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父亲当年是个大学生，清高得不得了，跟谁都合不来，结果一事无成。
好在家里有几套门市房，干脆当起了包租公。
小姨。
也就是艾琳的妈妈。
租了他的房子，耍赖不给房租，最后用身子抵了债。
“你爸那时候…”许菲菲斟酌着词句。
“可能也是没经验吧。”
艾琳哼了一声，把牙刷重重地**杯子里。
“没经验？我看是傻。”
她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她的话音，但许菲菲还是听清了。
“我妈那种人，见着好拿捏的，怎么可能放过？”
许菲菲没接话，只是低头刷牙。
泡沫在她嘴边堆了一圈，看起来有些滑稽。
艾琳瞥了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本来不想跟你一起住的，”艾琳的声音低了下来。
“觉得不方便。”
她拧上水龙头，浴室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但我妈…你也知道，她说了算。”
许菲菲点点头，漱了漱口。
小姨在这个家的地位，她当然清楚。
洗脚房越开越大，连艾琳父亲的门市房都改成了店面。
小姨整天穿金戴银，却抠门得要命，见着有钱人就恨不得刮层油下来。
艾琳的父亲被她吃得死死的，连带着艾琳也只能听话。
“习惯就好。”
许菲菲最终只是这么说道，拿起毛巾擦了擦脸。
艾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飘忽。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她轻声说。
“至少你妈妈…”
话没说完，忽然听见小姨在门外扯着嗓子喊。
“你们俩在里面磨蹭啥呢？张总都等半天了！”
艾琳背对着门，手指微微发抖地拧着面霜盖子。
塑料盖子“啪嗒”一声掉在洗手台上，门外小姨的嗓门更大了。
“锁什么门啊？在自己家还防贼呢？”
“知道了...”艾琳小声应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伸手去开门锁，金属插销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这动静似乎刺激到了小姨，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许菲菲看见艾琳的后颈泛起一片红晕。
小姑娘默默把刚锁上的门又打开，门缝里透进来的灯光在地砖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许菲菲刚要伸手去接浴巾，突然瞥见门外站着个人影。
张方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拐角，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晚上凉，要不要加条毯子？”张方成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惊得许菲菲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
他推门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许菲菲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酒气。
小姨立刻凑上前，脸上堆满笑容。
“张总您太贴心了！”她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张方成臂弯。
“我们琳琳睡觉不老实，您多包涵啊。”
许菲菲注意到张方成的目光越过小姨，直直落在床上。
艾琳回到次卧，已经蜷缩在被子里，酒意让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空调的风掀起被角，隐约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门不用关太紧。”
张方成说着，伸手把虚掩的门往回带了带，故意留出一道缝隙。
许菲菲看见他喉结微微滚动，衬衫领口敞开的纽扣处露出一小片肌肤。
“夜里需要什么随时说。”
这话听着是对所有人说的，可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床上那个身影。
小姨突然“哎呀”一声，快步走到床边。
“这丫头，穿这么多睡不嫌热啊？”她利落地掀开被子，艾琳的丝质睡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许菲菲心头一紧。
裙摆已经卷上去不少。
“妈...”艾琳在睡梦中含糊地唤了一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这个动作让睡裙的领口歪向一边，露出小半个肩膀。
张方成突然向前迈了半步，许菲菲清楚地看见他眼神一暗。
走廊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许菲菲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张方成变得粗重的呼吸。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只是领带不知何时松开了。
“菲菲？”张方成突然转身，手臂不容抗拒地环住许菲菲的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着淡淡檀香味的怀抱笼罩。
男人的唇压下来时，许菲菲看见他低垂的睫毛。
这个吻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次卧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许菲菲从张方成肩头望过去，透过门缝看见艾琳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小姨却坐在床沿，眼睛亮得出奇。
“别...”许菲菲刚要挣扎，张方成的手已经抚上她的后背。
他在她耳边低语。
“害羞什么？”声音里带着笑意，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让许菲菲浑身一颤。
男人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时“不经意”用膝盖顶开了次卧的门。
月光如水般洒在床上。
艾琳的睡裙肩带滑落一根，露出精致的锁骨。
张方成抱着许菲菲站在门口，视线锁住那片肌肤。
许菲菲感觉搂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对方胸膛的狂跳。
“张总...”小姨突然从床边站起来，声音甜得发腻。
“需要我帮忙吗？”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艾琳，手指在自己领**了个整理的动作。
张方成轻笑一声，抱着许菲菲后退一步，用脚轻轻带上门。
