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没理会,只深深望了眼厅内:“月桃,你马上去吏部,请父亲回来,就说府上十万火急,晚一步就会出人命。”
月桃脸一白,楚若兰抓住她的手道:“大姐姐你说什么?谁要出人命?”
楚若颜睨了月桃一眼,后者忙不迭去了。
随后才看向楚若兰:“三妹妹当真猜不到吗?姨母方才同你所说,是在交代后事。”
“什么?!”
楚若兰扭身就想冲回去,被她一把拦下:“你进去能做什么,劝她不要想不开?可你拦得了一时,拦得了一世吗?”
“那、那我该怎么做?”
楚若颜没作声,过了片刻,等周嬷嬷将个红木匣子抱过来,交到她手上才道:“一切如常,她要田产地契你就给她,她说什么你都先应下,一切等到爹爹回来,听懂了吗?”
楚若兰声音带着哭腔:“可、可我怕会露馅儿,我演不像……”
“不用演,姨母已一心寻死,即便看得出来,表面也不会戳破。”楚若颜握住她的肩膀,“总之,爹爹回来前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爹爹回来以后,一切就交给他吧。”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相信父亲能是那味良药。”
楚若兰听她轻缓笃定的语气,那油煎似的心里才松两分。
深吸口气走进去:“娘——”
花厅外,楚若颜也转身离开。
小江氏这事儿得尽快解决,她得去见一见冯家人。
谁知刚出楚国公府,就看见冯家马车停在不远处。
冯缨身边的婢女小黛走上来:“长乐县主,我家姑娘想请您到前面的酒楼一叙。”
楚若颜唇角轻勾。
这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酒楼,包厢。
楚若颜带着周嬷嬷进去,一眼就看见冯缨坐在窗户边,托腮望着下面。
“姑娘,长乐县主来了……”
小黛说完,冯缨便竖手做了个噤声姿势。
然后侧过头,似在听楼下人说话。
“楚国公府那事儿太精彩了!堂堂国公夫人,居然会被人给糟蹋了,还生了孩子!”
“啧啧,国公爷这顶绿帽戴得太大喽!”
“这算啥,我还听说他那嫡女身世好像也有问题……
“嘘!你们小点声儿,官府可不准议论这事儿!”
酒楼食客的议论声,无一例外传入耳。
周嬷嬷当即沉了脸色,却见冯缨笑盈盈抬起头:“长乐县主,或者该称你一声楚大姑娘,如何,听着自家府上的奇闻,是何感想啊?”
这摆明是挑衅!
周嬷嬷戈指要骂,被楚若颜拦下。
她淡淡睨着冯缨:“冯姑娘这么急着幸灾乐祸,就不怕哪日攻守易位,冯家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吗?”
冯缨笑容一阴:“长乐县主不必激我,冯家可不像令府上,藏污纳垢、私生孽子!哼,若非皇上对楚国公格外开恩,就凭这些流言蜚语,你们楚家也早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哦?既然冯姑娘也知道是流言蜚语,怎还较了真?”
楚若颜不咸不淡地端起茶杯饮了口,冯缨一噎,怒道:“是不是流言你们心里清楚,楚长乐,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叫你来,是想同你谈一桩买卖。”
“买卖?”
楚若颜放下茶杯,“那就不必了,冯姑娘你同我二妹妹的买卖没谈成,相信同本县主也谈不出什么好结果。茶也喝了,告辞。”
说罢起身,冯缨喝道:“站住!”
楚若颜压根不理会,只往外走。
冯缨哪儿想到她如此难对付,简直比之前在曲江宴时还要难上数倍,只能道:“长乐县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此次楚国公府事出何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