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服用太医精心调制的止痛药剂之后,她都没有体验过如此舒适的感觉。
记得上一次,也是江颂宜轻揉她的眉心之后,她的头痛便奇迹般地消失了。江颂宜,真是她的守护星辰!
江颂宜也察觉到了许氏的宁静,内心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幸亏,我的灵力能够缓解娘亲的头痛】
江姝对刚才许氏发病的情形仍心有余悸,这些年来,她深知许氏长期被头痛所苦,鲜少在人前露面,却很少目睹她发病的真实状况。她感觉,许氏的头痛似乎较之前更加剧烈。
这个念头一起,江姝对这位嫂嫂的愧疚感愈发深沉,“嫂嫂,我错了,如果当年不是我与人争执,你也不会因为一时疏忽滑入湖中,留下这个病根。”
许氏根本无意宽恕她,对此并未予以理会,只是紧紧握着江颂宜的手:“多亏了你,颂宜,我感觉好多了。”
然而,江颂宜的一只手仍旧轻轻按压在许氏的太阳穴上,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不对劲。娘亲这并非单纯的头痛,而是蛊虫作祟!】
许氏和江姝听到她的心声都不禁愣住。
这头痛,不应该是月子期间受寒引起的吗?怎么还会扯上蛊虫?
【我竟然之前一直都没发现,还曾夸下海口要帮娘亲用灵气驱散寒气,治愈头痛,没想到竟是一开始就判断失误。这蛊虫竟然潜藏在骨髓深处,隐藏得如此巧妙!】
许氏的身体瞬间僵硬,一种寒意顺着脊柱蔓延开来,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江姝心中一片茫然,她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难道在许氏不慎落水之际,那些诡异的蛊虫竟是从她耳道悄无声息地潜入?然而,蛊虫并非水生生物,怎能被养在池塘之中?
【然而蛊虫,那是苗疆的特产,世间罕见,母亲体内怎会藏有此物?究竟是谁在暗中加害母亲?难道是江姝?】
江姝的心如刀割,急忙想要跳起来为自己辩解。
【绝无可能。江姝若真有此等手段,前世也不至于命丧黄泉,比我还要悲惨。】
江颂宜看似随意地询问:“母亲,您的头痛是如何引发的?”
江姝心惊胆战,生怕江颂宜继续对她疑窦丛生。
江颂宜追问:“当时现场都有哪些人?”
江姝回忆道:“记忆有些模糊,但当时围绕在嫂嫂身边的,除了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妇人,便是那些与嫂嫂交好的闺中密友,例如徐御史夫人、刑部侍郎夫人等。”
许氏并未提出异议。
江颂宜再问:“母亲,您还能记得当时有哪些人触碰过您?”
许氏对那日的细节记忆犹新:“除了丫鬟之外,第一个扶住我的,便是刑部侍郎夫人。”
江颂宜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刑部侍郎夫人……提及此人,便让人想到刑部侍郎与永定侯之间的政坛恩怨。两人在朝堂上势同水火,时常争得面红耳赤。然而,刑部侍郎夫人与母亲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即便两家有些龃龉,她们之间的友谊依旧牢不可破。再者,永定侯与母亲之间产生的误会,也是源于怀疑母亲将将军的密文泄露给了刑部侍郎夫人,从而导致他暴露行踪,险些在沙场上丧命。】
听到江颂宜对自己闺中密友的怀疑,许氏欲言又止,内心挣扎。
但考虑到江颂宜并未直接表露自己的怀疑,她只能婉转地说:“刑部侍郎凌夫人,是母亲的挚友。这些年来,母亲鲜少外出交际,唯有她时常来府中探望。颂宜,她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夫人。下次她来访时,母亲定会为你引荐。”
江颂宜微微挑起眉头:“好,我等着。”
【这位凌夫人,是人是鬼,只需一见便知。毕竟,擅长养蛊之人,其身上必然寄生着不止一只蛊虫。只是我记得,上辈子母亲惨遭横死之后,凌夫人似乎也销声匿迹了。】
江姝听闻江颂宜的心声,心中更是确信凌夫人对许氏下蛊的嫌疑,“人心难测,那刑部侍郎与哥哥在朝堂上势不两立,嫂嫂还是应该减少与凌夫人的来往为妙。”
许氏坚决不愿质疑自己多年的闺中知己,“我与凌氏结缘三十余载,纵使朝堂风云变幻,我与她儿时结下的深厚情谊永不会更改。”
江姝目睹许氏坚定的神情,不禁讥讽道:“谁又能说得准呢?即便是携手数十载的夫妻,亦未必能始终忠诚如一。”
眼见许氏与江姝即将争执不下,江颂宜索性揭露了她们之间的误会:“母亲,你的头痛并非月子里的寒邪所致,而是遭人暗中下了蛊。我曾于杏花村拜访一位得道高人,学得医术,只需找到适当的药引,便能为你驱除蛊虫,根治头痛。”
江姝质疑道:“这么说来,我并非是你头痛的罪魁祸首?”
江颂宜点了点头。
江姝叹息:“这些年,我可是背负了沉重的罪名。”
许氏冷哼一声,“我错怪你了。”
她本以为江姝在她面前占了便宜,定会穷追猛打,却没想到江姝只是挥了挥手,淡然地说:“罢了,如今你的头痛能得以痊愈便好。下蛊者定是你身边亲近之人,你须得多加小心。”
许氏微微一愣,这还是那个得理不让人、础逼人的小姑子吗?而且,江姝为何对她儿子的医术如此信任?
……
继先前轰动一时的砸赌场事件后,永定侯府的二公子江柏川再次在金都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次,他竟然在破晓时分敲锣打鼓地闯到紫嫣郡主的府邸,大声宣称亲眼目睹郡主逛青楼,行为不检,他要求与她解除婚约。
紫嫣郡主并未亲自露面,只是派人退还了定亲时的庚帖,同意了退婚,处理得极为得体。
通常情况下,退婚事件都会损害女方的声誉,但紫嫣郡主身为逍遥王的遗孤,在金都城中享有盛誉,而江柏川又素来以放荡不羁著称,因此整个金都的文人雅士纷纷指责江柏川的不端行为。
早朝之上,御史甚至上奏批评永定侯教子无方,纵容儿子玷污紫嫣郡主的清誉。
永定侯则回应已经对江柏川进行了严厉的惩罚,打了四十军棍,并让他长跪于祠堂。
这一事件自然也引起了太后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