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那么一闹腾,梅湘寒算是彻底在书院没了往日的好名声。
当他得知有人暗中举报他,心里更是窝火得很。
春喜从外头奔波了一日,回到书房。
“怎么样?查到那第三封匿名举报信是谁写的吗?”
梅湘寒如今已经知道另外两封信的来历。
只有那第三封信,不知是哪个阴暗的鼠辈。
“少爷,查不出来。小的问过书院门房的值勤学子了,一来呢,他们每日值勤的人都是变动的,每日值勤都不是同一批学子。二来,这门房每日进进出出许多人,有往外寄信的,也有取信的人,谁也不会留意一封匿名信是哪来的。”
为此春喜还花了几钱银子从几名学子那里探消息。
如今梅湘寒也只能从门房查起。
他压根不知道,那封信是放在许仕霖的书房外边的。
“岂有此理,要是让我知道哪个鼠辈在背后捅刀子,我定不饶他!”
梅湘寒此刻也是感受到人在高处时候的无奈。
所有人都盯着他陨落。
要是他当真考了一个极差的名次,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唾沫朝他喷来。
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春喜,我今夜要出去一趟,你留在书院。”
“啊?这可怎么行啊?少爷,老爷和老夫人交代过,要时时刻刻守在您身边啊!要是您有个闪失,小的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梅湘寒之前重伤,他的命就是梅家的一切。
梅湘寒胆子也小,自己去那种地方,还真有些畏惧。
春喜是他的心腹奴才,带他去也没什么不妥。
“行了,你一块去吧,你去聚贤楼买一只五年的狮头鹅,再去王顺酒肆买一瓶上好的莲花白。”
“是!”
夜间。
梅湘寒坐上马车,春喜赶车,一路朝着城东而去。
四皇子墨灏的府邸。
皇子成年之后,陛下会让他们在宫外开府建牙。
如今诸位皇子都已长大,除了墨渊之外,其余都在宫外有府邸,宫里只有太子一人住在东宫。
这里虽然地处于盛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却是高门紧锁,幽静如深山。
梅湘寒不喜欢来这里。
四皇子这人看似随和文雅,实际上包藏祸心,城府极深。
可现如今的情况,若是没有他和太子扶持,梅湘寒想要出头就很难了。
“春喜,你在外头等我。”
“少爷…”春喜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是!”
梅湘寒穿着黑色的斗篷,上前敲门。
大门咿呀一声,一个中年探出头来。
“郭管事,在下梅湘寒。”
出来的人正是四皇子府邸的管事,名叫郭淳。
“梅公子,你有事?”
梅湘寒拱手说道:“四殿下歇息了吗?在下找他有急事。”
郭淳眼神闪了一下。
梅湘寒在藏器书院刚出事,这时候上门,怕不是要抱大腿的。
“我家主人他…”
梅湘寒见他想说不说的模样,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梅家如今虽然拮据,可金氏的私库里还是有不少银子的,她每月都会给梅湘寒几百银子。
“郭管事,劳烦通禀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行吧!小的进去问问。”郭淳关上门。
梅湘寒紧要牙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连四皇子身边的下人都要巴结了。
半盏茶的功夫,郭淳慢悠悠的走来开门。
“梅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多谢!”
梅湘寒随着郭淳进入四皇子府,不过并不是朝着接待客人的正堂而去,而是朝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里头有一方水池,中间有一处亭苑。
这种建筑设计跟大多数豪宅院子差不多。
唯独不同的是,别家都有一个通往湖心亭的小径。
而四皇子这里,却把湖心亭健在水中间,要坐船才能过去。
“梅公子,请上小船。”
“好!”
梅湘寒深吸了口气。
随着小船泛动,来到湖心亭。
湖中一盏残灯熠熠,一位满身贵气,又带着书生文雅的青年,正在翻看书卷。
“在下梅湘寒,见过殿下。”
“湘寒啊,大家都是同窗挚友,不必拘礼了。”四皇子眉宇间带着笑意,示意梅湘寒坐下。
梅湘寒也拘谨的落座。
“你深夜找小王何事啊?”
“殿下,有一事相求。”
“说吧,若是小王能帮上忙,自当略尽绵薄之力。”
梅湘寒也就不客气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自己的请求。
“殿下,在下在书院的事情,想必已经有所耳闻了吧!是在下一时糊涂,被一个小妾给毁了名声。”
四皇子当时也在书院,他自然是听说了的。
不过此时却装作毫不知情。
“有这事儿?严重吗?”
“呃…”梅湘寒苦涩一笑,“若是陛下知道此事,恐怕到时候在殿试之时…”
陛下最讨厌这种寡廉鲜耻之徒,又怎么会点他为状元。
“那你是想小王如何帮你?”
梅湘寒直接跪下:
“听闻殿下手中,有几名‘替手’,才华卓著。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四皇子墨灏,暗中网罗了不少寒门才子,他们都是南楚各地的文道英才。
关键就是帮助一些像甄怀远这种豪门勋贵之子**的。
而其中有几名才子,才华极为了得。
原本任必钦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后来被陆澜给算计了。
“湘寒啊!以你的才华,不应该啊!”
四皇子看向梅湘寒的目光,带着一丝丝鄙夷和疑惑。
因为来找他**的勋贵子弟,大多数都是脓包纨绔。
而梅湘寒堂堂乡试解元,才华名冠盛京。
岂会需要人**?
“你莫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连会试都过不了吗?”
梅湘寒低着头,臊得不敢看向四皇子。
其实外人压根不知道,他这个解元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