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是康熙 第158章 管相

老佟家的家务事,胤禑真心不想管。

可是,胤禑既然在场,就由不得鄂伦岱太过张狂了!

鄂伦岱看不起法海,那是佟家的家务事,和胤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是,当着胤禑的面,骂的很恶毒,这是看不起谁?

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怕康熙的鄂伦岱,唯独忌惮胤禑一人尔!

见鄂伦岱不敢骂人了,胤禑冷冷的说:“拔刀砍弟,即使是平民之家,亦为大忌,不可再有。”

鄂伦岱犹豫了一下,“嗯。”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既然鄂伦岱变相的服了软,胤禑也没有继续逼他认错。

只要重视亲情的康熙还活着,鄂伦岱就可以一直欢快的跳下去。直到,老四登基之后,鄂伦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从公爵府出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梁九功,忽然说:“谁都不怕的鄂伦岱,居然也知道怕了?”

梁九功这显然是拐着弯子的大拍胤禑的马屁,意思是说,鄂伦岱谁都不怕,就怕胤禑发威。

胤禑淡然一笑,梁九功这个没蛋的家伙,不可能乱说半句话。

最近,护军和大太监之间,在胤禑的调和鼎鼐之下,合作的十分愉快。

太监们倒卖玉杵,护军们则暗中倒卖针线,互不干扰,各得其利。

在宫里,绝大部分嬷嬷和姑姑,都是穷人。

晚上,宫门一关,嬷嬷和姑姑们,除了和太监对食之外,也就是睡大觉了。

护军们倒卖的针线,看似不起眼,实际上,解决了嬷嬷和姑姑们,长期的赚钱的问题。

反正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空闲的时间,做点针线活,积攒一点出宫后的养老钱。

这年头,宫里的嬷嬷和姑姑们,一旦放出宫去后,个个都面临重新谋生的大问题。

擅长针线活,显然是门技术活,将来总有口饱饭吃。

实际上,大部分护军,虽然领的是铁杆庄稼,但是,只要家里添丁进了口,就必然入不敷出。

现在,护军倒卖一点针线,嬷嬷和姑姑做点针线活,积攒点养老本,正好两全其美,各有收获。

不过,以胤禑对梁九功的了解,这个眼里只有银子的死太监,肯定想开拓新的垄断财源。

有些事情,胤禑即使睁一眼闭一眼,也无关紧要。

可是,有些犯忌讳的事情,胤禑不可能视而不见。

回畅春园交旨之后,胤禑接着帮康熙处理大量的请安折。

康熙每天需要处理的题本,混杂着大量的请安折,而正经的政务,多则一百多份,少则几十份。

进入康熙五十年后,康熙逐渐怠政,不大乐意继续在请安折上浪费时间。

说实话,每天处理大致差不多的事情,持续几十年之久,心态上就累得很。

胤禑就给康熙提了个小建议,单独刻一个小印,印上就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的小印,用朱砂印泥,盖在请安折上,替康熙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如果是在位时间较短,威望不足的皇帝,这么干的后果,就是被清流言官们的口水,喷得体无完肤。

可是,康熙现在举目望去,朝堂上,莫不是他亲手提拔的重臣。

这就有了偷懒的基础!

现在的清溪书屋里,首席秘书张廷玉负责替康熙整理重要题本的节略,方便康熙作出精准的批示。

胤禑呢,就协助康熙,给请安折盖上“知道了”的小印。

客观的说,有了胤禑和张廷玉的协助,猫在畅春园里的康熙,睡觉睡到自然醒,已是常态。

时间一长,远在皇宫里的内阁,逐渐丧失了决策权,沦为上传下达的传声筒。

真正的相权,则逐渐由胤禑和张廷玉,联合执掌。

康熙肯定不傻,为了避免皇权旁落,张廷玉这个没有掌握兵权的汉臣,负责的多是军国大事。

而所有内廷及皇族宗室的杂务,则都归胤禑打理。

如今的康熙,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他有大把的时间,睡懒觉、听戏、赏景、抱美人、吟诗作词。

怠政的问题,只要在位时间过久的皇帝,几乎普遍存在。

没办法,偷懒才是天性,勤政其实是例外。

前明的内阁草创之时,大学士仅为五品小官而已,却逐渐侵夺了外朝的实权,变成了掌握票拟权的阁臣。

从历史的进程来看,相权机构从丞相府、尚书台、三省六部、都堂、内阁,呈现出逐渐走弱的大趋势。

等老四发明了军机处之后,相权就彻底被皇权所驯服。

到了乾隆晚年,所谓的中堂们,已经沦为跪述旨意的高级秘书。

不过,清初时期的权力架构比较特殊,一直是皇帝和旗主共天下的大格局。

在康熙朝,掌握了很多牛录的旗主王公们,始终都是皇权最大的敌人!

