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御带来的人就在楼下,看到迟御抱着叶子悠出来,一个个立马冲了上去。
"箱子。"迟御对从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声,着急的往外边跑,今天来的人不少,小区内的空地不多,所以他们都没将车子开进来,而是停在了小区对边的马路上。
"迟大哥。"被迟御抱着的叶子悠浑身都是冰凉的,因为那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一直都在不停的颤抖,连带的,抱着她的迟御心也都是颤抖的,害怕的厉害。
"我是不是很过分?"她的声音虽没有断断续续,但是那呼出的紊乱气息,任何人都能察觉到她说话的辛苦。
"没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总有一天,他会理解的。"这一刻,迟御真的恨透了席慕琛。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叶子悠发病,但她透彻隐忍的眼神却是头一回这样的悲伤绝望。
那个人,他知道悠悠为他付出了什么吗?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怀孕生子几乎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如果足够了解悠悠的为人,就会知道她是个用真心待人的人,如果他足够了解,就不会误解,就算会有误解,他也会慢慢理解的。
"是吗?"叶子悠悠悠的叹了声气,蓄在眼眶的泪水倾泻而出。
错了就是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还有她今天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旁观的凌子墨都看不下去了,她难道还不够过分吗?
"大猪他一定恨死我了。"大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
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全部都记在了心上,但是抱歉,不是每一件事我都可以做到,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履行对你的全部承诺,但是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所以,只讨厌我一个人好不好?将来的话,一定要好好对我们的孩子,让他成为像你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知道你讨厌我了,不然的话,你怎么没有追来呢?这样也好,在你的生命中,我本来就应该是个多余的人啊。
叶子悠闭上眼睛,苍白的脸,泪水和汗水在瞬间混合在了一起。
迟御抱着叶子悠刚上了车,席慕琛从小区内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道闪电,他的身后,紧跟着贺子昱和凌子墨两个人。
席慕琛跑出小区的时候,刚好看到迟御上车,他大喊了一声,"悠悠!"迟御顺着声音的来源,看着他焦灼而又心痛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车。
"福伯,快点开车。"席慕琛见状,追了上去,他跑的快,但是两条腿毕竟比不上四个轮子,很快就被甩在了后边,他看着消失的车,倒在地上,在明媚的阳光下看着天空,像是受伤的绝望困兽一般,嘶吼出声。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下来,如果他可以看到迟御抱着叶子悠着急而又焦灼的模样,他错过了险些就可以揭开的真相,而这样的错过,就是七年。
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便是浓浓的酒味烟味,还透着股东西腐烂的那种味道,十分的刺鼻。
凌子墨回头看了贺子昱一眼,他的身后,还跟着方明辉,几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好。
屋子里,漆黑的一片,原本整齐的房间现在却是一片狼藉,打头阵的凌子墨好几次不小心踩到易拉罐,差点摔在地上。
房间的门没有关,门口有光亮**进来,茶几上完全乱成一团糟,泡面的盒子,还有啤酒罐,还有烟灰缸的烟头,若非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这会是席慕琛的房间,他一向都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住着的地方,所有的东西,必须都是整整齐齐的。
沙发上有一团黑色的人影,从那丁点的星火可以看出来,那个人在抽烟,漆黑的房间,看不清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的脸,不过给人的感觉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贺子昱拍了拍凌子墨的肩膀,"我去把帘子打开,东西随便收拾下。"几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意外,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叶子悠离开之后,席慕琛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抽烟喝酒,整天吃的都是泡面,这些都还是凌子墨给他买的,因为他担心,自己要是离开的话,悠悠回来,就找不到他人了,但是他却让他手底下的人什么事情都不干,漫天盖地的寻找叶子悠。
从叶子悠离开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叶子悠不会再回来了,但是这样残忍的话,谁也不敢对席慕琛说,怎么说?他们担心啊,席慕琛一没了叶子悠就要死要活的架势,要不是他还抱着叶子悠会回来的希望,估计连泡面都不吃了,但是昨晚知道的一个消息,让他们再也按耐不住,尤其是凌子墨。
贺子昱走到床边,将床帘拉开,外边的阳光透过沾满了灰尘的玻璃窗照了进来,贺子昱将玻璃窗一并打开,空气中都是漂浮着的尘埃。
眨眼已经是九月了,昨晚刚下了场雨,风从外边吹了进来,房间里那刺鼻的气味一点点被吹散。
借着雨后这样明媚的阳光,几个人再次看到了席慕琛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烧殆尽了,事实上,那火已经烧到他的手了,但是他却恍然未觉,绝望而又灰暗的眼神,像是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的疼痛,凌子墨盯着他的眼睛冒火,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叶子悠,要是现在,叶子悠回来的话,他那双眼睛立马就能冒着光。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懂,不过看着席慕琛这个样子,他更是不敢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