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你看,她就是个实打实的骗子。”赫敏提着包走下楼梯,“‘数不尽的女孩会为你倾心’——哈。”
“阿尔!”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帕瓦蒂匆匆跑下来,拉文德跟在她身后。
阿尔特米亚正扶着栏杆往下走,闻言回过头:“怎么了?”
“这周末的霍格莫德,”帕瓦蒂喘着气,脸色有些泛红,“你能穿成这样跟我出去吗?”
“‘我们’!帕瓦蒂!”拉文德在后面喊。
“不,就你和我,我们一起去帕笛芙。”帕瓦蒂热切地拉起她的手,视线相接的时候又像被烫到了似的松开,“我——”
“抱歉,不行。”阿尔特米亚想了想,“另外,我建议你直接去邀请哈利。据我所知他现在还没答应别人。”
“不——我是说,虽然有点关系,但是——”帕瓦蒂把碎发拢到耳根,“总之,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帅——说真的,一次一加隆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尔特米亚默默把嘴合上,“我暂时不接这种业务。”
帕瓦蒂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下节课是变形术,”阿尔特米亚提醒她,“我现在就得去换衣服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遗憾的叹息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好吧,虽然很遗憾!”帕瓦蒂在后面大声道,“但是阿尔,就算你是女生我也爱你!”
阿尔特米亚差点被绊一跤,抬头喊了回去:“我本来就是女生!”
“甜心,我也爱你!”这是拉文德的声音,然后乱七八糟的喊声跟着响了起来。
阿尔特米亚:“……”
“怎么样,赫敏?”沉默了半天的罗恩开口,“你敢说这不准?”
赫敏:“……”
*
当阿尔特米亚收到第一封来自女生的情书后,事情走向就明显不对了。当时她正在医疗翼给病人做记录(马尔福在登记另一边的病人),然后金妮推门进来说她受伤了。
阿尔特米亚暂停下记录的工作,给金妮扔了个检测咒语。
“怎么了?”金妮忐忑地看着她,“很严重吗?”
阿尔特米亚用魔杖点点她的小腹:“好一点了吗?”
金妮点点头,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恭喜你长成大姑娘啦!”阿尔特米亚笑起来,“韦斯莱夫人教过你吗?”
金妮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封冲进来的粉色吼叫信打断了。
具体的内容阿尔特米亚已经不想去回忆,但是马尔福替她记得清清楚楚。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因为每次见面他就要冷不丁地念一段。
“我爱上了一个不存在的人,”马尔福搅着魔药,等斯内普走远后低声开口,“她拥有海藻般的长发,可我却总能从她裙摆扬起的弧度里看出那个挺拔的影子——”
阿尔特米亚一刀剁在薄荷叶上,手背泛起青筋。
马尔福咳嗽一声,举起手大声道:“教授,我的魔药做好了!”
斯内普走过来,挑剔的目光扫视着他坩埚里的液体。
“斯莱特林加五分,为马尔福先生第一锅完成的魔药。”斯内普移开视线,皱着眉打量着阿尔特米亚面前几乎成泥的薄荷叶,“波特小姐,我想银刀在你手里已经能发挥出研磨杵的作用了,是吗?格兰芬多扣两分,为你伟大的发明。”
马尔福小声地笑了起来,阿尔特米亚想把他的舌头一起捣碎。
*
“说真的,那个人是谁?”去霍格莫德的那个星期六早晨很快就到了,金妮还念念不忘那封信,“阿尔,这不公平——二年级周一的第一节就是魔药课,我根本没见到你男装的样子!”
“别问了,金妮,不是格兰芬多的。”阿尔特米亚想起那个仅自己可见的落款都头痛,“你不认识。”
“你认识?”金妮警报拉满。
“我现在认识了,”阿尔特米亚一勺豌豆塞她嘴里,“让我安静吃个饭,行吗?”
托热情至极的女巫们的福,阿尔特米亚今天穿了一条最可爱的蛋糕裙,脑袋后面还别了个巨大的蝴蝶结,保证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她身上看出那个“挺拔的影子”。
哈利在餐桌上看到她的装扮时差点喷出嘴里的南瓜汁。
这一周对哈利的冲击太大了——可能最好的事就是算术占卜课上贾斯廷的预言被维克多教授判了“O”——他预言他家庭美满,曾经的所有不幸都会被幸福填满。
哈利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外面在下雪吗?”
没想到阿尔特米亚也震惊地看着他:“我记得万圣节已经过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哈利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谁干的!”他崩溃地看着垂到胸前的长发,“谁又冲我发生发咒!!!!!”
*
阿尔特米亚没能准时去霍格莫德,因为哈利一定要拉着她给他剪头发。
“你能接受我变成弟弟,却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姐姐,”阿尔特米亚指出,“哈利,这是不对的。”
“我也不能接受你变成弟弟,”哈利用死气沉沉的语气道,“我那天回去做噩梦,梦到小天狼星发出了你的声音。”
阿尔特米亚不知为何有些高兴:“倒也没有那么帅,哈哈。”
“今天我也会做噩梦的,”哈利说,“就算是梦到你跟你自己结婚我都不奇怪——哈——阿尔特米亚,你变风格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你可怜的哥哥的接受程度呢?”
