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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徐东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你们做得很好。辛苦了,先去楼上休息会儿吧。”
江雨晴点头应下,三人便朝着楼梯走去。
经过徐东身边时,林无极刻意放慢脚步,压低声音问道:“师傅,这孩子我们是抓来了,但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处理?”
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方聪,继续低声道:“要知道,您刚答应方竹要与方家第十脉进行合作,这节骨眼上直接把人家家主的孩子给绑了,这恐怕不太妥当吧?会不会激化矛盾,让合作彻底泡汤?”
徐东闻言,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霸气道:“无极,你说错了。”
“我徐东,从来没想过要跟任何人合作。”
“所谓‘合作,只是给他们一个认清现实、及时回头的机会罢了。”
“毕竟…”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方聪,又仿佛穿透墙壁,望向了整个岭南,“要是一家一家地杀过去,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太麻烦了。”
听到师傅这话,林无极心中再无任何疑虑,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
随即不再多言,转身跟着江雨晴和夏元烈上楼休息去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师傅顶着,他只需听令行事即可。
这时,一楼角落那个杂物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王尧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一边**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大厅中央地上那个熟悉的小身影时,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兔崽子,真是山水有相逢啊!没想到这么快又在这里看到你了!”王尧笑着走向方聪,毫不客气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脑袋。
方聪看到王尧,先是一怔,显然认出了这个上次抓过他的人。
但马上,他就又换上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姿态,尖声叫道:“又是你这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抓的我?!赶快送我回家!不然等我爸妈带人过来,肯定把你们这里所有人都杀光!把你们的破房子都烧了!”
看着对方那副老气横秋、恶毒凶狠的模样,王尧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毕竟上次他抓方聪的时候,这小魔童的态度可比现在还要恶劣十倍。
王尧将方聪的脑袋扒拉到徐东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说道:“小少爷啊,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这次可不是我抓的你,我哪有那胆子啊?你瞪大你的两只小狗眼好好看看!”
他指了指徐东,“是这位新来的大老爷下的命令,我也就是个听令跑腿的,没办法啊。”
闻言,方聪恶狠狠地瞪向徐东,眼神如同毒蛇:“你是什么人?!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让我爷爷杀了**!”
徐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迈步走到方聪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徐东毫无征兆地抬手!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方聪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方聪直接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半边脸瞬间肿起老高,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长这么大,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别说是挨打,就连一句骂他都没听过!
短暂的呆滞后,巨大的委屈和疼痛袭来,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他哭出声。
“啪!”
徐东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抽得原地转了半圈,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都溢出了一丝血迹。
连续的两巴掌,又快又狠,没有丝毫留情,直接把这个九岁的小魔童给彻底打没了声。
他趴在地上,捂着脸,身体剧烈颤抖,却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用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徐东。
徐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示道:“你最好是安静点。”
“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喷出半句脏话,或者一声哭喊。”
“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方聪瞬间闭紧嘴巴。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会说到做到!
这一刻,整个禁武监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在场的禁武监成员,包括一直对徐东抱有极大偏见和敌意的赵寒霜在内,全都看得目瞪口呆,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他们原以为徐东只是嘴上厉害,吹牛**,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面对方家的小少爷,说打就打,没有丝毫顾忌!
上任第一天,就直接把这块烫手无比的山芋给抓了回来,还当众狠狠教训!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先前王尧任职监察长,想要抓捕方聪的时候,可是都商议了很久,才打定的主意。
赵寒霜忍不住重新审视起徐东,眼神复杂,之前的鄙夷和不屑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随后,徐东转头对王尧吩咐道:“王副监察长,这孩子,你们负责看好了。”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过来要人,都不能放。”
王尧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问道:“这大晚上的,您这是要去哪?”
徐东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去哪,好像不需要向你进行汇报吧?做好你分内的事。”
说完,徐东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出了禁武监大门。
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早在江雨晴等人出发去往方家宅院后不久,他就收到了方竹发来的讯息。
讯息中,方竹表示今晚方家第十脉的老家主方登达特意设了一场私宴,想请他过去一叙,顺带详细商议一下双方“合作”的事情。
本来徐东对这种宴请毫无兴趣,根本没打算去。
但此刻方聪已经被抓,局势瞬间变化。
他决定正好借此机会,亲自去方家走一趟,一方面看看方竹那边如何应对,另一方面也是要亲自敲打一下这所谓的方家第十脉,掂量掂量他们的底蕴和斤两。
……
同一时间,方家宅院内。
老家主方登达在一众家族骨干和方竹的簇拥下,来到了后院。
当他看到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儿子方以太和哭得眼睛红肿的儿媳妇时,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方登达斥责道,“外面宾客都到齐了,聪儿呢?为什么还不开始宴会?我说方以太,你就是这么当家主的吗?”
