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
没等程安休息片刻。
杜卿卿竟然来了!
“师姐!”
程安小跑下楼。
从瞧见杜卿卿的那刻起,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嘁!”
“瞧他那不值钱的样子……”
顾晓月趴在二楼栏杆上,吃醋道:“大家天天在一起,也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久别重逢嘛!”
顾晓柔仍旧那般温柔。
拉着妹妹下来,亲切的迎上去。
“卿卿姐!”
“您怎么来了?”
三姐妹手拉着手。
表面上看似气氛融洽,可各自心里却都在警惕。
两姐妹知道程安对杜卿卿的心意,而杜卿卿也同样清楚,两姐妹与程安也早就日久生情。
说什么宽容大度。
真到了这一刻,谁又能做到?
不过大家怎么说也是亲戚,即便心里忌惮,但至少面上要融洽,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善妒的女人。
尤其是程安!
正如顾长青说的那样……
有本事的男人,到哪儿都不缺女人,若三人处处计较,反倒会让各自难堪,从而产生疏远。
“卿卿姐快坐。”
顾晓柔拉着杜卿卿坐下,又道:“这眼看就到年关了,路上不安全,该提前打个招呼的,也好让人去接你嘛!”
你们真的希望我来吗?
杜卿卿瞧着两姐妹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由苦笑。
“本是没打算来的。”
“只是爹爹……”
听了杜卿卿的解释。
程安微微蹙眉:“你是说集体退学?”
“是!”
“书院如今已经没人了!”
杜卿卿满脸愁容,叹道:“爹爹的脾气你也知道,被人如此羞辱,岂能不怒?所以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这么严重?”
几人全都紧张起来。
程安只是略微思忖,就猜出了其中端倪。
“是我连累先生了!”
“怎么能怪你呢?”
杜卿卿宽慰道:“是那白晓年,他与父亲曾是同窗,而且一来就大肆宣扬当年之事,这才气坏了爹爹。”
当年的事情程安也知道。
其根本原因就是……
杜修揭开了尧州官场的遮羞布!
可如今的他,也只是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而已,对方吃饱了撑的,跑这么远来就为了侮辱他?
再有!
清水镇只是个小地方而已。
在杜家来之前别说书院了,连个正经的私塾先生都不愿来,可这冷不丁的,竟出了个‘免费蒙学’的东观书院。
那些学生和家长们自是欣然景从。
这无关好坏。
只是人性罢了……
……
当天下午。
大家一起回到了白马书院。
杜修躺在床上。
脸色煞白不说,气息也十分虚弱,明显是伤到元气了!
“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程安后。
杜修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又严肃起来:“乡试可有消息了?”
“承蒙先生栽培……”
程安弯着腰恭敬笑道:“学生这次侥幸得中,只是名次不算太好。”
“哼!”
“那是他们不要脸!”
杜修没好气道:“尧州府这群官吏,别的本事没有,捧高踩低倒是一门灵儿!否则以你的才华,就算当不了榜首,也至少要在前三之列!”
“是!”
“先生英明。”
程安一副乖巧模样。
病人嘛……
最要紧的就是心情舒畅!
这会儿不管他说啥,都要顺着来。
“不过你也要小心。”
杜修严肃道:“那白晓年曾是姜家幕僚,而今他来了平谷,看似为了羞辱我,可实则还是冲你来的!”
“是,学生知道!”
程安笑着点头。
这老头……
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清楚!
可就是惯爱钻牛角尖。
他拍了拍杜修的手,宽慰道:“先生不用心焦,且好好养病!学生保证,等您病好后,白马书院依旧会热闹如初!”
“罢了!”
杜修看似释怀。
却又失落道:“那白晓年虽目的不纯,可免费蒙学却是好事儿!若他真能造福这清水镇一方百姓,又何乐而不为呢?”
造福?
程安心中冷笑。
教书育人本该是一件纯粹的事儿,可白晓年来清水镇的目的却不纯粹,这样的人又怎会真的关心学生?
“药来了!”
师娘柳飘云端着汤碗过来,又没好气的嗔了眼丈夫:“郎中都说了,要静养!不能说那么多话!”
“无妨!”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
杜修撑着坐起来。
“我来吧师娘……”
程安笑着从柳飘云手里接过药碗。
“不用!”
杜修有些害臊的摆摆手:“老夫还不至于连碗都端不住……”
“行了你!”
“都是一家人,还端着给谁看?”
柳飘云嗔了眼他,又满是喜欢的看向程安:“咱幺六儿孝顺呢!这么好个女婿,你就偷着乐吧!”
“咳咳咳~~~”
杜修险些没呛死。
下意识严肃道:“这还没订婚呢,瞎说什么?”
“那就定呀!”
“反正……”
柳飘云眉中带笑,又认真道:“幺六儿这个女婿我是认定了!”
人家都说:丈母娘是女婿最大的后盾!
这话果然不假!
“多谢师娘!”
程安激动起身,却忘了手里还端着药,剩余的那点儿残羹,一点儿不落的,全洒在了杜修脸上。
“好你个小混账!”
杜修垂死病中惊坐起。
“骚瑞!”
“骚瑞……”
程安敢忙扶住他,强摁了回去道:“先生莫怪,学生这几日来回奔波,一时有些乏累,这才没端稳。”
“扯淡!”
“老夫看你就是故意的!”
杜修哪里信他的鬼话,气得病都好了一半。
“行啦……”
“不就是点儿药汤么?孩子也不是故意里的!”
柳飘云拿了毛巾,随手在杜修脸上抹了两下:“再说,孩子这几个月里来回奔波,眼瞧着都瘦了,快让孩子休息去吧!”
说着,还不忘朝程安笑着摆摆手。
“去去去!”
“多谢师娘……”
程安顿时如获大赦。
匆匆行了个礼,快步溜了出去。
“你瞧他那个样子……”
“这叫累了?”
屋里传来杜修不满的抗议。
柳飘云却没好气道:“行了你,跟孩子计较作甚?再说这次你生病,除了咱幺六儿,那些学生们,可有一个想过来看看你?”
“多好的孩子呀!”
“你忍心骂他?”
这话本是好意,可对要面子的杜修来说却是扎心了,臊得他老脸通红,气咻咻的瞪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