“你不要学斯内普说话。”阿尔特米亚说。
哈利深吸一口气。他终于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摘下自己的围巾绕着阿尔特米亚的脖子围了两圈,就差系个死结了。
哈利死死拉着她,阿尔特米亚挣了半天都挣不出来:“你知道这条围巾有多丑吗?”
“好极了,”哈利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宿舍换棉衣吧。”
阿尔特米亚安静了,勉强接受了这条突兀又漆黑的围巾。
“嘘——哈利,阿尔!”
他们在经过三楼走廊时转过身,刚好看到藏在独眼女巫雕像后面的弗雷德和乔治。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哈利惊讶道,“没去霍格莫德吗?”
“提前给你们带来一些节日的快乐,”弗雷德眨了眨眼,打开左边的一间空教室的门,“进来吧。”
反正和朋友们约好了三把扫帚见,阿尔特米亚也不急,跟哈利对视一眼后就跟着进去了。
乔治最后一个进,轻轻关上了门。
他转过身来,喜气洋洋地看着他们。
“提前送你们的圣诞礼物,”他笑着说,“我们讨论了一下,还是觉得亲手给比较好。”
“是啊,太贵重了,”弗雷德也笑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还能先一步到达霍格莫德。”
“准确来说,是蜂蜜公爵,弗雷德。”乔治说。
“圣诞礼物?”阿尔特米亚有些疑惑,“你们不来我家做客吗?”
乔治和弗雷德:“?”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哈利。
“我倒是听说罗尼会去。”乔治说。
“我太伤心了,哈利。”弗雷德捂住心口。
“对不起,”哈利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我本来打算周一给你们说的。抱歉,我忘了。”
“那你们会来吗?”阿尔特米亚期待地看着他们。
“啊,”乔治偏开视线,盯着脚下的地砖,“珀西会去吗?”
“他不是要留校备考吗?”弗雷德有些惊恐,“他改主意了?”
“不来就太好了,”乔治双手合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会玩得更开心的。”
“礼物送早了,”阿尔特米亚笑起来,“要我们装看不见吗?”
“这倒不用,”弗雷德从斗篷里用力地掏着什么,“你们马上就知道了,这件礼物必须在霍格沃茨给——看。”
他把那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一张很大的、方方正正的、陈旧的羊皮纸。上面什么都没写,空白干净。
阿尔特米亚看看羊皮纸又看看弗雷德和乔治,开始怀疑这是他们两个的恶作剧。
“这是什么东西?”哈利拎起羊皮纸的一角,看了看背面又把它放下。
——背面也是一样的空白。
“这就是我们成功的秘诀。”乔治拖了把椅子,抱着靠背深情道。
“说实话,把它送出去是一件痛苦的事。”弗雷德拍着那张羊皮纸,“但经过昨晚的讨论,我们一致认为你们比我们更需要它——来吧,乔治,解释一下。”
“三两句话说不完,”乔治笑起来,“等他们体会到神奇之处后自然会来问我们的——弗雷德,你觉得呢?”
“好吧,乔治,那就给他们展示一下。”
“这是我们真正的老师。”乔治轻声道。他掏出魔杖,轻轻点了点那张羊皮纸的表面,“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乔治魔杖触碰到的地方立刻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纤细的墨线。它们彼此相连,纵横交错,扩大延伸到羊皮纸的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浮现的文字让哈利和阿尔特米亚同时呆住了。
那是占据了几乎整个版面的、巨大而可爱的绿色文字——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为诸位隆重推出活点地图。」
“……尖头叉子。”阿尔特米亚轻声念道,目光几乎凝在那里不动了。
这是一幅地图,展示了霍格沃茨的每个细节。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在地图上移动着的小墨水点,每一个墨水点都用极小的字体标注着一个名字。阿尔特米亚大吃一惊,弯下腰去看——左上角邓布利多在书房踱步,洛丽丝夫人在二楼徘徊,皮皮鬼在奖品陈列室捣乱。
那些走廊极其熟悉,所以阿尔特米亚发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通道,似乎全都通向——
“霍格莫德村。”乔治点出四条路,“一共有七条,费尔奇知道这四个。但四楼镜子后面那条没法用了,去年冬天已经塌陷了。这条也别去,打人柳种在那里。但是这条可以——入口就在房间外面,独眼女巫雕像的后面。”
“通往蜂蜜公爵,”弗雷德笑道,“非常快速,比正常绕路快多了。”
阿尔特米亚和哈利对视一眼。
真巧,他们刚好就知道怎么穿过打人柳。
但是考虑到卢平还在学校——虽然现在有狼毒药剂,但万一他就想去那里追忆青春呢——两人压下了告诉弗雷德和乔治通过打人柳方法的念头。
乔治轻轻地叹了口气,用魔杖敲着那行字:“我们欠他们太多了。”
“高尚的人,不知疲倦地帮助着新一代的违法者。”弗雷德严肃道,“哈利,阿尔,你们有一位伟大的父亲。”
“用完了别忘了擦干净——”乔治轻快道。
“——不然别人会看到的。”弗雷德说。
“再点一下,像这样,”乔治用魔杖敲了敲地图,“恶作剧完毕。”
空白从乔治的魔杖尖扩散,淡去了所有痕迹。
活点地图又变成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
“就是这样。”弗雷德把地图折起来递给哈利,“另外,鉴于二位的父亲是我们最尊敬的导师——”
“我们将提供温馨的带路服务。”乔治打开门,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一起去霍格莫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