听到父亲的呵斥,方以太连滚带爬地起身,哭丧着脸道:“爸!不好了!聪儿…聪儿他让人给抓走了!!”
“嗯?”
方登达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身后的方竹也是一脸懵,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方登达皱紧眉头道:“你没喝酒吧?在这说什么胡话呢?在铜十区,谁有那个胆量,敢绑架我方登达的孙子?”
一旁的贵妇人也是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方登达的腿哭诉道:“爸!是真的!聪儿真的被人给抓走了!就在刚才!来了三个人,二话不说就动手,还把秃鹫给杀了!”
就在这时,先前那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他半跪在方以太面前,气喘吁吁道:“家主!查清楚了!那三个人是禁武监的人!有人亲眼看见他们抓着少爷,进了禁武监的大门!”
“**!又是禁武监!”方以太一听,顿时怒火攻心,破口大骂,“王尧那个**!他真是想死是吗?!都**已经被降职了,还敢这么猖狂?”
“看来不弄死他,是不行了。”
听到这里,方登达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宝贝孙子是真的被人从家里绑走了!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方竹,厉声质问道:“方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新来的那个监察长徐东,想跟我们进行合作吗?!这就是他合作的诚意?!上来就先绑我孙子?!”
方以太经父亲一提醒,也立刻想起了这茬,同样对着方竹怒目而视:“对啊!方竹!你上午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新任监察长已经到位,表达了合作意向!”
“这**叫合作?这分明是拿我开刀,给我们方家第十脉下马威啊!”
他越说越怀疑,语气变得尖锐:“方竹!你之前还跟我说,那新来的监察长把第九脉的管事方海都给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合着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你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被其他几脉收买了,想来搞垮我们第十脉?”
这顶“背叛家族”的大帽子一扣下来,方竹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人都傻了!
她急忙对天发誓,辩解道:“绝对没有!老家主,家主!我方竹对第十脉绝无二心!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属实!徐东杀了方海,是我亲眼所见!他想合作的态度,也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她也完全搞不懂状况,急得额头冒汗:“我…我也不清楚,那徐东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突然绑架小少爷啊!这…这完全没道理啊!”
方以太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解释,怒喝道:“去他**没道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在这狡辩什么?!”
眼看方以太就要下令处置自己。
方竹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大声道:“家主!我明白了!!”
她快速分析道:“徐东他是新官上任,今天刚到的岭南!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立刻完全掌控禁武监啊!”
“那王尧是什么样的臭脾气和行事风格,老家主您是最清楚的!您不也是让我转告徐东,让他先拿下禁武监,再跟我们谈合作吗?”
“我想…这件事,徐东他很可能根本不知情,一定是王尧那边心生不满,不甘心权力被夺,所以故意用这件事来给徐东一个下马威,他想借刀杀人,激化我们和徐东的矛盾,好让整个禁武监的权力,重新回到他自己的手里!”
方竹越说越觉得合理,语气也变得肯定起来:“对!一定是这样!这一切都是王尧的阴谋!”
随后,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补充道:“老家主,家主!请您们先息怒!我刚才已经以您的名义,邀请徐东过来赴宴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了!”
“到时候只要他一过来,我们当面一对质,就什么都清楚了!”
“况且,徐东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禁武监一把手!只要他发话,证明此事与他无关,并且命令放人任凭他王尧有十个胆子,也绝不敢违抗命令!小少爷肯定能平安回来!”
方竹这番分析和保证,暂时压下了方登达和方以太的部分怒火。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方竹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好那就信你一次,我倒是要问问这个徐东,他到底是藏的是什么心思。”方以太说道。
这时,方登达眼珠一转,表示道:“等他来是一方面,但要是他也指挥不了王尧呢?”
“我小孙子就在王尧的手上,耽误一分钟,我小孙子可能就受到危险,王尧那个狗东西对我们方家恨之入骨,要是借着这股怒火,伤了我孙子,你们拿什么承担?”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贵妇人赶忙问道:“是啊爸,您想想办法吧。”
“你别急。”方登达道,“以太啊,我现在就派人跟你去一趟禁武监,你去把我的孙子给接过来,他要是较真不放人,那我们也没必要留手了,直接给他宰了!”
“前几次忌惮他的身份,他现在**不是,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一个京城方面都不要的弃子,杀了我想也起不了什么波澜!”
有父亲这番话,方以太顿时信心大增。
当即表示道:“好,我这就去接聪儿回家!”
“不过爸,你打算派谁跟我去啊?”
“刚才绑架聪儿的那三个人,实力好像有点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