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清雪疼得尖叫起来,本能地捂着双耳,好疼好疼……
这番变故出乎意料,众人震惊得窃窃私语。
一介商贾末流竟敢对官家小姐动手,令她流血受伤,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昭宁看着陆清雪遭难的模样,清瘦的脸庞泛着寒意。
或许每个人都要遭受过毒打,才会真正地长大,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看清人世间对自己的恶意。
紫苏得意地冷笑着,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
晴姑姑威武!
苏采薇惊骇地变了脸色,取出绸帕给陆清雪擦耳朵的血。
“二妹,要不你跟姐姐认个错吧,今日到底是你先动手的……”
“你抢我的耳环,还打我,致使我流血,我定要报官,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陆清雪恨怒交加地指着晴姑姑,面容扭曲得可怕。
“这对耳环是太后娘**心爱之物,怎么会变成你的东西?”晴姑姑疾言厉色地喝问,一脸怒容。
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面露惊色。
陆清雪更是一脸懵,耳朵里轰隆隆地响。
“这对耳环是大嫂珍藏的饰物,前两年大嫂送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太后娘**心爱之物?”虽然她心慌慌的,但语声坚定,依然是盛气凌人的架势,“你不是朱颜记的东家吗?太后娘**心爱之物是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晴姑姑当然知道。”紫苏得意地冷哼。
陆清雪把苏采薇拉过来,要她作证。
“……这对耳环的确是我陆家的饰物。”
苏采薇心慌意乱地说着,但面上装得镇定自若。
这对耳环是陆府的东西,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陆清雪就是个蠢货,这时候把她拉出来干什么?
陆清雪好似吃了定心丸,挥手指向周遭的几个贵夫人,“这些都是朝廷权贵家的夫人,她们都不敢攀扯太后娘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攀扯太后娘娘,那就到京兆府吃罪吧!”
苏采薇心里着急,想阻止她乱说话都来不及。
今日要被这个蠢货害死了!
晴姑姑正要开口,却有一个贵夫人开口。
“晴姑姑莫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晴嬷嬷?七年前,我进宫参加太后娘娘设的百花宴,看见晴嬷嬷站在太后娘娘身边。”
“我也想起来了,晴姑姑是太后娘娘最信任的晴嬷嬷。”另一个贵夫人道。
“太后娘娘准许晴嬷嬷出宫,还赏赐了不少。”紫苏抬着下巴得意道,“二小姐,太后娘**心爱之物,晴嬷嬷会不知道吗?”
苏采薇凝眉看向沈昭宁,她一直在期待这一刻吧?
昨日,这**人拒绝跟她们一道来朱颜记,却悄悄地来找晴姑姑。或许,今日发生的事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此,苏采薇的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脚底生出几分寒意,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人有那胆量吗?不担心夫君动怒、狠狠地惩戒她吗?
陆清雪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她真的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
紫苏看见她一副心虚害怕的模样,趾高气昂地抬起鼻孔,“晴嬷嬷出宫前,是太后娘娘最器重、最信任的嬷嬷。”
沈昭宁眉目冷寂,惨白的小脸没有流露出半分情绪。
以陆清雪骄狂的性子,不一定会畏惧出宫数年的宫人。
而且她争强好胜,不会轻易认输的。
这股不认输的劲儿,会把她推进深渊。
晴姑姑正要开口,陆清雪抢了先,面上布满了嘲讽与刻薄,“太后娘娘最器重的嬷嬷,不还是伺候人的奴婢吗?而且你出宫多年,如今是低**的商贾末流。今日这么多勋贵夫人、闺秀在此,哪个不比你尊贵,比你有权有势?”
出宫这么多年,太后娘娘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再说,她打着太后娘**名义招摇过市,狗仗人势。若太后娘娘知道了,必定会治她死罪。
陆清雪想到此,惧意一扫而空,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而且她阿兄是户部侍郎,正得圣宠,她是侍郎府千金,论出身,论身份,论钱财,哪个不比一个卑**的奴仆高贵?
此言一出,那些贵宾悄然后退两步。
陆家二小姐的脑子里塞的都是田地间的废水吧?
苏采薇的长眉快拧断了,低声吩咐冬草:速速把二小姐带走。
冬草不知她的用意,但还是遵从她的吩咐。
毕竟,她一直是二夫人的人。
晴姑姑听了陆清雪贬损讽刺的话,倒也不生气,“按住她。”
语声清绵若风露,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当即,两个女伙计牢牢地押住陆清雪。
她张牙舞爪地反抗,轻狂地怒叫:“我是侍郎府千金,你凭什么抓我?”
冬草想过去帮二小姐,但被苏采薇拉住了。
苏采薇阴冷地看向沈昭宁,她不动声色,情绪隐藏得太好了。
跟三年前相比,她真的很不一样。
陆清雪像一只炸了毛的母鸡,嘶叫个不停。
但两个女伙计力道不一般,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五年前,太后娘娘把这对耳环添在昭宁郡主的嫁妆里,这是郡主的嫁妆,什么时候变成陆家的东西了?”晴姑姑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扣住她的嘴巴,“像你这种欺辱嫂子、心如蛇蝎的恶女,有什么资格佩戴?”
“她嫁进陆家,她的嫁妆就归陆家所有……我是陆家嫡女……怎么不能佩戴……”陆清雪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到了,但依然理直气壮地反驳。
嘴被她掐得疼死了,让陆清雪愤恨的是,当众被一个卑**的奴仆这样欺辱,是她活了十八年的奇耻大辱。
晴姑姑冷冽地挑眉,让人心胆俱裂,“还请在场的贵夫人分说几句,嫁妆属于自己,还是属于夫家。”
两个贵夫人作证,依照大周国律法,嫁妆由新妇掌管,并不属于夫家。
陆清雪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律法。
但她记得很清楚,三年前那**人去庄子赎罪,她的嫁妆就归陆家所有。
“她自愿把嫁妆交给阿兄和陆家的,那她的嫁妆就属于陆家。”
她冲着沈昭宁喊道,“你说呀,你心甘情愿把所有嫁妆交给阿兄的。”
若这**人不说,她一定跟阿兄告状。
阿兄一定会把她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