在门即将合拢的瞬间，许菲菲看见艾琳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在月光下清澈如水。
主卧的床单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张方成将许菲菲放下时，床垫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解表带的动作优雅从容，金属扣碰撞的轻响中，许菲菲听见隔壁传来小姨刻意提高的声音。
“琳琳？要喝水吗？”
张方成突然停住。
他侧耳倾听墙那边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
当隔壁传来玻璃杯放下的清脆声响时，他突然俯身在许菲菲耳边低语。
“别忍着。”
声音里带着命令的意味。
次卧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撞到了床头柜。
张方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男人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听觉上，像猎人般捕捉着隔壁的每一丝动静。
“张...张总？”小姨的声音突然在走廊响起，伴随着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需要...冰毛巾吗？”
这个插曲让张方成闭了闭眼。
当他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随手拉过被子盖住许菲菲，自己却穿戴整齐地去开门。
许菲菲从被缝里看见他倚在门框上和小姨低声交谈。
不知过了多久，许菲菲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间感到身边一空。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次卧的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
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挪到门口，眼前的画面让她瞬间清醒。
张方成穿着丝绸睡袍斜倚在贵妃榻上，衣领微敞。
小姨正殷勤地为他捏肩，玫红色的指甲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而最让许菲菲心惊的是张方成的眼神。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熟睡的艾琳，月光勾勒出女孩露在毯子外的小腿轮廓。
小姨突然顺着张方成的视线回头，眯着眼睛凑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张方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推开，而是带着她往床边挪了挪。
许菲菲突然明白，这场戏里最可怕的不是小姨的推波助澜，而是张方成那志在必得的眼神。
就像猛兽欣赏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
国金中心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像一块巨大的钻石镶嵌在城市的中心。
张方成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整理着衬衫袖口上的铂金袖扣，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目光在许菲菲和艾琳之间游移，最终停留在艾琳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
“今天带你们好好放松一下。”
张方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一杯陈年威士忌，醇厚中带着危险的诱惑力。
他刻意站在艾琳身侧，手臂若有似无地碰触着女孩的肩膀，感受着对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反应。
许菲菲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藏蓝色的连衣裙，这是半年前张方成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当时他说这颜色衬得她肤如凝脂。
而现在，张方成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张总，其实我们...”许菲菲刚想开口，张方成就抬起手打断了她。
“叫方成就好，菲菲。”
他故意在艾琳面前表现出亲昵。
“今天不谈工作，就当是朋友聚会。”
说着，他自然地揽过许菲菲的腰，却在掌心施加了微妙的压力。
这是警告。
艾琳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帆布双肩包，与周围衣着光鲜的人群格格不入。
许菲菲注意到表妹的手指紧紧攥着背包带，指节都泛白了。
“走吧，先去路易威登看看。”
张方成率先迈开步子，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自信的节奏。
他不需要回头确认，就知道两个女孩会跟上来。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笃定。
路易威登专卖店的玻璃门无声滑开，冷气裹挟着皮革和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穿着**的店员一眼认出了张方成，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热情笑容。
“张先生，欢迎光临。
今天想看些什么？我们刚到了一些新款。”
店员的视线在许菲菲和艾琳之间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张方成身上。
这是她们训练有素的判断，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金主。
张方成随意地摆了摆手。
“先给这位小姐挑几套合适的。”
他指向艾琳，看到女孩因为突然成为焦点而涨红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我不需要...”艾琳的声音细如蚊呐，眼睛盯着地面。
“别客气，”张方成走近一步，低头在艾琳耳边说，呼吸故意喷吐在女孩敏感的耳廓上。
“就当是我替你妈妈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巧妙地搬出了小姨，看到艾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许菲菲站在一旁，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太熟悉这套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