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鸦雀无声,吴三桂端坐在下首,面色不知是凄苦还是惶恐。马城却是神色如常,区区一个夏国相,在他眼中又算是个什么角色,不值一提。马城心中所思所想
也好,就此检验一下大明帝国的监察体制,如果不行,连一个密谋作乱的夏国相都应付不了,还谈什么三百年盛世。
清了清嗓子,吴三桂坐立不安,辩解道“此事,臣子……”
方一开口,上首崇祯帝便破口大骂:“吴三桂,你狼子野心!”
吴三桂却不理会他,径直辩解:“此事,臣子不知情,与他无关!”
崇祯帝哪里肯听,竟又唾沫横飞,骂道:“你儿子不知情,失察,无能!”
吴三桂也被骂的火气上头,将脖子一耿竟翻了个白眼,大咧咧的,也不拿崇祯爷当回事,只将崇祯气的险些当场掀桌。
眼瞧着崇祯爷气个半死,左侧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陛下,请稍安勿躁。”
这时候敢说话的,自然便是辽王马城了,这一句话,硬生生将崇祯爷一肚子火气,给憋了回去。
“哼!”
崇祯帝气了个七荤八素,一起身竟负起走了,殿内便响起几声喊。
“恭送陛下。”
“陛下,起驾了!”匆忙走出了勤政殿,崇祯帝竟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今**本不该来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走远了,一回头,崇祯帝看着威严的勤政殿殿门,心中有些不舍,还有些茫
然,马城为大明帝国打造的这套制度,能行么。怨不得崇祯帝心中茫然,这些天马城也没闲着,和崇祯爷朝夕相伴,鼓起如簧之舌,早讲道理都说透了。
“有天子而若无,则无天子而若有,主虽幼,百尹皆赞成治之人,而恶用标辅政之名以疑天下哉?”
“预定奕世之规,置天子于有无之处,以虚静而统天下,则不恃贵戚旧臣以夹辅。”
“以法相裁,以义相制,自天子始而天下咸受其裁。君子正而小人安,有王者起,莫能易此。”崇祯帝想着这些话,心情越发凝重了,嘴上不说,然而打从内心深处,他其实是赞同这套体制的。不提崇祯帝负起走了,不再过问政务,说来奇了,他这一走勤政殿内的
气氛,立刻便有些轻松了。瞧着端坐上首,面色如常的辽王殿下,大家伙心中便笃定了,连吴三桂也轻松了许多。
这便是人与人的差别,崇祯帝的性子,实在不适合掌舵一个帝国。
吴三桂偷偷瞧着王爷,牙一咬,说道:“殿下开恩,臣与臣子,行得正,坐的直,坦坦荡荡!”
他这番话倒是理直气壮,夏国相谋反一案,确是与他父子二人无关。
马城竟微微一笑,温和道:“我知道。”只轻描淡写三个字,竟让吴三桂心中一热,一宽,竟扑通一声跪下了,匍匐在地磕了几个头,便仿佛这三个字有神奇的魔力,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赶忙爬了起来,吴三
桂心中笃定了,眼眶竟隐隐有些发红了。
此时,马城昂然起身,平静道:“此案,命有司彻查,散了吧。”
“遵命!”
“殿下圣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声中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大家伙心中便似乎踏实了,散了朝会各自走向各自的衙门,忙碌了起来。
又两天后,突厥城,夏府。夏国相秘密扶植的奥斯曼人,密谋串连了起来,已经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派了几个心腹部将,联络了几个奥斯曼军事派别,一个叫做塞德邦派,一个叫做西帕希
骑兵,怎也要将叛乱的声势,搞大一点。他所思所想,声势不大,又如何突显关宁军的重要性。故此便将心一横,给武器,给粮草,暗中挑唆这几个武装派别,起兵谋反。说起来奥斯曼境内的武装派别,那也真
是五花八门,并且都有同样的特点,没脑子。夏国相挑的这几伙人马,还真是挑对了,稍一挑唆便闹腾了起来。
开城九年,四月末。奥斯曼殖民地,一夜之间突然烽烟四起,战火连天,大明帝国迎来了中兴之后的又一场大规模叛乱。一夜之间,几家起兵的奥斯曼派别,四处作乱,杀人放火,在关宁军
副帅夏国相的有意纵容下,数天后叛乱规模进一步扩大。五月初,叛乱席卷了奥斯曼东南部,震动中亚。参与叛乱的各派别奥斯曼武装,兵力一度达到了十余万众,这么多人马聚在一处,烧杀抢掠,胃口自然是越来越大的。五
月中,这场叛乱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十来万奥斯曼人起兵作乱,在自家地盘上烧杀抢掠一番。之后呐,会发生什么事情,自然便杀气腾腾朝着波斯去了。
吃饭,睡觉,打波斯,这便是奥斯曼人祖祖辈辈的日常。五月初,奥斯曼叛军在东南部集结了起来,以大批骑兵为前驱,突然闯入了波斯境内,猝不及防的波斯武装,一时间被打的溃不成军。所谓兵败如山倒,肆虐的奥斯曼骑
兵很快占领了叙,黎沿岸所有海港,随后从陆路向富庶的波斯城市,据点发起进攻。一场灾难,在波斯境内发生了。五月中,发生了一件震动波斯的大事,被叛乱奥兵围攻多日之后,波斯境内一个重要的据点,德鲁兹派据点被攻破。叛军俘获该地领主法赫鲁丁,并将其斩首。 波斯境
内重要城市哈马丹,埃里温和大不里士城纷纷告急。
此时,来去如风的奥斯曼骑兵,长驱直入,兵锋直指巴格达。
奥斯曼人对巴格达城的执念,可以用穆拉德四世说过一句经典的名言来概括:“我认为攻占巴格达,比巴格达本身更为美妙。”
五月中,贝加尔湖畔,瀚海城。啪,倪元璐狠狠将手中茶碗摔了,面前,一干军情司官员皆面有惭色,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倪元璐气不打一处来,王爷这才刚走没几个月,刚把中亚交到他手里,便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他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