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后。
大家瞬间成了自己人。
在程安的热情邀请下……
二人扭扭捏捏的走进了程家。
火盆烧得通红。
两个衙差顿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话也多了起来,特别是程安的态度,也让他们不禁少了几分紧张。
“实不相瞒程公子……”
一人尴尬的笑笑。
又无奈道:“小人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啊!您说我俩一个小人物,人家通判说话,咱能不听吗?”
“是是是。”
程安笑着附和了一句,又道:“可这冷不丁的,齐大人找我干啥?而且还让你俩假传县爷的命令。”
“这小人也是被逼!”
衙差赶忙起身,有些紧张道:“只是听说,此事与您清水镇的镇令,刘琦刘大人有些关系。”
跟刘琦有关?
程安下意识松了口气。
又不禁疑惑道:“刘大人怎么了?”
“说是有人举报他贪腐!”
衙差压低了声音道:“说是那人私下给了刘琦不少钱,让他帮忙在县衙里找个差事儿,所以他……”
修路!
程安这才恍然。
玛的……
老子就说那林虎不是个好东西!
老刘啊老刘!
不是说好的表情吗?
就这?
现在可好!
不仅你要倒霉,连老子也给连累了。
怪不得林虎当日那么好说话,连个收据都不签,就把钱给了,这是想断了自己‘捐献’的借口啊!
一旦此事闹起来。
你说是捐献……
谁信?
哪个做慈善的这么好心,连名字都不留?
更可笑的是!
昨天刘琦还一心想着赶快动工,好谋求主簿之位,现在别说主簿了,你能躲过这一劫,就谢天谢地了!
……
等吃过饭。
程安与两个衙差去了平谷县。
不去不行啊!
这特么人家已经把屎拉自己脑袋上了,他若是再推脱,那就是心虚,不是正中了齐升下怀么?
等来到县衙。
一进门。
程安就见到了脸色阴冷的王善。
“说说吧!”
“怎么回事儿?”
王善语气格外冷肃。
程安只能苦笑道:“大人明鉴,此事就是个误会!”
他没说冤枉。
也没攀咬刘琦,而是一口咬定了是误会。
王善这才松了口气。
甚至隐晦的给程安递了个眼色……
像是在说:好小子,果然聪明!
人家现在就是明摆着要污蔑你,你若是喊冤,非但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把刘琦贪污的事情给坐实了!
“哈哈!”
这时……
外面传来一声大笑。
一个与王善年纪相仿的男人走进来,脸上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老鼠眼时不时还会冒光。
看面相就知道,这货不是啥好人!
他大步进来。
又看着程安笑道:“这便是我平谷县,人尽皆知的天才神童吗?老夫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老毕登!
程安心里骂了一句。
面上却恭敬道:“学生程安,见过齐通判。”
“呵呵!”
“免礼……”
齐升摆摆手,坐下道:“先前有人说,你与那刘琦私相授受,并企图利用修路的事情,买官卖官,可有此事?”
历朝历代都有‘买官’一说。
可这种事儿……
向来是只可意会,却不可言传!
大家私下里怎么弄都行,只要别捅到明面上,那上面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事情闹大了。
若不能有个交代。
百姓会信服吗?
久而久之,官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特别是齐升口中那句……
假借修路!
这不仅是想把刘琦和程安干掉,更是连王善也被牵扯其中,将修路的事儿,说成是阴谋!
若真让他得逞了。
王善别说是攒政绩了,怕是官府都得脱了!
“不知道!”
程安语气淡然的回了一句。
齐升目光微动。
这小子果然难缠!
旁人于是遇到这种事儿,肯定会直接否认,或是攀咬别人,但不管怎么说,都会留下话柄!
可他一句‘不知道’,却让人无处下手。
“不知道?”
他淡笑一声:“修路本就是你一手谋划的,这可瞒不了人!”
“是!”
“修路是我提的……”
程安点点头,又茫然道:“可大人口中的‘买官’、‘受贿’,恕学生愚钝,这又是哪个大聪明提出来的?”
“林虎!”
齐升懒得跟他扯皮。
直接开炮道:“别说此人,你也不认识!”
“认识!”
程安点点头。
“呵呵!”
“认识就好……”
齐升淡淡道:“据那林虎交代,他先前给你和刘琦送了一千贯,并托你二人帮忙,在县衙找人走动关系!”
找人?
你直接报王善的名字好了!
程安心中冷笑。
又一脸气愤道:“他撒谎!此人当初是找我了,可却不是因为修路,而是想求我当他的干爹,我不答应,他就又哭又闹的,最后还说要给钱……”
“您是知道的!”
不给齐升反应。
程安继续胡言乱语道:“学上家里穷啊,小时候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哪里见过那么多钱?所以一时没忍住诱惑,就答应了!”
“您要是不信……”
“住口!”
齐升险些被说晕了。
冷着脸道:“程安!此乃县衙,你若再信口雌黄,老夫可要动律法了!”
“谁说谎了?”
程安梗着脖子道:“不信您就去我家里看看,整整五千贯啊!如果不是真想认爹,谁会这么大方?”
“多少?”
王善和齐升同时一愣。
“五千贯啊!”
程安眨眨眼,道:“那些钱就在我家,大人现在就可以派人去看!若非他实在给的太多,我又怎会认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儿子?”
俩人呆滞少许。
王善最先反应了过来。
心里暗道一声‘好’!
程安这话看似毫无章法,而且全是胡话。
可偏就是这些胡话,让人既定不了他的罪,又拿不到他的把柄,尤其是最后那个‘五千贯’,简直是点睛之笔!
他随即冷眼看向齐升:“齐大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你说那林虎向刘琦和程安索贿了一千贯,可现在多出四千贯!”
“本官真的很好奇……”
他顿了顿。
又不禁冷笑道:“这林虎到底想买个什么样的官职,竟舍得下如此大的手笔?这样吧,不如把老夫这个县令给他做如何?”
玛的!
整整五千贯……
就为了在县衙里某个职位?
这特么说出去谁信?
“程安!”
“你可知撒谎的后果?”
齐升脸色难看的瞪着程安。
程安却笑了。
呵!
老子当然知道……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