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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军与奴隶军的进攻仍在继续。
耿炳文指着城墙上的火铳手:“传令下去,火铳手自由射击,长枪手守垛口,炮队瞄准云梯集群。省着点打,别让他们如愿。”
仆从军的冲锋瞬间沦为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火铳手扣动扳机的脆响连成一片,**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人群,在密集的队列中炸开一朵朵血花——有的**从眼眶钻入,后脑穿出,红白色的浆液喷溅在后面仆从军的脸上;有的击穿胸膛,带着碎骨与内脏从后背飞出,溅落在云梯上,让攀爬的人脚下打滑;更有甚者被数发**同时击中,身体瞬间碎成数块,胳膊、腿与躯干混在一处,顺着人流的缝隙往下淌。
长枪手的矛尖如林般从垛口探出,精准地刺穿攀爬者的躯体。
最前排的仆从军刚抓住垛口边缘,就被矛尖捅穿咽喉,血沫顺着矛杆往下滴,糊住了后面人的眼睛;有的被刺穿小腹,肠肠肚肚顺着破口涌出,挂在云梯的横木上,身体还在徒劳地抽搐,却被后续攀爬的同伴一脚踹下,坠落时撞在下方的人堆里,将数人砸得骨断筋折。
三眼铳的霰弹轰鸣着扫过,铁珠与铅砂如暴雨般倾泻,成片的仆从军像被狂风折断的麦秆般倒下。
最密集的区域瞬间被清空,尸体重叠着堆到数尺高,有的头颅被铁珠砸烂,脑浆混着血陷进沙砾;有的四肢被齐根打断,残躯在地上蠕动,手指抠着滚烫的石子,留下一道道血痕;还有的被霰弹扫中面门,半边脸彻底消失,露出牙齿与碎裂的颧骨,却依旧凭着本能往前爬,最终被后续的人流踩成肉泥。
但这些奴隶军早已被身后监战队的弯刀逼疯,恐惧压倒了死亡的威胁。
他们踩着同伴温热的尸体往前冲,有的被绊倒,就顺势在尸堆里爬行,指甲抠进尸体的皮肉里借力;有的云梯被炸毁,就用牙齿咬着断裂的木杆向上攀爬,嘴唇被木刺划破,满口是血却依旧死死咬住;更有甚者抱着用油布裹着的火药包,点燃引线后像疯狗般冲向城墙,却被城头落下的滚石迎面砸中——巨石带着千钧之力碾过他的头颅,脑浆混着碎骨溅满城墙,火药包在尸堆里炸开,将周围数十名仆从军炸得粉身碎骨,断手断脚像抛射的石子般飞向空中,有的还挂在城垛的尖刺上,随着风微微晃动。
城楼下的尸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很快堆到了云梯的中段。后面的仆从军踩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前进,脚下的血与脑浆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的腻响,却没人敢停下——监战队的弯刀就在身后,任何迟疑都会被当场枭首,头颅被挑在矛尖上示众,腔子里的血顺着矛杆滴在冲锋的队列里,与其他的血混在一起。
一名奴隶军的眼球被流弹打烂,只剩空洞的眼眶淌着血,却依旧抱着半截云梯往上爬,直到被城头扔下的火油罐砸中。
热油顺着他的脖颈灌进胸腔,皮肤瞬间烫得焦黑,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身体在云梯上剧烈扭动,最终带着火焰坠下,砸在尸堆里,引燃了周围的尸体,火借风势,很快在尸堆上烧成一片火海。
被点燃的仆从军在火中挣扎,皮肤卷曲脱落,露出下面赤红的肌肉,却仍有未着火的人踩着他们的躯体继续攀爬,烧焦的皮肉粘在鞋底,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三眼铳霰弹再次横扫,将刚爬上尸堆顶端的成片仆从军拦腰斩断。上半身飞出去撞在城墙上,肠肠肚肚顺着墙面往下淌,糊住了箭窗的缝隙;下半身还立在尸堆里,血从断口处喷涌而出,像红色的喷泉,很快被后续的人踩成肉泥。
有的仆从军被霰弹打碎了骨盆,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却依旧用手臂在尸堆里爬行,直到被后面的人活活踩烂,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血浆的挤压声,在炮声的间隙里格外刺耳。
奴隶军的冲锋成了一场无休止的血肉消耗。他们的尸体在城墙下堆成数丈高的尸山,血顺着尸山的沟壑往下淌,在山脚汇成暗红色的沼泽,连空气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焦臭味。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却依旧像被驱赶的牲畜般往前冲,有的被城头的长戟钉在尸山上,身体还在抽搐,血顺着戟杆滴落在沼泽里;有的掉进尸山的缝隙中,被周围的尸体挤压,口鼻里灌满血与脑浆,最终窒息而死;还有的被火药包的余波震碎内脏,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身体迅速被后续的尸体覆盖,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这场屠杀般的冲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两万仆从军与奴隶军几乎全军覆没,城楼下的尸山已与城墙齐平,承天大炮的炮口被血与碎骨糊住,火铳手的枪管烫得能煎熟鸡蛋,城砖上的血垢厚得能没过脚踝。
最后一名活着的仆从军被长戟刺穿心脏,身体挂在戟尖上摇晃,血顺着戟杆滴落在尸山之巅,像为这座由血肉堆成的山丘献上最后的祭品。
皮尔·穆罕默德站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随军征战多年,深知攻城战的诀窍——消耗。
嘉峪关的军械再多也有耗尽的一天,明军再精锐也会疲惫,只要日复一日地用尸体堆,总能找到破绽。
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驱使仆从军与奴隶军轮番进攻,白日用云梯强攻,夜里用挖地道、架投石机骚扰,关城下的尸堆已经堆到了城墙的一半高,血腥味顺着风飘进关城,连飞鸟都不敢靠近。
但今日,皮尔·穆罕默德的手指却在剑柄上反复摩挲。
他收到了密探的消息:阿布德·拉提夫正在猛攻哈密,若让那堂兄先破城,自己这半个月的消耗战就成了笑话。
皇储之争,军功是最大的筹码。帖木儿帝国的基业由铁与血铸就,继承人的资格从不是仅凭血缘就能决定,更需靠实打实的战功彰显能力与威望。
祖父帖木儿虽未明说储君归属,但其毕生以征战立国,对子孙的评判标准早已写在累累战功之中——谁能在对大明的远征中拔得头筹,谁能率先踏破嘉峪关、饮马黄河,谁便能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帝国权力的顶峰,握住继承权的钥匙。
皮尔·穆罕默德身为嫡长孙,自恃血脉正统,却深知阿布德·拉提夫在中亚战功卓著,若此次东征被其抢得先机,自己的皇储之望便会沦为泡影。
正因如此,他才急于攻克嘉峪关,哪怕付出巨大伤亡也在所不惜——在帖木儿帝国的规则里,没有什么比“先入敌境”的军功更能说服贵族与军队,也没有什么比征服大明的荣耀更能巩固继承人的地位。
这场皇储之争,早已与对大明的战事绑定在一起,每一次攻城略地,都是向继承权发起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