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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建军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胡来后,李向阳从县里回来后,没有直接回厂子,而是先到了镇上的茶馆。
这家茶馆开了十几年,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消息灵通。
"李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老板娘热情地迎了上来,"听说您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
"王姐过奖了。"李向阳在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壶茶,"我想打听点事。"
王姐眼睛一亮,压低声音:"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保证告诉您。"
"您知道咱们这有哪些人做私人借贷么?"李向阳端起茶杯,低声问道。
"哟,您问这个啊。"王姐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凑近了些,"我确实知道几家私人放贷的,不过利息可不低,一个月要三分。这已经是最低了,各家都差不多,怎么你要借?你要借我可以帮你联系。"
李向阳又问了几个问题,基本摸清了几家的底细。
"王姐,这些放贷的老板,一般什么时候会收网?"
"那还用说,当然是看到风险的时候。"王姐经验丰富,"他们可都是老狐狸,一旦发现借钱的还不上,立马就会要抵押品。所以能找银行你最好还是去找银行,姐虽然眼馋那点介绍费,但也没必要把你忘火坑里推。"
谢过了王姐,李向阳又到镇上的几个地方打听了一番,对私人放贷有了更多了解。
回到厂里,马庆福和王二狗正在讨论生产计划。
"向阳回来了?县里怎么说?"马庆福关心地问道。
"县里的态度很明确,支持公平竞争。"李向阳在椅子上坐下,"不过我觉得,光靠县里支持还不够。"
王二狗放下手中的账本:"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向阳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打算联系一下私人借贷公司,如果金源那边真是用的私人借贷,月息最少三分。"
"三分?"马庆福倒吸一口凉气,"那一年下来光利息就要还百分之三十六,这得多大的利润才能撑得住?"
"就是因为撑不住,所以他们才急着要把咱们挤垮。"李向阳分析道,"但如果咱们不倒,反而让他们的资金链出现问题,那些放贷的人会怎么办?"
王二狗眼睛一亮:"你是说...咱们去找那些放贷的?"
"不错。"李向阳点点头。
马庆福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有风险?万一..."
"什么风险?"李向阳反问,"咱们又不是去借钱,而是去谈合作。那些放贷的最怕什么?怕收不回钱。如果金源实业真的撑不住了,他们的厂子、设备这些抵押品,咱们可以帮他们接手。"
王二狗拍了拍桌子:"好主意!"
接下来几天,李向阳开始暗中调查金源实业的债务情况。
通过各种渠道,他了解到金源实业在省城至少有三家放贷机构的借款,总金额超过一百万,而且都有厂房设备作抵押。
更重要的是,根据合同约定,如果金源实业连续两个月无法按时付息,放贷方就有权处置抵押品。
"这就是突破口。"李向阳在办公室里对马庆福和王二狗说道,"按照目前的市场情况,金源实业的现金流肯定很紧张。咱们只要稍微施加点压力,就能让他们资金链断裂。"
马庆福点点头:"你是说继续提高收购价格?"
"不止是提高价格,还要扩大收购范围。"李向阳在地图上指了几个点,"这几个县的山货资源都不错,咱们可以派人去建收购点。"
王二狗有些不解:"可是这样咱们的成本也会增加啊。"
"短期内会增加,但长期来看是值得的。"李向阳解释道,"首先,扩大收购范围能够增加咱们的原料供应,保证生产稳定。其次,这样做能够进一步挤压金源实业的生存空间。"
"最关键的是什么?"马庆福若有所思。
"最关键的是时机。"李向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据我了解,金源实业下个月就要到还息期了。如果他们这个月的营收不够,那就有意思了。"
当天晚上,李向阳独自开车赶到省城。他要去会会那几位放贷的老板,看看能否提前布局。
省城的夜色繁华,霓虹灯闪烁不停。李向阳来到一家叫"聚贤楼"的酒店,这里是老康经常出没的地方。
通过茶馆王姐的介绍,李向阳很快就见到了老康。这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得体,看起来像个成功的商人。
"李总是吧?王姐说你想见我。"老康客气地握了握手,"不知道有什么合作机会?"
李向阳开门见山:"康老板,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有人无法按时还款,您一般怎么处理抵押品?"
老康眼神一闪:"李总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资金周转?"
"不是我遇到困难,而是我看中了某些抵押品。"李向阳淡淡一笑,"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帮您处理一些烫手山芋。"
老康来了兴趣:"哦?李总是做什么行业的?"
"农产品加工,在县里还算有点名气。"李向阳递过名片,"我的想法是,与其让抵押品烂在手里,不如找个识货的人接手,大家都有好处。"
老康仔细看了看名片,又打量了一番李向阳,最终点点头:"李总说得有道理。不过具体合作方式..."
"很简单,如果您那边有企业还不上款,需要处置抵押品,可以优先考虑我。"李向阳语气平静,"价格公道,手续简便,绝对不会让您亏本。"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基本达成了初步意向。老康表示,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会优先联系李向阳。
离开聚贤楼后,李向阳又去见了另外两位放贷的老板。虽然没有当场签协议,但都表达了合作意愿。
回去的路上,老康那句"价格合适就脱手"的承诺在脑子里反复回响,像一枚落定的棋子,让他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