身猛地挥动黑皇爪!
爪出!
无光!
无声!
只有一道极致的“线”!
一道凝聚了毁灭伪界所有力量、以混沌顶尖神体为驱动、以黑皇爪为载体的终极切割之线,亦是达到了混沌境巅峰威力!
这道“线”,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又似万物终结时的最后一道痕。
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挥出的瞬间,便已斩至那暗红原点之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灰暗锋锐的伪界之刃,与那蕴**血狱终结之力的暗红原点,在沉星界所有生灵屏息的注视下,无声地触碰在了一起。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
只有一种……极致的“切割”与“湮灭”的对决!
嗤——!!!
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划过了最坚韧的皮革。
接触点爆发出刺目的、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切割万物的终极力量,空间如同脆弱的丝绸般,以接触点为中心,被平滑地、无声地撕裂开一道横贯百万里的巨大裂口!
裂口之内,是纯粹的虚无与狂暴的混沌粒子流。
那暗红色的终焉原点,被这极致锋锐的毁灭之刃,硬生生地从正中……切开了!
咔嚓——!!!
一声细微却如同世界崩裂的脆响。
暗红原点之上,一道笔直、光滑的裂痕瞬间贯穿。裂痕两侧,是疯狂逸散、试图湮灭一切的终焉之力,以及那试图将其彻底切割、拖入归墟的毁灭意志。
“吼!!!”血狱大圣意志投影发出痛苦与暴怒的咆哮,他能感觉到自己投影的核心本源正在被一股寂灭真意强行撕裂、瓦解、同化。
轰——!!!
原点彻底崩碎!
恐怖的血狱终焉之力失去了核心约束,如同被引爆的**桶,轰然爆发!
但爆发出的毁灭能量,却被那紧贴着它切割而过的伪界之刃强行引导、分流向两侧,如同被分开的洪流,擦着徐阳化身的两侧汹涌而过,冲击向遥远的混沌虚空深处。
伪界之刃余势不减,在切开了原点之后,径直斩入了那因原点崩溃而剧烈波动、虚幻不稳的血海魔脸之中。
噗嗤——!!!
如同热刀切过油脂,巨大的魔脸从眉心到下颌,被这道毁灭之刃平滑地一分为二!
构成魔脸的污秽血海和怨念被毁灭之力瞬间湮灭、净化了大半。
“啊——!!!”
血狱大圣意志投影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灵魂的痛苦。
这道意志投影瞬间变得极其黯淡、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古幽!!!坏本座好事,记住你了!”血狱大圣充满怨毒与暴戾的咆哮响彻虚空,声音却虚弱不堪,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悸,“此仇不共戴天!你等着——!!!”
狠厉的咆哮声中,那被劈开、残破不堪的血海魔脸虚影再也无法维持,在毁灭伪界残留力量的侵蚀下,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彻底溃散、消失。
覆盖星空的猩红血海、无数挣扎的魔影、恐怖的威压……一切烟消云散。
天空,重新恢复了沉星界那永恒的灰暗色调。
只是那道缓缓弥合的、横贯百万里的巨大空间裂痕,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毁灭能量余波,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主宰之战。
徐阳化身的身影从空间裂痕边缘缓缓浮现,手持黑皇爪,玄袍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周身毁灭道韵流转不息,气息也是消耗不小,但目光依旧深邃平静,携带着斩杀血狱大圣意志化身的威势,比全盛时还要迫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下方一片狼藉、如同被犁过一遍的沉星界,以及那些在玄琥卫庇护下劫后余生、瑟瑟发抖的苦族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气息萎靡、却强撑着带领族人跪拜的灰袍长老身上。
灰袍长老接触到那目光,浑身剧颤,挣扎着带领全族,朝着虚空中那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深深叩拜下去,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与感激:
“苦族……叩谢古幽主宰大人……再造之恩!大人神威……亘古无双!吾族……永世铭记,愿为大人效死!”
徐阳化身微微颔首,声音淡漠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久远之前,本座曾承苦言莒之恩,现尔等事逢大敌,难以匹敌。本座给尔等一个选择,可携带族人前往本座封地栖息……不过,最终选择在尔等,去或不去,皆可。”
“小族愿意!”灰袍老者根本没有和后面的族人商量,生怕徐阳反悔,连忙磕头如捣蒜,忙不迭的喊道。
徐阳已经是他们的最后救命稻草,一位送上门来的混沌主宰靠山,怎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如果不抓住,恐怕血狱大圣反手就把他们灭了。
其他跪伏着的苦族之人,也没有人反对,都只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特别是苦言莒的直系后人。他们不仅欣喜,甚至心思灵活之人,已经想到了日后的美好生活——若是到了这位主宰的封地,凭借先祖的余荫,恐怕他们这一支脉要一跃成为族内的主脉之一!