没有兵权的汉臣们,都是皇帝的附庸。

有些嘴的人,暗中给胤禑起了个很厉害的绰号:管相。

说实话,管相这个绰号,十分中肯的诠释了,胤禑几乎无所不管的显赫地位。

“小十五,显王府很不太平,你替朕瞧瞧去!”康熙使唤起胤禑,可谓是得心应手。

举凡皇族宗室闹矛盾了,外戚动刀子了,满洲勋贵们又不老实了,康熙只要派出胤禑,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现任显亲王衍潢,是肃亲王豪格的曾孙,也就是胤禑的侄辈。

康熙活的时间太久了,别看胤禑年纪不大,辈分却高得离谱。

处置皇族宗室的内部矛盾,辈分大,就是有优势!

衍潢这一辈,共有十三个兄弟,其中九个早夭,健在的共有四个。

其中,衍潢的九弟襄德,被康熙故意过继给了他六叔伽兰保。

这一次,闹矛盾的就是衍潢的九弟襄德和七弟衍德。起因也很荒谬,居然是为了一只红领绿鹦鹉。

在大清,笼里的鹦鹉,属于八旗子弟们,必备的出门神器。

其中,红领绿鹦鹉,属于是神器中的神器,极为稀有。

衍德居然偷了襄德的红领绿鹦鹉,就为了在八旗纨绔堆里,显摆他的本事,

结果,偷出去的是活鹦鹉,回来的却成了死鹦鹉。

要知道,这年头的京城里,红领绿鹦鹉,已经被炒作到了千两银子一只的天价。

襄德自然不可能吃这么大闷亏了,揪着衍德不肯放。

结果,两个亲兄弟之间,越说越激动,居然动了手。

衍德被愤怒的襄德打破了头,流了很多血,奄奄一息的躺床上了。

请的太医不敢担责,从显亲王府出来之后,就通知了宗人府。

因是镶白旗旗主家的大事,宗人府丝毫不敢怠慢,赶紧禀给了康熙。

康熙做梦都想削弱旗主们的权势,便故意派了胤禑出面,看看有无机会,趁机夺几个牛录?

胤禑的八抬大轿,刚进西直门,就碰见了特意等他的宗人府左宗人,镇国公扎尔布。

镇国公扎尔布,是豫亲王多铎的曾孙,算是胤禑的平辈堂兄。

“请十五爷安!”扎尔布完全不敢托大,老老实实的给胤禑扎千请了安。

扎尔布的爵位虽然远低于胤禑,毕竟是平辈的堂兄弟,胤禑赶紧侧身相避。

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

礼数这玩意,除非是有明文规定的逾制问题,否则,不管怎么掰扯,都有几分道理,其核心是看身份和权势。

宗人府看似权力极大,实际上,事事都要请旨而行。

都知道,宗人府不过是今上用来打击皇族宗亲们的执行工具罢了,没有半点决策权。

胤禑就不同了,作为今上的亲儿子,又总是代表今上处置皇族的内部矛盾,他的态度直接影响了今上的决策。

不然的话,管相,岂是白叫的?

只是,胤禑和扎尔布,当街讲足了旗下权贵的礼数,进出西直门的官员、商人和百姓们,却苦不堪言。

实际上,扎尔布到西直门前的时候,已经派人通知了步军衙门的人,他要等胤禑。

步军衙门的人,都不是,他们挥舞手里的刀枪和棍棒,驱赶着官民们,避入了附近的小胡同里。

实在躲避不及的商人和百姓,就只能乖乖的跪下等着了。

当是时,进出西直门的整条大道,也跟着被清了场,禁了街。

等胤禑和扎尔布,讲完了旗人的礼数,先后登轿离开了,地处交通要道的西直门前,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在吃人的大清,有权幸福,无权痛苦,才是整个社会的底色。

显亲王府门前的护卫,看见胤禑的仪仗队伍,赶紧禀报了进去。

等胤禑下轿之后,显亲王衍潢已经下阶相迎。

“侄儿衍潢,请十五叔大安!”衍潢毫不迟疑的扎千行了礼。

衍潢是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远高于胤禑,照国礼的规矩,胤禑这个小贝勒应该率先行礼。

可是,事事都要看胤禑眼色的衍潢,压根没胆子端出亲王的架子。

反正吧,只要实力足够强横,家礼和国礼之间的自由转换,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在大清,位卑者或是权小者,若是没有点眼力介,擎等着挨整倒霉吧!

胤禑何等精明,他自然不可能落人话柄,他赶紧侧身避开了衍潢的礼,同时扎千下去,恭敬的说:“贝勒胤禑,请显亲王大安。”

衍潢抢先出手,扶住了胤禑的手臂,故意埋怨道:“十五叔,您莫要折煞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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