徐阳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只要不蠢,都会这么选择,因此他目光转向洞岳等玄琥卫,“洞岳。”
“属下在!”洞岳立刻躬身。
“此间后续,由你处置。带他们离开九幽混沌州,回玄琥城安顿。”徐阳化身吩咐道。
“遵命!”洞岳肃然领命。
徐阳化身不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玄色流光,重新没入洞岳的空间宝物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收拾一下,半日之后,我们就出发。”得知徐阳和这苦族的关系,洞岳语气也比较和善,朗声对着下面的苦族之人说道。
苦族之人一哄而散,散入下方星辰,开始收拾细软财货,准备前往新家。
……
遥远的血狱魔宫。
粘稠、翻滚、散发着无尽血腥与怨毒气息的污秽血池深处,一个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浓郁血光中的身影猛地一震。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仿佛由无数怨魂精粹凝聚的本源魔血喷了出来,融入身下的血池,激起剧烈的波澜。
血光散去,露出一张苍白、阴鸷,此刻却充满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面孔。
正是血狱大圣的本体!
他的气息明显有些紊乱,眼神中除了暴戾,更多了一分惊疑不定。
“古幽……?”血狱大圣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好一个古幽主宰!同样的化身,竟能灭杀我本源意志投影,甚至……差点毁掉我部分怨魂本源!”
回想起那灰暗的、蕴**终极寂灭与奇异“归墟”真意的毁灭之刃,血狱大圣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那种力量,极其纯粹,极其霸道,对污秽、怨念、诅咒等负面力量有着近乎天敌般的克制。
他的血狱大道,在其面前仿佛遇到了克星!
“他……究竟是什么来路?从未听闻。还有那神体……虽说是化身,但爆发出的肉身力量,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能拥有的!”血狱大圣眉头紧锁,越想越是心惊,“一个突兀冒出来的主宰,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底蕴?莫非……他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
被一个无名小辈如此重创,意志投影被斩灭,连带本体都受了些反噬,血狱大圣心中充满了滔天怒火和不甘。
“不行,必须弄清楚他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血狱大圣眼中血光闪烁,“炎风会馆。对,去炎风会馆!他们网罗起源大陆无尽情报,只要付得起价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血狱大圣不再犹豫,身影化作一道血虹,瞬间冲出魔宫,朝着最近的一处大型混沌城——青风城的炎风会馆分部而去。
他需要情报,需要知道这个古幽主宰,到底是何方神圣!
……
青风城,位于一片广袤草原之上,是附近数个混沌州域的重要交通枢纽和贸易中心,繁华无比。
炎风会馆的分部,坐落在城池最核心的区域,建筑风格古朴大气,通体由一种名为“炎纹石”的赤红色晶石构筑,散发着恒定的温热与一种无形的威严。
会馆门口人流如织,进出者气息大多深不可测,永恒真神比比皆是。
血狱大圣收敛了自身大部分气息,但仍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血腥煞气,大步踏入会馆。他凶名在外,一进门,立刻引起了会馆内强者们的震怖。
会馆内部的侍者都是训练有素的虚空真神或永恒真神,见到血狱大圣,当即一名气息沉稳的永恒真神管事立刻迎了上来,不卑不亢地行礼:“见过血狱前辈。前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需求?”
血狱大圣目光扫过宽敞明亮、布置着诸多隔绝探查阵法的大厅,直接开门见山,声音低沉:“买情报!叫你们馆主来见我。”
那管事听到此话,恭敬道:“前辈请随我来,情报交易需在专门的静室进行,馆主已经在那等待前辈您了。”
血狱大圣冷哼一声,跟随管事穿过几道回廊,进入一间布置着强大隔绝与防护阵法的静室。
刚一进门,血狱大圣愣了一下,脸上的狂傲收敛了不少。
只见静室内,有着两人,一名是此青风城的炎风会馆馆主,而另一人则是身穿赤红长袍、面容清癯、气息渊深的老者,看气息,赫然也是一位混沌主宰!
“血狱道兄,久仰大名。”炎烬客卿面带微笑,拱手示意,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审视,“请坐。道兄欲购何人之情报?”
血狱大圣虽然慎重了些,但依旧大马金刀地坐下,直接道:“古幽!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混沌境,以前听都没听过,手段诡异,擅长一种极其霸道的毁灭之道,能湮灭、枯萎,甚至……带有某种寂灭真意!不久前在九幽混沌州,斩灭了我一道意志投影!”
他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吃亏的事情,一方面是为了情报的准确性,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炎风会馆的反应。
炎烬客卿听到“古幽”、“毁灭之道”、“湮灭枯萎”、“寂灭真意”这些关键词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血狱道兄所说之人,我炎风会馆确有记录。其名‘古幽’,道兄之前没听说过,只因其为新晋混沌主宰,但来历神秘,崛起极快。”
他顿了一下,看着血狱大圣:“道兄可知,此人如今的身份?”
“什么身份?”血狱大圣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他,是生命母河的正式成员!”炎烬客卿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郑重。
“生命母河?!”血狱大圣瞳孔骤然收缩,失声道。饶是他凶名赫赫,听到这四个字,也忍不住心头剧震。
生命母河!
那是何等庞然大物?起源大陆最顶尖的势力之一,敢和炎风古国作对的势力,至今依旧活得好好的。
麾下强者如云,底蕴深不可测!
其成员行走起源,地位超然,寻常势力根本不敢招惹!
“他竟然是生命母河的人?!”血狱大圣脸色变幻不定,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一丝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